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怎么做了。”
李云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时花开。
他这个可怜的妹妹啊,克制着认亲的冲动,一定很难受吧?
“花开,你跟我说说,我们的母亲长什么样?”
“和我一样,不过更有韵味。”
“那公爵呢?和电视上一样冷漠吗?”
“不,他是个儒雅的,很疼惜妻子的好丈夫,也是个宠爱儿女的好父亲。”
“我知道了!”
有了大致的轮廓,李云景摊了摊手,表示他知道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就行了。
至于相认?
不急,这么多年一个人都过来了,还怕等不到一家团聚的那一天吗?
“三少奶奶,门口有人找您。”
说话时,保安打来了内线电话。
时花开问是谁,保安说:“她说她姓都。”
时花开的心头一揪,“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找过来了。”
“哪个她?”李云景问。
时花开:“公爵夫人。”
李云景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地走到阳台上去。
菊苑距离晏时海苑的大门口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他站在阳台上举目远眺,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都雅真甚至连坐在车子里等的耐心都没有。
她拒绝了佣人的搀扶,自己站在门口对着晏时海苑张望。
佣人问她:“夫人,为什么不直接说明您的身份呢?保安要知道您是公爵夫人,那一定会……”
“嘘!”
都雅真举手在唇边制止了她。
保安走过来说:“不好意思,都女士,我们三少奶奶出去了。”
“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不过她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保安转述道:“我们家三少奶奶说:大小姐的话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不要放在心上?她的意思是不认我?”
都雅真悄然握住了佣人的手臂,看年轻的保安小哥一脸茫然,她知道,问他是没有用的。
只是,为什么呢?
她不是迫切地找着自己的父母,怎么现在有了眉目,她却要她别放在心上?
都雅真摇了摇头,看向晏时海苑的美眸里,缓缓滑下了泪水。
这头,云湛在听到云笙的话后早已让人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出来的那一刻,他看着报告沉默了许久。
“还真不是!”
“怎么会这样?”
云少翔回忆道:“那次母亲临时早产,把您给吓坏了,您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母亲的,怎么还会抱错孩子?”
“不,也不是寸步不离。”
云湛回忆说:“雅真在产房里的两个小时我是进不去的,当时同在病房里的,还有几个产妇!你们的妹妹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抱错了。”
“对了,爸,妈当初可有给妹妹一个长命锁?”云哲问。
话音一落,云湛惊愕地看了过来:“你见过那个长命锁?”
“嗯。”
云哲说:“有一次在实验室里,花开跟我说过,当时我只是觉得看着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个长命锁是你们外公给他们打造的。”
云湛说起老丈人,又是长长一叹。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说:“当时,你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个。你的那个,在那场地震逃生的时候掉了。”
“那阿笙呢?她怎么会有?”
“这……”
云笙的身上从小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长命锁,所以云家养了她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
而现在,被云哲这么一问,云湛这才开了保险箱,将那块藏了许久的金锁取了出来。
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块长命锁原是云哲的。
“你们每个人的长命锁看似相同,但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的话,却可以发现在锁孔的地方,其实有着你们名字的缩写。”
“哪儿?”云少翔也探头看了过来。
别说,在那常人不会想到的地方,那细小的锁孔中,还真有一个小小的“Z”字母。
而云少翔的那块,刻着“X”。
“如果花开真是我们云家的孩子,那么她的长命锁上就该有一个‘S’。你小弟的那块,是‘J’。”
云哲听到小弟二字,眸光变得复杂了起来。
“父亲,如果花开就是我小妹的话,那么小弟也找到了。”
“你见过他?”
“嗯,他和花开早已经相认了。就是——”
云哲打开电视。
正巧,电视里播放着的电影里,正是李云景的成名作。
以前,云哲只以为李云景没有明星架子,看着很顺眼,却没想到,他竟是他们家找了那么多年的三弟。
云湛看着那酷似他的眉眼,震惊地站起了身。
突然很后悔,如果他平时多看看电视,多关注关注娱乐圈的话,是不是早就和小儿子相认了?
他打开手机,第一时间百度李云景的信息。
这一查,心更疼了。
可怜的小儿子啊,他在成名之前竟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
在那些得靠别人施舍才能活下来的日子里,他一定过得很艰辛吧?
“查一下,他现在在哪儿?”
“在帝都。”
“你母亲呢?快告诉她,她牵挂了那么多年的小儿子也找到了!”
“妈已经出去了。”
云哲的话音刚落,突然门外传来了汽车的声响。
云湛难以克制激动地走出去,刚要问一句:“你去哪了?”
却见,都雅真失魂落魄地从车后座里走了下来。
初春的暖阳照在她的身上,却化不开她心头的阴霾。
“她不见我。”
她失落地走到了云湛的面前,握住了丈夫的手,难过的问:“是不是你那天的态度太冷漠了,让她误会我们不要她?”
“你去找花开了?”
云湛被她那泪雨蒙蒙的目光给问住了。
细想一下,当初事情发生得突然。
她又激动得晕倒了。
所以,他的态度还确实不太好……
都雅真一看丈夫这表情,顿时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心疼地哭泣道:“我可怜的女儿啊,流落到外头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还给她摆臭脸了。这叫她怎么不难过?”
“我没有摆臭脸。”
“那你当时怎么不留下她?你连问都没问,就让她失望地走了?”
云湛被妻子的目光看得躲闪了起来。
生平第一次,他检讨起了自己当时的反应。
是不是真的太冷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