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惑兴奋得脸都红了,这虽然不是册封他做汉中郡郡守,可是自己的姐夫坐了汉中郡郡守,自己还愁没有一展拳脚的地方吗?
他还真是没有多余的想法的那种人。
虽然本质上,他确实是楚国王孙,但是却是庶出,否则的话,自己的姐姐,又怎么可能许配给项他呢?
如果是嫡系的话,估摸着最次的层次,至少也是许给项声,甚至于许给项羽,那都是有资格的。
项他拱手摆了摆:“臣确实是有治理一地之能,可汉中郡那么大的地方,在战后处处都要重整,可说是百废待兴。
臣恐有负陛下所托,但是,臣却可以出任一定的地方长官,先有政绩在身,再谈他作,也不惧怕为人病垢,还请陛下准许。”
这番回答,其实是有点超出嬴胡亥所料的。
他本来觉得,项他肯定是拒绝的,这个是绝对的,但是却没有想到,项他却退中有进。
请求为一地方的长官。
嬴胡亥眼睛一眯,心思飞快的转动起来,如果说,现在有什么地方难做的话,那就是褒斜谷!
褒斜谷那边需要重新修建褒斜道,现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谁去修筑褒斜道,可都是非常头疼的事情。
既然是这样,那就让内史虔再度领兵吧。
虽说这小子快乐不过四五天,但是至少也是快乐过的。
“朕欲启用你为重新主持修筑褒斜道,为褒斜令,牧民一方,你一下如何?”
项他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目中立刻露出感激之色来。
“臣下遵旨!”
嬴胡亥起身道:“一日时间又这样过去了!”
众人急忙拱手拜道:“恭送吾皇万岁!”
很快,诺大的房间里边,就只剩下了尉隐、项他,还有那个不知所以的熊惑。
这本不是愚蠢之人,可是和这些极度聪明的人比起来以后,就显得有些愚蠢了。
“依照大人来看,何人送信最为合适呢?”尉隐含笑着问道。
项他心里早就已经清楚了,秦国这边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送信。
但是他却沉吟了片刻,而后说道:“可令我家臣去送信,此人与我出生入死多次,不该说的,她绝对不会说。”
尉隐含笑:“那却不知,这位家臣现在人在何处?”
项他道:“故道城中,陪着我的妻儿,她的名字叫荆楚,大人现在差人过去,就能找到她。”
“荆楚?”尉隐微微点头:“这名字倒是挺妙,只不过,我还是不免要提醒你一下,你的全部身家性命,可都是在这人身上。
这人到了蜀国之后,只要有任何地方说错话了,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到时候,是什么后果,先生都清楚吧?”
“放心,我自然清楚。”项他摇着头,叹息道:“我也知道,你们也一定准备好了人选。
但是,我担心你们的人选到了蜀国以后,就会败露。
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珍惜我的性命。”
“嗯!”尉隐含笑道:“这样就好……嗯,能和先生同朝为臣,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项他拱手道:“能和先生这样智谋之士同朝为臣,我也觉得是人生一大快事!”
“我朝收复汉中之后,我们自当饮酒作乐,把镇北关外,没有下完的那一盘棋下完。”
尉隐如此说。
项他点头:“我也有此意。”
看着尉隐离去之后,熊惑便重新叫上来了酒菜。
这一次,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姐夫不会和自己喝酒的,但是没有想到,姐夫心情似乎很愉快。
“大哥!你此前可是愁眉苦脸的,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一下就开心了?难道真的是因为皇帝赏赐你官职了?”
项他放下酒盅,轻哼一声:“秦国的御酒醇厚无比,这都堵不上你的嘴巴吗?”
熊惑嘿嘿一下:“那看样子是了,只是,大哥我没想明白啊,为什么皇帝陛下给你汉中郡郡守的官职,你推辞了?
这可是封疆大吏啊!
我们想要立功的话,这绝对是不能错过的机会啊!”
项他看了看熊惑,熊惑立刻给尉隐满上。
他这才说道:“你自己的想想看,这个汉中郡郡守的位置,谁人来做最为合适?”
“谁人?”熊惑不解:“我不知道。”
“张耳其人,才能卓绝,都不敢出任汉中郡郡守的位置,我自然更不敢。”项他解释起来:“坐在这个位置上,必定是要保守猜忌的,一不小心就会人头落地。
但是,褒水令就不一样了。
重铸褒斜道,那是为万民开生计的大事,是可以在民间获得很大口碑的。
你我兄弟虽然是降臣,但是怎么说呢……皇帝陛下目前对你我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他让我做这个官职,就是让我捞一把名声的。
以后,我在褒水那边重新修建褒斜道,你就在褒水那边领兵剿匪。
别说三五年,只需要一两年时间,褒水就能大治,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是还有人心中怀疑我们,也不敢随意指摘你我兄弟。”
“对!”熊惑大赞道:“这说得好,咱们兄弟两,在项楚那边,本就不受重用。
楚国立起来了。
西楚也立起来了。
甚至于蜀国这边,都立起来了,凭什么啊,就把咋们排挤出来,让我们来汉国这边。
做什么汉国的官?
汉王刘邦那老小子,又不是傻子,当然清楚我们这是过来监视他的。
他能让我们过的安分?”
项他看了看熊惑,熊惑不解:“难道我什么地方说错了?”
“不是你什么地方说错了,而是你说的很对。”项他沉吟道:“你最好修书一封回去,告知你夫人,陛下赐给的美姬。
当做平妻对待,她依旧是嫡妻!”
“啊?”熊惑有些惧怕起来,“那母老虎,平妻,她能答应的吗?”
“不答应就离合,这是我对你的忠告!”项他幽幽道:“妻贤家祸少,这话,你自己细细的品一品!”
熊惑闻言,还是有些皱眉头,显然是拿捏不准。
项他却已经开始动笔写书信,把自己这边的事情写下来,然后差人送到故道城去,交给自己的夫人。
看着自己姐夫都这样了,熊惑也不敢再迟疑,便直接动手写书信。
嘴里念叨着“妻贤家祸少”这话。
连襟二人的动作看起来很是一致,足可见惧内这种东西,也是有家庭传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