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顺着走廊退出来以后,就看到了还在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仆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老夫进去的时候,你们的嘴巴都像是被封住了?”
几人面面相觑。
有一人颤抖着声音说道:“小人正要准备禀告家主的时候,家主一生叱喝,让我们所有人跪在这里,故而……”
李斯一听,顿时颇为无可奈何地摆摆手道:“去看好了药!
日后但凡是有这样的事情,直接说便是了。
老夫可未曾把你们的嘴巴封住堵住!”
“是!家主!”
众人急忙拱手应喏。
一个个的,简直都像是被方才那一幕,吓得快要虚脱了似得。
与此同时,李斯的家仆也已经到了大仙人林七杜的府邸外边,把拜帖递交了上去。
林七杜现在的身份,已经是皇后小朝廷的总领之人。
听得李斯送拜帖来,说是宴请,倒也有些迟疑起来。
毕竟朝廷上,现在因为蒙氏一族和李氏一族的事情,闹得不可开支。
他再怎么说,也算是蒙氏一族的人,如果在这个时候赴约前往李斯府邸的话。
那……
上头的人会怎么想?
皇后会怎么想?
稍作沉思,林七杜便对这身边的仆人说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能饮酒,往后身体康健的时候,自然会宴请李尚书,以此作为赔礼!”
仆人拱手退了下去,江小寒却皱着琼鼻,颇为不满的说道:
“朝堂上的争斗,难不成都要波及后宫不成?”
林七杜笑道:“夫人管这些事情做什么,为夫只要做好了自己分内之事,其余的有何须在意那么多?”
江小寒心里一想,却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总气不过那些人,总是来针对自己的夫君。
“嗯,李家二公子那边,可要送一份厚礼过去,毕竟当初他可是没有以势压人。
你我夫妻二人才能共结连理的。”
林七杜放下手中的毛笔来,眼里含着些许笑意的看向了江小寒。
江小寒努了努嘴道:“这些事情夫君做主便可了,但中肯的说一句,夫君可莫要生气才是。”
“李二爷是个君子。”不等江小寒说话,林七杜就已经含笑着说道:
“如果李二爷不是君子的话,哪里还会有你我夫妻二人而今这般鱼水之欢的生活?”
江小寒心里松了一口气,仿若是卸下了什么看不见的包袱似得:
“夫君知道便好,妾身这颗心,可从始至终,都只在夫君身上的。”
林七杜笑了起来:“那边差人送一份厚礼过去,一码事是一码事。
就算是皇后那边知道了,也不会那这个说事儿的。”
“此外,内朝里边这段时间,也在统计各项收支,准备在过年前呈报皇后。
一旦陛下从栎阳城那边回来以后,我也少不得要在六部大殿里边过夜。”
江小寒心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面上却欢喜道:“夫君为国为民,这是臣妾的福气!”
可是,她心中却真的是感慨万千。
富贵没有来的时候,做梦都在盼着富贵。
权势没有来的时候,做梦都不敢奢望权势。
可是现而今,两种这个世界上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在江小寒眼前。
但是,她心中却感觉自己没有以前跟着先生说书时候快乐。
林七杜提起笔来,开始处理一些公文。
江小寒见了,便嘴角含着笑意,在一边上帮着林七杜磨墨。
茶水凉了,她便轻手轻脚的换掉。
不会太烫,也不会凉透。
时光就在这样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江小寒看不懂那些文册上说的事情,但是她只想这样安静的陪着自己夫君。
……
李府!
李斯宴请的宾客,除了预料之中拒绝的他的林七杜以外,其余的人全部都到了。
项声也安坐下去,只不过是看到项他、奚涓这些人的时候,他的神色都少有些不自然。
李斯只当做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频频举杯!
不多时候,李斯起身更衣去了。
项声正端起酒杯,要准备饮酒的时候,一边上就走来了一个侍女,巧笑着跪坐在项声身侧,媚声说道:“项将军,我家家主有请!”
项声浅浅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樽,便起身跟着那侍女走了出去。
不多时候,饶过长长的走廊,项声就看到李斯已经站在远处,正在那里等着自己。
那领路的侍女到了这里,便很是乖巧的止住脚步。
项声便直接大步走上前去,拱手一拜:“项声拜见李公!”
李斯这才转过身来,含笑着说道:“项将军无需多礼,你与小儿李鼎有兄弟情义,老夫自当接你来府上居住才是。”
项声拿不准这李斯是什么意思,只是含糊着说道:“岂敢叨扰李公!却不知,李鼎兄的伤势如何了?”
“虽不能下定行走,但是却也在康复着,宴会过后,你再去见他,一叙情谊也不迟。”
李斯转身跪坐了下去,示意项声也一并跪坐下来。
项声看着这一幕,也爽朗一笑,拱手道:“多谢李公!”
他这边方才安坐下来,就有两个仆人,各自端着一个盖了一块红绸布的端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在项声故作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李斯朗声笑道:“我儿若是没有将军照拂,恐怕都无法活着回到咸阳了。
这是区区小礼,将军可莫要推辞!”
李斯的话音落下,那两个端着端盘的仆人,立刻就把端盘上边的红绸布轻轻地揭开!
项声一看,不由得心里一惊,暗自感觉这李斯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那两个端盘中,一个全部都是珍贵无比的玉璧!
另外一个的端盘中,则是同样价值不菲的珍珠!
这里边的珍珠玉璧,随便抓一把,都足够一个人逍遥快活一辈子了。
项声不免有些心动,可随机却有按住心中的贪念,淡淡一笑:
“方才,李公还说道我和李鼎有兄弟之谊,那在李鼎将军落难的时候,我施加援手,那岂不是情理之中?
李公这样做,那岂不是太见外了?”
李斯哈哈一笑,大气的说道:“常言说:礼多人不怪!
朝廷对于李将军是何种态度,老夫可是很清楚的。
李将军是当世豪杰,自然不会贪恋区区钱财。
可是,这人情往来上,少了这东西,终究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