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吾皇,这至少需要等到明天中午,方才会有消息。”
李由解释道:“禁军开始全面盘查这片区域里边所有的人。
只要不是世代居住的,就全部都抓走盘问。
但凡是有任何破绽的人,都会被扣留下来,再度筛选。”
嬴胡亥想了想,沉吟道:“这样做会不会太扰民了?
朕此前的考虑,似乎是有些欠妥了。”
“陛下大可放心,我老秦人对于搜捕刺客这样的事情,不仅不反感,反而还全力支持。
尤其是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我老秦人更是前所未有的团结。”
“同样,臣下等以此类推,但凡是那些态度强硬,蛮横不从的人,多半都是有些问题的。
遇到这种人,不管有没有问题,先控制起来,认真审查。”
李由接着说道:“此外,臣父刚刚进入咸阳城,陛下可要在朝会之前召见呢?”
嬴胡亥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他人现在在何处?”
“宫廷正门外的马车上!”
“嗯?”嬴胡亥忍不住看了一眼李由:“那武贵妃呢?还没有回来?”
“不知道是谁把宫女乌珍的事情传到了武贵妃耳中,武贵妃便停留在蓝田。
希望等到陛下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以后,再回来。”
“让人去宣她回来,朕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她,如此自证清白,恐怕是有小人教唆了!”
李由心思一动:“那,臣下请求亲自前往,以此昭示陛下对于武贵妃的恩宠!”
“也罢,如此也好。”嬴胡亥点头,随即看向慧妃和修仪夫人。
“你二人是打算在外陪着巴江,还是现在跟随朕回宫去?”
“臣妾当然一切都听陛下的。”慧妃颔首笑道。
修仪夫人则道:“巴氏一族举族殉国,何其壮烈?
臣妾愿意在这里陪着巴江,直到她痊愈。”
“爱妃又如此心,朕深感之,然而巴江康复在,至少也需数月时间。”
“陛下可是感念巴江一族上下,对于我大秦,可以作为万世师表?”
修仪夫人反问道。
嬴胡亥想了想,点头道:“不错,朕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天下树立一个忠的形象。
甚至于,就连小说家们,也开始把巴氏一族的事迹汇编成为话本。
作为忠君爱国的典型树立起来。”
“不管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民族,总需要树立起来这样的丰碑,方才可以有一个价值导向。”
修仪夫人温和一笑:“既然是这样,臣妾身为陛下的后妃。
天下纷乱,臣妾无有可以为陛下分忧的。
就让臣妾在巴江身边陪着她,直到巴江痊愈。
以此向着天下忠于我大秦的人,表明一个态度!
大秦值得他们效忠!”
嬴胡亥激动地握着修仪夫人的手:“爱妃当真想好了?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臣妾又为陛下分忧之心,却无为陛下分忧之能。
而今这件事情,并非难事,臣妾如何不可为之?”
“好!好!”嬴胡亥很激动,伸手拍了拍修仪夫人的手背:“朕在宫中等你!”
他转头向着韩谈吩咐道:“自宫中征调护卫、女官宫娥、宦官,听候修仪调遣,不得有误!”
“遵旨!”韩谈拱手一拜。
慧妃看在眼中,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讥讽之色。
“在宫中近乎半年时间,如果你手底下的宫女和侍卫苟且的话,到时候看你怎么说!”
修仪夫人如何不会想到这一层关系?
她立刻道:“陛下,虽说眼下刺客都已经伏诛,但是招架不住将来也会有。
所以,臣妾觉得,若是可以安排锦衣卫的人护卫,倒也更能彰显恩泽!”
“修仪所言甚是,朕拨给你一百锦衣卫,守在这边上,日月巡视,定然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他站起身来:“即刻启程,朕不能让老爱卿就等了!”
“遵旨!”
韩谈、李由簇拥着皇帝走了出去。
慧妃起身,看着修仪夫人笑了笑:“宫外不比宫中,妹妹尚且需要多多谨慎小心才是。”
“有劳姐姐挂念,锦衣卫在我朝,素来是最为可靠的。
只要有了锦衣卫的人拱卫,也就无需担心小人算计了。”
慧妃嫣然一笑:“那倒是,但妹妹有了锦衣卫拱卫,却也不可掉以轻心。
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终究是在宫外,还需要小心谨慎些才是。”
“陛下召集去接见李尚书,姐姐这是……也打算留下来和妹妹我一起照顾巴江的吗?”
“陛下乘坐辇车,我自然有人护卫回宫去。”
慧妃起身,修仪夫人赶紧拱手一拜:
“恭送姐姐!”
看着慧妃远去的背影,修仪夫人身边的女官忍不住道:
“娘娘,慧妃简直欺人太甚了。”
修仪夫人淡淡摇头:“不得放肆!背后妄自议论,若是传出去,那可是要杖毙的。”
“是!”女官赶紧低眉,随即又道:“可,如果久居宫外,长久不得见陛下,奴婢等恐娘娘失了恩宠。”
修仪夫人忍不住摇头道:“话是这样说,可是你们现在看我在宫中,是否得了恩宠?”
“更况且,谁人不知皇帝陛下最宠李皇贵妃?便是现在叫的,都是李皇贵妃的乳名。
我排在细枝末节上,想要得宠,何其之难?
既然是这样,那我何不兵行险着!
若是此举能讨得陛下欢心,未必不能得宠。”
修仪夫人转过身来,看着众人道:“慧妃若是有意和我作难,我何处可借力?
你们或许不知,慧妃本是月氏国的大祭司。
前些年,陛下发兵灭月氏国的时候,她曾经和而今的户部尚书,前锦衣卫都指挥使娄敬曾合作过。
而且,她也是得到娄敬的推举,这才成为皇帝后妃的。
因为其聪慧过人,智谋不凡,能把月氏国国王和王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故而才得册封为慧妃。”
修仪夫人淡淡一笑:“所以,我们现在在这里,难道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众人正要说话,修仪夫人又道:“当然,也是一个最不好的选择。”
“你们,或许懂得本宫说的是什么。宫外不比宫内,如果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边。
有人发现宫女与宫外的人苟且,那样的话,不仅本宫要受到牵连。
其本人也要掉脑袋。
如果谁人觉得自己可以逼得开锦衣卫的耳目,那大可去尝试。
如果不能,就安安分分的在这里呆着。
若是想男人了,直接与本宫明言,本宫自会禀明皇上,为你筹备嫁妆,风风光光的出宫。
阳光大道你不走,非要走坎坷荆棘丛生的小道。
那真的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