眼瞅着付哥一马当先着急火燎的进了寺门,我拉着猎七狼压低脑袋,进寺只有这一条路,众人沿着小径一路小跑,等他们人走远了,我们才从暗处跳出来悄悄跟上。
别看外庙墙断壁残垣,这里面甬路四通八达,规划十分规整。让我们奇怪的是,废弃千百年的荒庙里竟然多处点燃着油灯,以至于在黑夜,也能把周围看个大概。
付哥四小龙对此疑惑,甚至有人认为是我们暗地里做鬼,但我和猎七狼清楚,这绝对不是胡八道和燕老三的安排。
沿着落叶小径直走十几分钟,忽然路口开始分岔,左边一条路通向一处明亮高塔,右边是一条深不见底的下坡路,枝繁叶茂看不到尽头。
我注意到自从他们进寺之后,那个狭眼男就频频回头看,燕老三当时给我介绍四小龙的时候,着重说他眼睛和耳朵上有绝活,难不成是发现了我们在后面尾随?
我心里正忐忑不安,那四小龙因为岔路去向又吵了起来。
大力士和特种兵认为现在天黑路险,胡八道和燕老三更有可能去了左边的高塔隐蔽,而且如果真有下山的隧道近路,也更大概率藏在塔里。
剩下的狭眼男和铁头功认为的意思则是往右追行,两波人吵来吵去,搞得付哥心态都炸了。
“尼玛,行了行了,别吵了!”
听见付哥不高兴,众人这才短暂熄火。
“付哥你看!”狭眼男蹲下身子,指着左边深径地面说,“这边有大片脚印,深深浅浅各不相同,特别符合燕老三和胡八道他们两队人的特症,而且从浮灰上看,人也刚过去不久,这条路深,现在赶紧追,还有机会!”
话音刚落,那胳膊水桶粗的大力士也不逞多让。
“付哥你看!”他也象模像样的蹲下身子,学着狭眼男的口气和样子说,“这条通塔的路上也有脚印呢!”
狭眼男气冲冲的走过去,解释道:“两边脚印不一样,不说别的,燕老三和胡八道两伙人加一块才八个人,刨去咱们手里这个丑姑娘,只剩下七个,你再看这些脚印,规规整整明显是排队走的,而且不下十几个,他们哪来这么多人?”
大力士也不赞同,跑到左边指着地上争辩:“好,就按你说的,他们是七个人,那你看这边前后加一起为何只有五个人的脚印?”
“这......”狭眼男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气的直跺脚,随后反应过来,“胡八道和燕老三都是人精,少两双脚印可能是安排两个人在我们身后跟着也不一定!”
听到他这句话可把我吓了一跳,心里捏了把汗,也暗自庆幸付哥辛亏有另外三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队友搅合,不然还真麻烦了!
“放屁!!”大力士说不过他,开始破口大骂。“解释不了为啥少两双脚印就说后边有人跟着?在哪呢,在哪呢?”
狭眼男也狠狠的“呸”了一口:“傻子!!我问你,看见寺墙没有,倒的倒塌的塌,上面长满青苔,连刻字都模糊了,这地方少说也得有五百年往上,人骨头都烂没几轮了,结果你看,这里竟然沿路有灯,那塔上更是亮的通透,敢往那里去,几回都不够你死的!”
被骂傻子,这大力士彻底怒了,瞬间抓住狭眼男,就像拎一只鸡一样,毫不费力的把他举过头顶。要不是付哥及时拦下,估计杀他的心都有。
“尼玛!”付哥平息争吵后,骂了句口头禅,拖着下巴思前想后。
“鹰眼说的有些道理,这地方在荒山野林,有个打经的算正常,咋个能把整个塔都点亮了,这没有个几十号人根本做不到啊?奇怪!”
原来那狭眼男叫鹰眼。我瞥了眼远处高亮的塔楼,想起灰陀和尚的传说,心里也在泛着嘀咕。
大家不说话了,最后还是付哥定夺下来,走左边更深的路。
刚才几个人你来我往吵骂的好不热闹,这会儿由鹰眼带路,彼此像是冤家一样横眉冷对互不搭里了。
来到岔路口,我和猎七狼仔细盘看了脚印,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右边通向高塔的那条路,规规整整的留下两排脚印,深浅大小都差不相同。
我找到了大飞留下的记号,自然知道左边才是正确的路,但右边确实也是新留下的脚印,这就奇怪了,难道灰陀寺里,还不止灰陀和尚一人活着吗?
阴风吹来,我脊背发凉,没敢多停留,顺着左边深径追过去了。
这一条小路直通寺深,我惊讶于这灰陀寺竟然有这等规模,山下看着不大,其实里面房屋落错无数,十分宽广,有这等建筑规模,想来千年前也曾香火鼎盛过吧!
又行不久,眼瞅着两边房屋越来越多,全部紧关房门映出灯光,诡诈无比!更奇特的是,我感觉进寺前凉飕飕的阴风不见了,转而变的越走越热。
正奇怪,那带路的鹰眼突然紧张的叫停大家。
倒没什么拦路人,只是仔细听去,这附近竟然传来一阵“咚...咚....咚...”规律有秩的木鱼声。
鹰眼站着不动断了断,朝着路径右侧的房子一指。声音是那里传出来的。
远处有一木屋小院,房门半开,从门窗外透着油灯暗光,在细小的门缝里,可以隐约看见一个穿着袈裟的光头和尚背对着门,蹲坐在蒲团上。
“和尚?”付哥话音一落,那大力士二话不说朝前跨了一步,吓的鹰眼赶忙抓着他!
“干什么去,别胡闹!”
大力士甩开他,指着屋里和尚说:
“这和尚应该在这敲了半天了,我去问问他,看没看见胡八道和燕老三一行人从这经过!”
鹰眼一听,差点原地跳起来。
“问个屁!你到底还没发现这里不对劲吗?”
大力士长的憨憨的,迷茫的样子在屋内灯光映照下像个孩子。
“从进寺开始,小径树枯叶落,到现在你看,枝繁叶茂,完全两个季节!!”
大力士一听,刚要甩开他,鹰眼又指着那处房子继续说:
“这寺里到处有灯,像是有人的样子,但是你看,每座房前荒草塞满了院子又没人打理!”
大力士不以为然,狠瞪了他一眼,“甭他妈大惊小怪的,人家和尚天天敲木鱼哪有功夫干别的。”
甩开鹰眼,大力士大步走近屋子。付哥也没拦着,一行人前后跟上了。
我招呼猎七狼也悄悄走近,见他们推开房门,那大力士声若洪钟的问那坐在蒲团上的和尚。
“喂,你今晚上有没有见过从这条道经过一些人啊?”
“咚...咚...咚...咚...”和尚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动,就想看不见,听不到一样。
大力士被无视,气不打一处来,提高声调喝道:
“我么跟你说话呢,瞅见有人从你门口经过没?”
和尚还是不理。
大力士伸手推了他一下,和尚扑到在地,却又缓慢爬了起来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敲手里木鱼。
大力士见这人执拗,索性上前把他手里木鱼抢了过来。
“你再不说话,我么把你这玩意摔了!”
我离的稍远正在努力探头去看,忽然身边的猎七狼拽了拽我,小声道:
“来人了!”
我惊慌的扭头一看,小路上,一队穿着红袍的和尚提着纸灯笼拍成两排,正迈着小碎步低头朝向我们这里走。这些和尚十分诡异,走路竟然闭着眼睛,个个瘦骨嶙峋,一脸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