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马小辫转过头去,看到那迷彩服竟然还活着!也真是难为她了,经历了刚才千年不遇的劫难,这位老兄的衣服几乎全被巨石刮碎烂了,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光着身子,活像是一只大马猴一般。他的裤裆里的男人物件早已不复存在,空荡荡的很是不协调。
马小辫很是惊讶说,你竟然还活着?
这哥们现在竟然还没忘吹牛逼,说,当时在部队,我搞野外生存训练每次都是第一名,不瞒两位,你们只要把我放开,我肯定能带着你们走出这小王山腹地。
我和马小辫对视了一眼,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有一套,因为他既然敢说这大话,那么他在来的时候肯定留下了什么标记或者已经在心里把退路早已记住了。
马小辫说,要不我们把他带上?
我想了想说,好吧,我们来都有伤,带上他也许关键时刻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再说他的两只胳膊都废了,也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
我示意两个族人解开迷彩服,他涎着脸冲我俩点头哈腰说,两位老大,以后我就跟着你俩混了哈!你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
我说,马小辫的腿刚才被苏穆修伤的不轻,既然你这么愿意表现,那么你就背上他吧。
迷彩服愣了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我这么直接,然后急忙蹲下身来说,马哥,快到我背上来!
马小辫有些犹豫,我就冲他努了努嘴说,既然人家有这心,你总不能违背了人家的好意啊,快上去,我们赶紧去追牛大拿他们一伙。
族长走过来,冲我们行了一个奇怪的礼节,嘴里乌拉乌拉的说着话,然后又指了指他身后的怒目金刚手中的金刚杵和人皮鼓,又指了指整个山洞,最后两眼竟然流下泪来,不仅是族长,就连那些赤膊的族人也都流下泪来。
我和马小辫不知所以,疑惑的看着他们。
族长叹了口气,冲远处指了指,做了一个展翅高飞的动作,这意思我知道,他是说让我们带走尕匣有,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带走尕匣有?他可是这小王山腹地唯一的指路人啊!
我拄着一根棍子,马小辫被迷彩服背着,一路蹒跚的向着迷彩服指引的方向走去。
迷彩服果然是在沿途做了记号的,我们顺着他的记号跌跌撞撞的王洞口走去。马小辫趴在他的背上说,哎,迷彩服,这里距离洞口有多远?
迷彩服说,就这曲曲弯弯的,我们进来时走了半天呢,如果像我们的走法,估计得走上一天。
走了大概有半小时后,那群族人所处的光亮之地已经渐渐不见了,无边的黑暗再次把我们包围,我们的火把之类的装备都在这次的打斗之中丢失殆尽,所幸着迷彩服果然具备军人的素质,他的挎包里竟然还有两根自制的火把,说到这火把,迷彩服不禁洋洋自得起来说,你们知道吗,我这火把属于干燥性质的,不像是什么柴油汽油什么的,时间一长就挥发掉,我这是用无酶的洗衣粉经过炒制以后,裹到棉布里面,只要需要的时候,拿起来在地上狠狠地用脚踩住来回拉拽几下就会着。
马小辫说,这是你自创的么?
迷彩服说是。马小辫说那你怎么不去申请专利?
迷彩服嘿嘿的说,申请专利干什么?专门用来盗墓?
我们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迎面遇见了尕匣有,尕匣有一脸风尘,见到我们之后,兴奋地比划着,意思是已经把杜丽丽等人安全送出了小王山。
我最担心的问题被尕匣有解决了,我高兴的宝珠他,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接着我对他比划了一阵,意思是你们组长不让你回去了,让你跟着我们走。
尕匣有疑惑的看了看我,表示怀疑,可是看到我一脸诚恳的样子,也就打消了他的怀疑。可是他仍然皱着眉头,对这件事表示难以理解。
是的不要说尕匣有难以理解,就连我们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就在这时,就听见一声巨大的声响,整个山洞都颤动起来,脚下的大地几乎要翻转过来,迷彩服竟然站立不住,把马小辫从背上直接就扔了下来,自己也摔倒在地!紧接着便从那些族人群居之地传来阵阵轰鸣,那边本来影影绰绰的灯火骤然间熄灭了!
我和马小辫大吃一惊,因为卫氏族人聚集的地方竟然完全坍塌!
我这才想起临走之前族长指了指怒目金刚手里的属性为死的金刚杵,原来他这是要拔下金刚杵,以毁灭自我的方式长久守卫在这个神秘的小王山腹地,这样的话苏穆修即便再来盗取,恐怕也找不到了。
我也这才想到,为什么族长要我带走尕匣有,他这是想要为族人留下最后一个种子。
可是尕匣有愣了片刻,从地上站起来,面向族人的方向大声痛苦,双手使劲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样子十分惨痛。
马小辫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尕匣有的肩膀刚要安慰几句,尕匣有突然大叫一声,朝着一块突兀的巨石撞了上去,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尕匣有早已头破血流,没有了一丝气息。
真的没有想到,这卫氏的族人竟然这么有血性,也难怪卫襄公让他们来守卫陵墓。
迷彩服似乎也为这尕匣有的这种悲壮死法感到钦佩,竟然立定像他敬了一个军礼。
我们唏嘘了一阵,继续前行,刚走了一阵,迷彩服忽然说奇怪,这条路怎么没有了?
我和马小辫问道怎么了?他说,我来的时候,这里是一座桥,下面是深不可测的深渊,可是现在这座桥竟然不见了。这难道是苏大哥在撤退的时候故意毁坏的?
马小辫说,既然如此那尕匣有是怎么护送杜丽丽他们过去的?难道这里还有另外的一条出路?
迷彩服爬到悬崖边,往下看了看,忽然咦了一声说,你们快看,苏穆修竟然躲在下面!
我和马小辫大吃一惊,不知道这苏穆修躲在这里究竟想要对我们做些什么,马小辫走过去,伸长脖子向下看,就在这时一边的迷彩服忽然飞起一脚正踹在马小辫的后背上,马小辫哎呀一声便向悬崖深处跌落而去。
我一见中计了,骂了迷彩服一声草,忙一把扑上前去紧紧抓住了马小辫的手腕。下面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如果掉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
我的双脚使劲的勾住一块石头,可是不一会被子弹打中的那条腿就没有了知觉。迷彩服走过来,蹲下身,在我耳边嘿嘿道,你以为老子会放过你吗,老子这么健全的身体竟然被你的马子废了,老子恨不得杀了你们,而你们竟然还对老子颐指气使,让老子背着你们,当老子是牲口啊,现在你们终于落到了老子手里,老子要好好的折磨你们,哈哈哈哈哈!
说完,那迷彩服站起来对准我的双腿使劲跺了下去并使劲的蹂躏,我的枪口处马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忍不住啊了一声,几乎使我晕厥过去。
我咬牙切齿的说,迷彩服,我日你祖宗,你真是恩将仇报,要不是老子心软,你恐怕早已经和那些族人一样,将永远埋葬在这小王山腹地。
迷彩服故作惊讶的说,呦呵,尼日我祖宗?那你就得给我祖宗商量一下了,我祖宗愿意的话,我倒是没什么意见。说完,迷彩服又咬着牙,使劲在我的伤口处踩了一下。
马小辫的身子悬空在悬崖下面,身体不住的摇摆着,他苦笑一声说,老杜,做兄弟到这份上我也算是没白交你这个兄弟,你松开我,替我干掉那个迷彩服,我们下辈子再做兄弟。记得告诉牛大拿,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迷彩服一听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们倒还挺重义气,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同年同月死吧,也不枉你们兄弟一场啊!
说完,迷彩服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冲着我的小腿狠狠刺来,我的小腿一疼,顿时便没有了知觉,脚背已松,我和马小辫便坠入了万丈深渊。
往下大概坠了数十米,我就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接着身体白峭壁上突兀出来的树枝或者石头屡屡划中,一阵剧烈的疼痛是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我知道,我就要死了。想不到我倒了几个大墓,都能逢凶化吉,而这次竟然死在这无名小卒迷彩服的手下,想来这也就是命数使然了。
我的意识刚刚模糊起来,忽然就觉得身子砰地一声,我刚要寻思发生了什么,就感到浑身一阵冰凉,我刚要张口,就被一口冰冷的水灌进了我的喉咙,我忽然意识到,我们掉进了一口不知深浅的潭中。
我拼命的挣扎着,在呛了几口水之后才浮到了水面,水面上漆黑一片,没有一丝亮光。我税使劲的划着水,大声的喊着马小辫的名字。
好一阵,马小辫微弱的声音从我后方想起来,我们俩一番折腾之后,两双手终于紧紧的拉在一起。
我说,马小辫,这到底是哪里?马小辫说不知道,只觉得浑身冰凉,如果在这样的话,我们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
是的,这里的水就像是三九寒天的冰窟,尖锐的刺激着我们的身体。
这时,我忽然觉得身边的水流越来越快,整个人也禁不住旋转起来,我大吃一惊对马小辫说,不好了马子,我们进入了旋涡!
马小辫说,我已经感觉到了,想不到这死都不让我们痛快,好歹,我们兄弟在一起,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这时我们身体旋转的速度越发快了起来,我和马小辫的手再也握不住了,就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一个陀螺被吸进了某个神秘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