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盯着我看了一眼,把衣服推给了毕陪学。
毕陪学紧张的追问:“怎么样白老,您看这衣服行吗?”
白老笑了笑,干哑着嗓子说道:
“衣服主人还活着!”
这话音一落,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炸了!
“这不是寿衣吗?衣服主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
毕陪学捧近衣服闻了闻,好像也没发现什么猫腻,疑『惑』的问:
“白老,什么叫衣服主人还活着,这不应该啊?”随后又转头问胡八道说:
“胡老哥,你确定是这件吗?”
胡八道做贼心虚,更对这个白老不太了解,一时语塞。
“这......”
他话还没说完,白老瞟了我们一眼,抢先说道:
“你家侄女这事儿先别急,这衣服大老远的送过来,难免沾上太多人气儿,我带回去再好好瞧瞧,过两天给你个准信儿可行?”
毕陪学十分信任白老,听他这么一说,连连点头道:
“行,那就辛苦白老了!”
话说完,白老接过衣服把手一背,趾高气扬的出门了。
我真是出了一身冷汗,是不是寿衣,这老头居然还真『摸』的出来!还有他刚才看我的那一眼,更让我觉得,他好像连衣服是我的都一清二楚。
眼下白老没给出明确答复,毕陪学也不松口,嘱咐我们先回去,等白老那边给了消息,确定寿衣无误之后,再来详谈!
出了门,胡八道长长的舒了口气,摘下眼镜擦了把汗。
四下人来人往,大家也不好多说,等回了招待所,我们挤在一个屋子里开会,柳胖子着急问道:
“胡哥,那衣服哪来的呀?”
胡八道躺在床上翘着腿,点了根烟,一直盯着天花板愣神,好像全然没听到柳胖子的话。
我回复说:“那是我的衣服,想假冒一下来着!”
柳胖子闻言“哦”了一声,想了想,又更加惊讶的问:
“哎呦,那白老头『摸』一下就识破了?是不是有大仙儿在身上啊?”
胡八道从进了屋子一直一言不发,这阵吐了口烟雾转头问猎七狼:
“小哥,你警觉『性』强,昨晚上有发现啥不对劲吗,会不会是有人趴咱窗户偷听了?”
猎七狼想也没想,果断的摇摇头。
“没有!”
没有,我记得清楚,当时白老头只『摸』了衣服一把,就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绝对是有深意的,而且他那句“衣服主人还活着。”也明显是说给我听的!
可是他为什么又在最后他以不确定为缘由,带走了衣服呢?
说出了我的疑虑后,胡八道冷笑一声,翻身下地说:
“那老爷子绝对是看出来了,话没说透是给咱们台阶下呢,走吧!”
“走哪去?”
胡八道捻熄了烟:
“去白老家,肯定等咱呢!”
我跟胡八道去商店买了不少东西,凑了个四合礼,结账的时候向老板打听这个白老,老板便口若悬河的给我们介绍起来。
听他说,白老这个人简直就是村里的活宝,村子流行配冥婚的风俗,他从来都是主事人,谈及他『摸』衣断魂的本事,更是让人佩服不已,说他们村子里从来就没人家丢过东西,丢了也没人敢捡,因为只要让这白老随便一『摸』,东西在哪,是谁捡了,就能说的明明白白比雷达都准,保准找到!
白老让店老板吹呼的神乎其神,真是让人连连称奇!
出了门,我还沉浸在白老的故事里,感叹道:
“路不拾遗啊,这不是大同社会吗?没想到古人的社会愿望,让这小村子实现了!”
胡八道拎着俩兜水果不屑的笑笑。
“你信吗?”我问他。
胡八道皱起眉头想了想:
“说不好!”
没走一会,我们终于找到了白老的家,站到正门前,我差点以为找错地儿了!!
好家伙,独栋的豪华小洋楼,金闪闪的琉璃瓦,宽敞的落地窗,绿植丰富,围墙高筑,漆黑的大铁门前还坐着两头精雕的玉石麒麟!
我本以为,如此受人爱戴的老头,应该是那种深居浅出的人间隐士,可看这规格,他家都快赶上城里柳胖子的别墅了!
我跟胡八道感叹一遭后叩响了大门,开门的正是白老,胡八道说的没错,他的确在等我们上门。
我们在院子凉亭坐下,胡八道递过水果礼品先开口道:
“老爷子,特意来拜访您,在毕老板家,多谢您口下留情啊!”
白老呵呵一笑,不知道他嗓子出了啥『毛』病,声音特别沙哑,就好像刚刚喊破了喉咙一样。
“小事儿,你们是东北来的?做买卖的?”
胡八道陪笑道:“对,东北来的,我是做古董生意的。”
白老所有所思的点点头问:
“老毕家侄女一直想配冥婚,可是啊,她那生死时辰太赶巧,不好找适合的,听说你们这趟是专门给她送寿衣?”
胡八道点头说:
“就是帮朋友个忙!”
老头邪邪乎乎的咧嘴一笑,看了我一眼问:
“小伙子,拿你衣服当寿衣用,干啥?狸猫换太子呀?”
我闻言一惊,胡八道说的没错,这老头果然看出我们的猫腻了!
白老咳嗽一声,继续说:
“要是专门来送寿衣的,就不能用假的骗人了,说说,你们想干啥?”
既然被他捅开了,胡八道也不打算瞒着了,给他竖起大拇指,坦白道:
“白老,您还真是个活神仙!”拍完马屁接着说:“真的寿衣在半路上被人抢了,我们这趟来其实想打听个事儿!”
“啥事儿?”
“听说你们村半个月前有一户人家结了冥婚,男方是东北的一个老板,尸体卖了五六百万,您听说过吗?”
老头闻言恍然大悟一般,把身子往后椅背上一靠。
“这桩冥婚是我主事儿的,怎么了?”
听他也有参与,胡八道顿时情绪高涨,兴奋的一拍巴掌道:
“哎呦,老爷子您也参与了?那就太好了,我们这趟来就想打听下这桩冥婚的事儿!”
白老盯着眼老三深吸口气,缓缓说道:“这桩冥婚办的很低调,知道的人不多,你想打听啥?”
胡八道往前挪了挪椅子说:
“打听下这男尸是谁送来的?”
白老头闻言果断的一摆手:“哦,那不知道!”
我们顿感失望。
“您不是主事儿人吗?”
白老缓缓解释:
“这桩婚事不是一般人家办的,那可是我们村的王首富,整个流程特别隐蔽,除了走婚程序以外,其他一律不提!”他停顿一下又说:
“不过你们还真找对人了,那毕陪学跟他关系不错,兴许他能知道!”
本以为可以从老头这打开一个渠道,没想到兜兜装转又把突破口引了回去,看来这毕陪学还真没撒谎,这桩婚事儿的秘密,除了他,再没地儿问了!
听到如此,胡八道脑筋一转,笑着说道:
“既然这样,那能不能请您在寿衣的事儿上给个方便.....”
白老故作为难,思忖了片刻说:
“我是这村土生土长的,跟老毕也算是街坊邻居,我帮你把假寿衣的事儿瞒过去,结果人家欢欢喜喜的下葬了,我白老头这不相当于既骗了人,又骗了鬼吗?”
老头说的在情在理,我们对于他来讲就是个外人,他怎么可能护着我们骗自己人呢?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几分钟后,白老头忽然哑着嗓子一阵大笑,他的笑声十分难听,也很吃力,咯咯咯的就好像要背过气儿去。
笑完一阵,白老头话锋一转说:
“不过,你要是肯帮我个忙,你们假寿衣这事儿我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果不其然,这白老头在毕陪学家帮我们瞒事儿是有深意的,这会终于提出了条件。
“您说!”胡八道身子往前一探。
老头摆手叫我们把脑袋凑过来,小声嘀咕道:
“你们帮我上山杀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