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胡亥道:“先说说看婚事吧……”
韩谈忙道:“宗人府那边,已经认真查验过,皇亲国戚之中。
也只能挑选皇族。
可是……”
“说啊!皇族怎么了?”嬴胡亥不解。
韩谈苦涩道:“陛下,年岁与巴江相反的,都已经成婚,都已经有孩子了。
再过几年,恐孙辈儿都有了。”
“年轻的,这和巴江比起来,又实在是太小了。”
嬴胡亥看了一眼韩谈:“中间点的,也就只有朕和诸位公子了吗?”
韩谈点头道:“确实如此,可是诸位公子和王爷,都已经有了自己妻儿。
让巴江做嫡妻还说得过去是恩典。
可过让巴江作平妻的话,那可就不是恩典了。”
嬴胡亥看着韩谈:“老韩,听你的意思,是想要让巴江入宫?”
韩谈苦笑道:“陛下,除了这个念头还有别的念头可以吗?”
他低声道:“奴婢查验过,巴江尚且是处子之身!”
嬴胡亥瞪了一眼韩谈,韩谈立刻低眉不再说话。
“那就说说,这一次撒网的事情吧!”
韩谈道:“陛下,如果当真是尉隐暗中策划,那事情就真的值得三思了。
不过,如果巴江当真可以入宫侍奉皇帝的话。
却又不用再查这件事情了。”
嬴胡亥眉头皱了一下,但道理却也是如此的。
如果巴江入宫,那巴氏一族就会变成皇帝的私有物。
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那秦家庄是不是为巴氏一族吞并,也就成为了可有可无的问题。
东西从左手换到了右手里边,却依旧还是自己的东西。
本质上没有改变,只不过是换成了拿一只手来抓着这些东西。
韩谈又道:“可,如果巴江不入宫侍奉天子的话,这就需要认真查一查。
尉隐这次果真参与了的话……”
“再怎么有才,不听话的,也要脑袋落地!”
嬴胡亥的语气坚硬。
韩谈只能在心中祈祷尉隐这次真的是没参与。
但,这些事情,还需要去问将军李鼎。
顺着长安城西门出来以后,便可以看到大量的兵马在调动。
韩谈眯眼一看,顿时心头一喜:“陛下,是李鼎将军!”
“让他上前来!”嬴胡亥颔首,驱马立在一边上,左右的锦衣卫也各自分散开来,护卫在皇帝身边,以此彰显威仪。
满脸风程仆仆的李鼎驱马冲上前来,翻身下马后纳头就拜!
“末将李鼎,拜见吾皇万岁!”
嬴胡亥微微颔首:“免礼平身!”
“谢吾皇!”
“人都已将抓完了,你才领着禁军跑过来吃灰!”嬴胡亥忍不住笑道。
李鼎尴尬一笑:“在巴江府邸外边设置埋伏,臣下什么都没有抓到。
还请陛下责罚!”
“行了,上马吧!”嬴胡亥道:“天色不早了。
在有几个时辰,天都快亮了。”
“喏!”李鼎翻身上马,韩谈就开始向着李鼎使眼色。
李鼎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就差点没有直接开口问:督公何意?
韩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林七杜才是这才撒网抓大鱼的关键。
将军可是布谋的一手好棋!”
李鼎一脸懵逼的看着韩谈:“厂公说什么?”
“咳咳……”韩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向着前边看了看。
皇帝在锦衣卫的簇拥下,似乎听不到这边说什么。
“难道李将军你?不是故意找到了林七杜的麻烦。
然后就有了林七杜差点掉脑袋的一幕出现。
也就是这样,才会有了那些逆贼盯着林七杜,想要将他拉拢走的一幕吗?”
李鼎尴尬的看着韩谈:“厂公啊厂公,你觉得,如果真的是我在幕后以林七杜为诱饵钓鱼。
我会是最后一个领兵连夜跑过来,结果什么都没有捞到的人?”
韩谈愕然:“李将军,咱家与你兄长李由也算是深交。
你与咱家说实话,咱家这些话,可都是要禀告陛下的。
可是尉隐在你背后布谋?”
看着李鼎脸上的表情,韩谈笑道:“咱家这已经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李将军如果还想藏着掖着,那等到皇帝陛下自己调查出来的时候,恐怕就有些不妙了。”
李鼎干笑一声:“真的没有……我都没有想到,我把林七杜的侍卫扣下来以后,会起了这么多的连锁反应。
我本身就没想过动他,如果不是昨天前天领着两万禁军布防,我都直接去找李皇贵妃去澄清事情了。
是林七杜身边的护卫先动的手,那孙子就觉得,我对江小寒还是贼心不死。
我李鼎是那样的人吗?”
韩谈嘴巴张得好大:“将军真没有那样想过?”
“我李鼎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多余的想法……
咦!
难怪了,你们是认为,这是我故意盯着林七杜。
把这事情弄大了,那些逆贼因为林七杜此前的身份,必定会找到他。
而得到林七杜,就相当于掌握了我大秦的诸多机密!
这样一来,那些原本在巴江府邸没有钓到的鱼,就会自己过来叮咬林七杜这个鱼儿。
我们就可以趁机把所有的渔网收起来!”
韩谈眯眼笑道:“一网打尽!”
李鼎尴尬的笑了笑,摆摆手:“道理我是明白了,可是这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陛下面前,不管他问我什么,我都能说。
但是我没做过的事情,我可不能乱承认。”
“还是?”李鼎眯眼一笑:“厂公看尉隐不顺眼,想弄倒他?”
“想弄倒他,何须这么麻烦?这个人身上的问题很多,随便挑点出来,都能将他置于死地。”
韩谈摇摇头:“我们现在,只是想要确认这事儿,是不是和尉隐有关。
毕竟你也清楚,此前吕氏一族犯事儿的时候,尉隐就参入其中。”
“放心吧,就那件事情之后,他吓都吓个半死。
如果不是上将军韩信为他求情的话,他早就已经人头搬家了。”
李鼎随即说道:“但现在确实是个问题啊。
诺大的秦家庄,找谁来掌控都是一个大问题。
李皇贵妃只是摆放在明面上的……”
“这个……”韩谈笑笑:“皇贵妃自有斟酌。
这一切都是个误会的话,那对我们所有人而言,都是好事!”
说完,韩谈便已经忍耐不住,驱马追到了皇帝边上。
片刻时间之后,嬴胡亥默默无语,这他么,竟然全是自己这群聪明人想多了?
压根儿都没啥事儿的……
他甚至都忍不住回头去看李鼎,很想说:
“行啊,真他么有你的,瞎猫碰到死耗子!
这事儿都能让你瞎蒙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