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泽市中附近有一片老破小,规划好几年了,一直没拆。
一栋居民楼里,一楼西户的主卧室中突然响起刺耳的电话铃声。
夜晚的寂静被打破,楼道里的声控灯闪了两下,艰难的亮了起来。
墙上宛若牛皮癣一样的各种小广告微微反着光。
楼门口阴影里有节奏的闪烁着两团微弱的红点,借着月光才看清,是两个留着平头的男子蹲在那里抽烟。
他们听到电话铃声后,笔直地站起身,抬头看向传出铃声的窗户。
卧室里,正在熟睡中的老者被铃声吵醒,骂了句娘,穿上拖鞋走到桌前,伸手拿起红色话筒。
“谁啊?”
路旁泛着黄晕的灯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身上,四四方方的脸颊,不怒自威。
“爸,猛子回去没有?他手机信号突然消失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隐隐透着担忧。
“等一下!”
老者将听筒放到桌上,推开卧室门,又打开对面次卧的门,往里瞥了一眼,见床上没人,连忙走回电话旁。
“猛子还没回来,他今晚和几个同学去聚餐,提前告诉我了,会不会是手机没电了?”
“爸,那是神工最新的科研产品,几乎不会出现没有信号的情况,除非...”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停顿了一下。
“除非猛子误入了墟冢,我先不跟您说了,我定位一下信号最后消失的地方,让当地驻军派人过去看看。”
“您别急啊,一有消息我就通知您。”
电话匆匆挂断。
“墟冢…”
老者坐到凳子上低语,扭头看向窗外的路灯,再没了睡意。
楼门口,烟已经掐灭了。
那两名平头男子昂首挺胸的站在那,等待老者的吩咐。
……
“嘿嘿,你们瞧,洛阳铲!我就说这是个盗洞吧!”
董猛从蜿蜒向下的通道中捡起一把生锈的铲子,朝几人示意。
李今安瞥了一眼,确定这把洛阳铲有些年头了,但他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盗洞。
董猛发现的这条通道宽的能让两人并排走,谁家盗洞挖这么宽。
说是历史遗留的防空洞吧,又不太像。
通道两侧都是夯实的泥土,从痕迹看是很久之前遗留下来的。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再往前走了。
“我看还是报警吧,万一真有什么文物,不小心碰到了可是要吃牢饭的。”李今安提醒道。
“再往前走走,拍清楚一些,不然说咱们报假警,浪费公众资源。”董猛还有些不死心。
好不容易有人陪自己走到这,不看一眼不甘心。
要是有所发现,还能立功,给他爷爷还有老爸长脸。
李今安是知道董猛性格的,倔的很,只能妥协。
他如果现在就走,也放心不下他们几个。
留在这里还能约束一下,避免他们真的捅出什么娄子。
地下通道的坡度越来越陡,几人只好站成一排,抓着前面人的肩膀继续往前走。
希望是个防空洞,李今安默默祈祷。
“哎呦我去!”
走在最前面的董猛突然叫了一声。
“咋了咋了?”其他人慌张问道。
“这道也太难走了,前面的道更斜了。”董猛气得咬牙切齿。
“猛子,那咱们调头回吧?”张浩提议。
“成,咱们回头拿着家伙事再来探探,反正洞又不会长腿跑了。”董猛也觉得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
虽然不甘心,但他要对其他人的安全负责。
就在这时,站在最后面的李今安突然感觉后背被人重重推了一把,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一趴。
他这一趴,瞬间引起了多米诺骨牌效应。
几人同时往前趴去。
“哎呦!”
骨碌碌…骨碌碌…
众人顺着倾斜的通道一路朝下翻滚。
好在四面都是泥土,不然非得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不知滚了多久,“咚”的一声,重物砸地的声音响起。
头晕眼花的李今安停止了翻滚,不知道压在了谁身上。
“哥几个快...快起来!喘…喘不过气来了。”董猛哀嚎。
其他人强忍着头晕,挪开了身子。
梁宽揉了揉脑袋,抱怨道:“安子你搞什么,不带你这样推的,差点摔死我!”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被人推的。”李今安满脸无辜。
天地良心,他都不想进来,又怎么会干出来这种事情。
“你在最后面,谁推的你,难不成是鬼啊!”梁宽撇着嘴反驳。
“雾草!阿宽你快别说了!太特么渗人了!”张浩搓起膀子,上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猛子,帮忙照照我的背。”李今安转过身说道。
董猛将手机灯光对准李今安的后背。
“卧槽!”
三基友同时惊叫,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只见李今安校服外套后背上有两个浅浅的泥土颜色的手印。
还是纯骨骼的那种印子。
“怎么了?”李今安努力往自己后背上瞥。
看到三人脸色不对,暗道不好,急忙脱下校服。
“艹!”
李今安吓得一把撇掉了校服。
“别怕,我童子尿,尿黄,让我呲它!”董猛色厉内荏地喊着,手同时伸向胯下。
“谁!出来啊!卧槽!别装神弄鬼了,我看到你了!卧槽!”
“猛子,你照照那边,那特么是啥啊,怎么还泛着绿光呢。”张浩吓得瑟瑟发抖,抱紧了身旁的梁宽。
董猛一甩手机,雪白的光束如剑芒一样照向张浩手指的方向。
其他人也看清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颇为宽敞的地下空间,圆弧向前。
张浩指的东西是一幅金色的八卦图,就像窗帘一样遮挡着后面的洞穴。
绿光就是从后面洞穴缝隙中透出来的。
八卦图被灯光一照,有点点金光闪烁,而后渐渐消失。
“什么鬼东西!”董猛捡起一块土疙瘩径直扔了过去。
“别扔!”李今安伸手制止,只不过为时已晚。
这孩子是真虎啊!
咚!
八卦图被土疙瘩一砸,徐徐落下。
一道阴冷的风突然从洞穴里面涌了出来,裹挟着腐烂发霉的恶臭。
大片绿光也从洞穴里映了出来,将地下洞穴照的绿油油一片。
“我滴妈呀!”
几人抱作一团,膝盖发软,双腿发抖。
过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过去瞧瞧!”董猛直起身子,往上撸了撸并不存在的袖子。
他又觉得自己能行了。
“咱回吧,这鬼地方太特么吓人了!”梁宽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我是玩科技的,不擅长对付阿飘啊!
“怎么回啊,咱现在又上不去,等下会有人来找咱们的,放心吧。”董猛用灯光照了照头顶。
通道口离他们有将近三米高,上不去。
“谁啊?”梁宽好奇地问道。
“我爸,我这手机有定位,现在信号没了,他肯定会派人过来的。”董猛心里是有点底气的。
“咱爸是干啥的?”三人包括李今安在内,异口同声。
“没啥,就是个兵,”董猛不愿多说,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老爸叮嘱过他,不要他外传,有纪律的。
李今安有点明白了,董猛父亲在部队的职位肯定不低。
“我倒要瞧瞧,这他奶奶的到底是个啥!”董猛吐了口唾沫,朝泛着绿光的洞穴走去。
他的虎劲一上来,甭管前面有啥,都得瞅上两眼。
三人瑟瑟发抖地跟在他身后。
啪!
李今安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用手电筒往下一照,原来是一把腐朽更严重的洛阳铲。
刚好没有趁手的武器,他便弯腰捡了起来。
有总比没有强。
“卧槽!”
“沃日!”
“俺娘呦!”
三基友又同时发出惊恐无比的叫声。
李今安急忙探过头去,看清了洞里的景象,一道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到天灵盖。
这种感觉就像掉进冰窖一般,身体发寒,汗毛根根倒竖,恐惧在胸腔弥漫开来。
接着,头皮发麻,欲要裂开。
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