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泽市。
李今安下了飞机就打了一辆车往家里赶。
也没打电话让父母来接,反正阿宽前两天已经带回了他要回来的消息。
刚好回家给父母一个惊喜,顺便在路上买点小菜,陪父亲小酌几杯。
透过车窗,望着街道两侧熟悉的建筑和风景,他感觉特别放松。
这就是在外的游子,对家的渴望和眷恋。
叮咚!
李今安握在手里的手机弹出一个消息框。
【雨落长亭外:木头你到家了吧】
【犹有今安在:刚到,在出租车上】
【雨落长亭外:好呢,记得帮我给家里带个好哦,我突然有种预感,你要被阿姨拉着去相亲啦!】
【犹有今安在:…】
不能吧,我妈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李今安在心里嘀咕。
在距离家附近的集市上买了卤味,又去超市买了两瓶好酒。
父母节省惯了,肯定不舍得大手大脚花钱。
李今安步伐轻快地走回村里。
董天良送的双排货车停在大门口,擦的很干净。
看的出来父亲很宝贝这辆车。
大门是虚掩着,李今安用屁股顶开后,冲进院里,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大喊道:“爸妈,我回来啦!”
然而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热情迎接。
甚至连一丝回应都没有。
李今安心一沉,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他探头看向厨房,没人,但案板上的菜只切了一半。
又走进屋里,还是没人,但烟灰缸里有一根只抽了三分之一就被掐灭的烟。
像父亲这种抽烟不抽到烟屁股决不罢休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奢侈的。
是有什么事走的匆忙,但也不应该这样啊。
想着,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铃声响了两下,那边就接听了。
“爸,我到家了,你和妈去哪了?”李今安急切地问道。
“招待所,有人请我们过来的。”
“请”咬字略重,意味着这绝不是自愿去的,是没有办法的。
“我马上到。”李今安挂断电话,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他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肯定是冲着神岐公司来的,要么是红缨内部的某些人,要么是管委会。
不过不管是谁,都已经触动了他的底线。
既然不守规矩,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戴上耳机,粘上麦克风,打开手机录音。
启动双排货车,踩着油门倒车,拉手刹,一个甩尾漂移到马路上,直奔招待所。
招待所,顾名思义,这不是对外开放的。
可以说是东泽市比较好的住处了,隐私性也高。
二十分钟后,李今安驾车抵达招待所。
但门口的保安见是货车,连理都没理。
李今安也不动怒,轻轻勾了勾手指,升降杆自动打开。
他随即一脚油门开了进去。
保安愣了愣,抓着帽子和拐棍从保安室冲了出来。
“嘿!这里不能停车,快出去!”
李今安下车,只是轻轻瞄了他一眼,就吓得他一哆嗦,不敢再往前走,也不敢再喊了。
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尤其是这个十八线开外的小城,全是势利眼。
真应了那句“穷山恶水出刁民”。
走到大楼门口的时候,李今安看到一个挂着京城牌照的车,车牌是一串连号,特别晃眼。
车也不错,至少七位数以上的商务车。
看来对方来头不小,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地位不高,也接触不到这种隐秘。
李今安托了托背后的黑木匣,走进楼里。
没跟迎宾掰扯,在会议室的那一层挨个找。
终于在最好的包间,透过敞开的门看到父母的身影。
李今安礼貌的地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小安。”王秋雪见到儿子很激动。
但碍于有其他人在场,她只能克制自己。
李东见儿子来了,心里有了底气,拿起一根烟,在桌上敲了敲,指着坐在首位上的人问道:“这人你朋友啊?”
那人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梳着大背头,西装革履,身后站着两名保镖。
李今安随意瞄了一眼,“不认识,我来接你们回家。”
“哦,那回吧。”李东站起身,顺便拉了拉老婆。
“呵呵,不忙走。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啊李今安。”西装青年放下翘着的二郎腿。
“自我介绍一下,管委会冯秋山,冒昧来访只是想跟你谈件事。”
“我不认识你,也没什么好跟你谈的。”李今安语气冷淡地回应。
对方在说管委会的时候,明显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他很厌恶。
冯秋山面色微变,仍保持着笑意道:“聊聊嘛,今天我做东,说不定待会你就改主意了。”
李今安点点头,“行,那你有话直说,我还等着回家呢。”
而后他扭头看向父母,问道:“爸妈,你们是自愿来的?”
李东看向冯秋山身后的保镖,阴阳怪气道:“不自愿也得愿意啊,有人架着呢。”
李今安眼底有一丝寒意一闪而逝,“好,我知道了,你跟妈在外面等我一下,我这就来。”
“嗯嗯,快点,你妈还得给你煮面呢。”
上车饺子下车面,这是为李今安接风。
李今安等父母出了会议室,看向冯秋山,“说吧。”
冯秋山双手交叉,叹道:“管委会自成立以来,工作是越来越难做。”
“不但要管理国内的大小琐事,还要跟国际接轨…”
他似乎把李今安当成了朋友,吐槽工作上的辛苦。
“这些年啊,军费开支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哪哪都要钱,我们还不能对社会公开。”
“还要处理许多善后安置问题,久而久之,开支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口袋无粮,心里慌。”冯秋山一脸惆怅地摊了摊手。
“每年一共就给那么多钱,哪够啊,管委会得想着法子赚钱,好保证战士们的后勤。”
“所以,你想要药方?”李今安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不是我要,”冯秋山解释道:“是把药方交给管委会,由管委会运作,你还是占大头,稍微提提价,你懂这个意思吧。”
“这样一来,大家共赢嘛,你还能多赚一些钱,何乐而不为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动着欲望,像极了一个要吃人血馒头的黑心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