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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明海风云 > 第1683章 成都府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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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平原,天府之国,一片萧条。

大明川陕总督孙传庭日以继夜,自攻打汉中开始,就没有一日得闲过。

哪怕当时攻打汉中要地之时,北方传来了噩耗,洪门大军突入关内,一举攻占了京师,并在随后的大半年时间里,扫荡整个黄河以北大片土地,将之前自己从大清人手中夺回的华夏故土,再一次给占据,孙传庭也没有从汉中撤军。

朝廷崇祯皇帝曾经派出使者,无数次跟孙传庭商议对策,言外之意其实是希望如今大明中流砥柱的孙传庭能够放弃攻打大西张献忠逆贼之战事,回转北地对抗强大的洪门军队。

孙传庭并未如崇祯以及内阁大臣们都意愿,反而是通过真凭实据,以及朝廷盟友们的帮助,说服了崇祯皇帝,让其继续进攻大西朝张献忠一伙人。

“大人,好消息好消息,成都府已经被左良玉将军、张煌言大人带着我大明将士攻克,张贼逃亡西南,平复张逆指日可待了!”

孙传庭身边亲卫,带着兴奋的神色,跑了进来,向孙传庭说出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嗯,知道了!”

孙传庭如释重负,成都府被攻破本是在孙传庭的意料之中,只是他身上担子沉重,早就希望能够尽早解决成都府,然后回师应天府。

成都府这个问题解决之后,大明朝至少在南面版图上,已经没有了隐患了,可以专心致志地应对来自北方洪门,现在唯一能够威胁大明地存在了。

“张献忠老儿呢?”

“回督师,张献忠此獠带着三万残部,突破我成都府外围重兵,南进西南群山之中。”

“接下来,告诉张煌言与何腾蛟在成都府整顿一旬,一旬之后出兵西南,清剿张贼之余孽。”

“喏!”

部下得令。

“大喜啊!大喜啊!”

应天府奉天殿中,大明朝中内阁大臣们人人欢呼,孙传庭一部攻陷大西朝王都成都的消息,在很快便送到了朝堂众位大臣的耳边,让整个朝堂陷入到一片狂喜之中。

“陛下,既然我大明心腹之患已除,便也意味着我大明未来之重心,将会放在黄河北岸的洪门之辈身上。”

“相比大西张逆,曾经的南海王李天养实力,高出对方不止一筹,以我大明现今之实力,将会是一场持久且需要全力以赴之战斗。”

户部尚书钱谦益,首先站出来,若是他不先站出来说出种种困难,在这种局面下肯定会有很多狂热主战派跳出来。

“但是我户部国库经过连年大战,所积攒的无数物资,已经消耗一空,光是一个成都平原历时一年有余的战事,便让我户部财政整个搬空了。”

“而随着与洪门之间决裂,我沿海商路阻塞,更是让我财政事态趋于窘境。不瞒各位大人说,现今我户部的账簿上,所留下的银钱,已经不足十万两,甚至下个月各位大人的俸禄,艘要发不出来了。”

了解了前因后果的张瑶博士,除了对陈宇报以同情之外,再无其他的表情和动作。

事情闹得这么大,早已不是她张瑶所能够独断专行的事情,虽然她是这个蜕变计划的主要负责人。

眼前这个违背条例,已经擅自注射了病毒试剂的同事,如今唯一的作用却是作为一只小白鼠被废物利用,以此来观察病毒试剂在人体上展现出来的症状。

这也是陈宇在注射药剂之前,便已经想好的最佳后果,若是真有那万一等可能,着病毒试剂达到了他们研发的目的,不仅自己一直恐惧的ALS疾病就此远离自己的人生,同时自己也未必真的会因此而被秘密关押,成为没有自由的犯人。

要知道,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努力学习所获得的这份知识,却也是超过了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相信上面那些人不会就此放任自己的才干就此浪费的。

“唔,还有多久时间开饭,我觉得有些饿了。”

被关押中后的第九天,陈宇除了被当做小白鼠,套上了各种各样的仪器不能走出这件全封闭的牢笼之外,却是没有受到任何的虐待。

甚至对于他一些合理的要求,牢笼外的实验人员都很是配合地及时满足了他。

“好的,请稍等!”

杨旭自从陈宇博士被关押之后,渐渐开始承担实验室更多的事务起来,不过如今主要负责的就是照顾看管密闭空间的陈宇博士。

而就在于此相隔不过一堵墙壁的实验室里,数十张显示器正在显示着一张张实时图像,图像的主人正是被关押的陈宇。

“目标新陈代谢速度进一步提升,较最初带上观察器械时提升了27.45%,较昨日同时段提升5.01%。”

“目标体温升高至38.3摄氏度,较昨日同时段提升0.2摄氏度。”

“……”

监控室中,各类数据实时记载,最终汇总交到了该实验室最高负责人张涛博士手中。

此时张瑶博士面色并不太好,因为她手上还有另外几份份实验报告,与陈宇注射药剂相匹配的十五只实验小白鼠,最后一只存活者在今天早上八点十四分时,突然出现抽搐、心跳加快、体温过高等急性症状,伴随着狂躁、攻击性加强等特征,在十三分钟后出现脑死亡迹象,最后引起多米洛反应宣告死亡,几乎与其它十九只小白鼠最终死亡时所发生的症状完全一致。

而该批次小白鼠从注射试剂,到最终死亡,其死亡时间全都集中发生在注射药剂之后的70~73天时间里。

拿着这份报告,张瑶同时带着怜悯的目光注视着监视器上陈宇的身影,她此时也不知道是该把这份报告告诉他,还是继续隐瞒,让其保留最后一分希望。

然而科学实验就是这样,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当初孤注一掷注射该试剂的陈宇正是看到了实验小白鼠身上所产生的效果,在没有等到实验结果的最终验证情况下,仓促进行自我注射,造成的结果极可能是他自己本想挽救的性命,未尝不可说是一种讽刺。

现在各种仪器监控下,陈宇身上所产生的种种细微变化,虽然跟小白鼠身上变化有所出入,可大致发展方向上深刻一致的。

“嗯?”

刚刚翻阅完有关实验小白鼠的报告,转而展开下一份报告之时,张瑶的眉头一下子便皱了起来。

“在陈宇居住区五里外的老鼠身上,发现了CⅡ病毒踪迹,极可能是当时保卫处成员冲入陈宇居所实施抓捕时,造成病毒外泄!”

“现正在扩大范围追踪CⅡ病毒范围,不过以现有数据预计,情况不同乐观,应立即向上级汇报!”

这一份报告上所书内容,让张瑶心中刚刚升起对于陈宇的怜悯,顿时化作乌有,甚至此时望向陈宇的眼神里,多出了几分怒火与悲愤。

像她们这样的实验计划,本就应该在密闭空间中直到彻底定型完成,每一步都需要加倍的谨慎态度。

这些时日来,她们每一次实验、每一次可能接触到实验病毒的情况下,事后都需要经过彻底杀毒之后,才能回归正常生活区。然而到最后,因为陈宇一己之私,极可能会对整个社会造成非常严重的破坏,一如二十年前那一场科技暴乱一般,如何不让睿智的张瑶对其感到反感。

“盘古,0号报告汇报上去了吗?”

打开通讯器,张瑶甩掉脑海中感性的情绪,向实验室外的工作人员追踪手上报告的情况。

“是的,张瑶博士,报告已经上传到华科院冯四海院长手中,冯四海院长在审估该报告可能造成后果后,向国防部和'国安局同时递交了报告。”

盘古带着磁性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变化地做出了回答。

“那实验室外有没有其他应急措施?”

张瑶继续追问。

“对不起,权限不够,您无法获得该报告上报后所下达的应急处置。”

“……”

张瑶表情一滞,作为生物研究所职衔最高的研究员,她的权限在某些方面甚至高过研究所所长,如果连她都无法获知外界情报,那么想必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后果及其严重。

“哔!”

视频通讯突然响起,张瑶顺手接通通讯。

“张瑶博士,现在方便吗?”

映入张瑶眼帘的,是华科院冯四海院长那一张略显沧桑的老脸,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了惯常的慈祥笑容,却是一脸沉重地盯着屏幕前颇有些邋遢的张瑶。

“方便。”

张瑶点头致意。

“0号报告估计你夜已经看过了,国家卫生部和国安局在获得这份报告后,最终决定让我向你提出要求:展开所有物力,推进对号试剂的人体实验和实验分析,尽快获得该病毒对人体造成影响的详尽报告!”

“情况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虽然是理智的科学家,可是想想最可能发生的情况,张瑶博士还是忍不住带着几分期盼地问了一句本不该问的问题。

“张瑶博士,作为该试剂的研发者,你应该很清楚试剂泄露可能造成的影响,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以最快速度挖掘该试剂的种种变换,同时研究对症下药的解决方案!”

冯四海院长一席话,打破了张瑶博士心中的幻想。

“对了,从现在起,你们的研究所将实施最严格的安防措施,除非研发出解决方案,或是上面下达命令,否则生物研究所将会进行全面戒严。”

“努力吧,小张,一切看你们的了!”

“通话结束。”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按照计划在进行,只是在一番打砸之后,冲上前来护住自己财物的左亦乾,同时也被几个壮汉给狠狠教训了一顿。

绸缎庄请的两个伙计,没敢上前阻拦,红了眼下死手的壮汉们,一边砸着庄子里的货物,一边将左亦乾打的血流如注,面目全非。

左亦乾也是一条硬汉,他的全部身家都在这座庄子上,如今经济萧条,生意难做,说实话自己除了这个庄子之外,就没有其他更值钱的财货了。

弱受连这一个庄子都被人给破坏掉后,那对于左亦乾和他的一家子人来说,那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左亦乾也算是拼了性命了,死死缠住了其中一名打砸得最是厉害的打手,让其施展不开手脚。

对于这几名饿疯了,又好不容易找到一份临时工作的打手们来说,此时此刻他们为了完成任务,获得应有的酬劳,没人敢于偷奸耍滑,这一两银子如今虽然在通货膨胀的苏州,算不得多值钱,但是也至少能买到小半石口粮,维持一家三口一月吊命之用。

而且,对于这些打手们来说,心中何尝不是充满了愤怒和不公:他们这些人整日为了生计而放弃了尊严,像一条狗一样任人呼来喝去;为了一份需要用命去打拼的工作,他们都需要挤破脑袋。

可是看看他们眼前这个家伙,因为他们投胎投的好,从生下来开始便衣食无忧,当别人还在为了一口稀饭而拼命的事后,他们却还在想着去欺辱别人家的妻眷。

打手们之所以一直以来,都将这些不公深深藏在心底,是因为他们还保持着最起码的良知和冷静的思维。

然而当他们突破了自己从小构筑的良知防线之后,接下来他们所可能做出的事情,会是连他们自己都想象不到的。

虽然民间禁止携带武器,然而像这种打到别人铺子里去的事情,为了防身,在场五名打手们,几乎人人身上都揣着一把简陋的武器:一根精心打磨了出尖利锋口的铁针、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得来充满了斑斑锈痕的菜刀。

被纠缠住了的那名打手,本来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就很是发慌,此时既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很可能被四处巡逻的官府衙差给撞见,同时也很是烦心脚下这位死死抱着自己左腿不放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