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手骨打量完凌雨洛后,又跳到李今安头上。
摸摸他的头,捏捏他的脸,最后拍拍他的肩膀。
李今安一动没动,只不过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多。
手骨一连串的迷之动作,像极了一个长辈在端详晚辈。
凌雨洛也一头雾水,悄悄抓住李今安的手。
手骨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眨了眨眼,在地上写了个“等”字,几个闪烁间就消失在灰色雾霭中。
“你亲戚啊?”凌雨洛问道。
“额…你觉得我会有几千岁的亲戚?还是一对手骨。”
“那咱们现在是等着还是开溜?”凌雨洛扭回头,水潭就在眼前,跳下去就能逃出生天了。
李今安从雾霭深处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它好像突然之间对我们没了敌意。”
“就算我们逃,以它的实力很快就能追上我们,而且我们的灵气还没恢复,就不要激怒它了。”
“木头,你知道它的来历了?”
“知道了,它曾是蚩尤阵营中的二号人物,妖王魑魅。”
凌雨洛呆了呆,“就是那个魑魅魍魉的魑魅?”
“对,此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翻脸比翻书还快,一生没有节操,要不然它在民间的口碑也不会这么差了。”
“额,你说它翻脸比翻书还快,那待会我们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无所谓了,反正封灵已经带着魂魄跑远了。”李今安往地上一躺,眼中无悲无喜。
“我现在又不想死了。”凌雨洛凝望着他。
“可我们还没强大到可以主宰自己的生死。”李今安心中有种无力感。
凌雨洛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没有谁能够真正做到的,哪怕是神也不可以。有压迫就有抗争,至少我们的先辈们很勇敢,将所有来犯的敌人全都打了回去。”
“那时的他们也很弱小,什么都没有,但是依靠坚定的信念和不怕牺牲的精神,拼出了一个盛世。”
“我们曾经很强大,四方来朝,后因闭关锁国,落后挨打,受尽屈辱。”
“可如今的我们仍然屹立在世界之巅,你说咱们凭的是什么。”
“我之前在网上看到一段话,说只要我们自己人不欺负自己人,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们。”
“所以我们已经这么强大了,可仍有一些崇洋媚外的狗东西觉得国外的月亮比国内圆,马桶都是香的。”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不是我们不够强,是始终有人在侵蚀我们的信念,瓦解我们的意志,这是要断我华夏的根基。”
李今安怔怔地望着慷慨激昂的凌雨洛,“你口才真好啊。”
凌雨洛娇媚地白了他一眼,“去去去,你都没体会到我所要表达的意思。”
这时,魑魅手骨回来了,掌根拴着三根蛛丝,远远的托着东西。
凌雨洛推了李今安一下,“你家亲戚回来了,待会给它多磕两个头,说不定咱们的小命就保住咧。”
“行。”李今安坐起身,等待命运的审判。
当当当!
魑魅手骨一甩蛛丝,三件大小不一的东西摔到两人面前。
其中一件是凌雨洛的夔牛鼓槌。
另外两件有一件小小的,还有一件大的。
大的圆鼓鼓的,看着像一面鼓。
李今安和凌雨洛对视一眼。
不会是夔牛鼓吧。
魑魅手骨解开鼓槌的蛛网封印,小心翼翼地递给凌雨洛,好像生怕伤到她一样。
“额,”凌雨洛整个人都懵了,“谢…谢谢…”
魑魅手骨竖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而后又解开大件的封印。
果然是一面苍青色的圆鼓,上面刻着夔牛的图案。
跟鼓槌是一套的。
它又把圆鼓递给凌雨洛。
凌雨洛看了李今安一眼,伸手接了过来,再次道谢。
魑魅手骨随即又解开第三件东西的蛛网封印。
是两块灵骨。
一块紫色右手骨,一块黑色左腿骨。
紫色的递给了凌雨洛,黑色的递给了李今安。
两人现在都是懵的。
魑魅非但没杀他们,还送东西给他们,这哪是什么妖王,分明是义父。
魑魅手骨分完东西后,跳到李今安肩膀上,拽了拽他的耳朵,指向凌雨洛。
李今安迟疑道:“您是让我对她好点?”
魑魅手骨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点头的动作。
然后又跳到凌雨洛手上,拉着她的手放到李今安手心里,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心型。
凌雨洛俏脸微红,“您是让我嫁给他?”
魑魅手骨做点头状,旋即竖起两根手指。
“还要我给他生俩孩子?”凌雨洛瞬间瞪大了眼睛。
包办婚姻就算了,连生娃都有要求?
虽然她不介意,但怎么觉得有点别扭。
这魑魅手骨绝对是木头的亲戚,操心都操到这份上了,生怕他娶不上老婆。
就在这时,之前被打跑的那个左手骨从暗处冲了过来。
右手骨快速写下“快走”两字,迎向左手骨。
“走了,”凌雨洛见李今安还在发呆,拖着他往水潭跑。
李今安呆呆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魑魅手骨,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尤其是之前拽他耳朵的动作像极了他已经过世的爷爷。
难道…
咕咕咕…
凌雨洛已经抱着他跳下了水潭,快速朝出口下沉。
李今安也没再多想,调转身体下沉。
“呼…终于出来了。”
重见天日的凌雨洛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沐浴着阳光。
虽然进去并没有多久的时间,但真的挺惊险的。
“木头,还说不是你家亲戚,连聘礼都给我了。”
“额,”李今安反驳,“我觉得是你家亲戚,因为你收的东西最多。”
“还是先退出去吧,省得又翻脸了。”
“好。”
两人连忙退出山神庙。
就在他们刚迈出大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巨响。
院中的那根几人合抱粗的古树寸寸崩碎。
紧接着,整个山神庙都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瓦片滑落,碎石崩飞,烟尘四起…
一座刚修葺不久的寺庙,转瞬间成了残垣断壁。
“木头,报告该怎么写啊?我可不管啊,交给你了。”
“我写吧,就写墟冢自行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