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海巡队!该死的密特拉警署!该死的海关!该死的强盗!
他在心里默默怒骂着,脸皮紧绷,额头上的川字纹都快扭在了一起。
负责递给报纸的管家把手背在身后,看着这位满脸压抑怒火的主人,不敢多发一言。
黛西这时来到了格雷格的身后,但是却没有开口问他什么,在等他自己说话。
管家见到后,很识趣的离开了这处休憩场所。
格雷格感觉到了黛西的位置,沉闷的说道:“沙发很干净,你为什么不坐下?”
黛西呵呵了一声,心道你这家伙冷落了我这么多天,现在想听我的意见了?
她现在还不知道格雷格的仓库被抢劫了,于是安然的坐在了格雷格的面前。
格雷格闭着眼睛开始使用他的一阶符文“冥想”,以此来平复自己内心的躁动。
黛西感觉得到对方身上的灵性,知道他在使用通神术,于是没有打断他。
五分钟后,格雷格睁开眼,将报纸扔给了黛西。
黛西拿起来简单过了一遍,同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的仓库被抢了?”
格雷格默默的点头。
“戴蒙家族干的?”黛西这时想起了之前维克托沟通他时,询问了棉花藏匿的地址。
“你觉得呢?”格雷格反问黛西,他的眼神犹如豹子盯准了猎物,让黛西很不自在。
“我不明白,如果是戴蒙家干的,那这动机也太明显了,而且很容易就能把那批货查出来,只要你联系上了密特拉的警署……”
黛西话还没有说完,格雷格就把她打断了:“是海盗干的,是的,我们城市的海防线就像是柔软的泡沫。”
听到这话,黛西更加震惊了,她不可置信的询问:“怎么会这样……那些海盗抢棉花做什么?”
格雷格拍了一下桌面,不解的回答:“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帮人将货箱装上了几艘船,然后换上了伊斯若玛的帆布与旗子,伪装成了普通的货运船。之后再抓住了海军反应的空隙时机,驶离港口逃跑了。”
这种事情听得黛西一愣一愣的,那帮海盗真就如此神通广大?在密特拉一切监视手段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这群人里,或许有巫师存在……”黛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后又道,“那这件事情与戴蒙家没关系吗?”
格雷格伸出左手,摆了摆,让黛西不要这么快下结论。
“我买空了那两家农场产出的所有棉花,就是为了堵死棉纺厂的活路,但恰好在这个关键时间点,我那隐秘的仓库被海盗抢劫,白痴才会认为与戴蒙家没关系。”
黛西还是觉得戴蒙家的操作有些不好理解,即便对方雇佣了海盗来抢劫,那他们已经出海了,又怎么运回来呢?
这一点,格雷格马上给了黛西解释。
“密特拉海运公司的纯洁玫瑰号,前几天刚被戴蒙家租用,我派人去打听过,他们准备远度马德尼亚王国,去那里购买原材料,然而很奇怪的是,这艘船只出航了几天,就满载着棉花回到了密特拉,这其中猫腻,我认为自己已经无需向你详细说明了。”
黛西听得倒吸一口凉气:“不会是……他们以出海贸易为幌子,在海上就完成了货物的转移?可海关那边的贸易文件呢?这批货物根本就没有办法得到批准进港吧?”
“你忘了戴蒙家那位擅长管理的雇员是谁了吗?那可是马雷克·扬,这家伙在过去肯定经常伪造各种文件,应付一下海关的验货人员,送点法卡给他们,很容易就可以混进城里来……我说过,我们的海岸防卫犹如泡沫般柔软。”
黛西这时想起了那名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对方正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与拟神秘密的诱惑,引导和威逼她签下了名字。
现在想起来,对方的外貌特征,像极了皮尔斯的那位还未成年,却在身高上比肩成年男性的孩子——维克托·戴蒙!
黛西心里震颤,但是却因为签名的原因,不敢透露出半分自己的想法,她怕维克托在隐秘的地方一直监视着自己。
现在想想,那位隐藏在皮尔斯背后的真正掌控者,每一次都能化解商人公会的攻势,而且还会给商人公会带来新的麻烦。
黛西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极力平复心情,没有让格雷格看出异常来。
这时,刚才离开的管家又回来了,并且还递给了格雷格一封新的信。
格雷格打发走了管家,将信封拆开看了一眼,顿时脸上露出了笑脸。
“看来,我们并不是只有坏消息传回来,相信不久后,戴蒙家在与我们的对抗里,就会全面处于被动之中了……”
他没有给黛西详细讲述的信件的内容,而是将信纸捏成了纸团,点了一根火柴烧掉了……
……
维克托其实并没有空监视黛西,他目前还要处理一件私事,而且是一件隐秘的私事。
太阳落山,维克托在“暴风雨来袭”那家酒馆的后门外,也就是之前,他找到两名鬼珊瑚号船员的那处空地上,坐着。
气温有些冷,面前的篝火被他点燃了。
他披着一件牛皮披风,帽子与手杖放在篝火旁,将冰冷的朗姆酒放在了篝火上架着加热。
就这么坐着等待了一小会儿,来时的门才打开了,一个男人走进了空地。
这位后来者穿着红色的皮夹克,内套白色的亚麻衫,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了孔武有力的臂膀。
当他走到维克托面前坐下时,维克托还能闻到对方身上硝石的味道。
“阿道夫阁下,您这样明目张胆的出没于密特拉海港,就不怕引来官方力量的抓捕吗?”维克托举起热好的酒水,轻轻抿了一口,“毕竟,您可是刚干了一票大的,恐怕密特拉百年内,都不会出现第二次这种大劫案了。”
阿道夫哈哈大笑,拿起桶勺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热酒,一饮而尽。
“我怕个屁!如果有人来抓我,我就把你供出来!毕竟你才是主谋!”
听见阿道夫开玩笑的话,维克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么我对你的欠账,你可就永远都拿不到了。”
“那不行!”阿道夫摆手不干,“这次的行动,你可欠了我一大笔钱,要知道我的那些小弟们,可是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去帮你把那批货给抢了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