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鸣岐彻底郁闷了，这关系真够乱的。
“哪一年的事？”
“大概是81年。”
“孩子多大了？”
“13周岁。”
王鸣岐算了算时间，还真能对得上。
“您以前的生活够乱的啊。”
“嗨，那时候不是时兴歌舞团吗？我在歌舞团里说书，你也知道，歌舞团里女的多男的少，男女关系比较混乱，所以……嘿嘿。”
八十年代初，各种歌舞团、马戏团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很多明星也在歌舞团里走穴，全国各地到处去演出。
高档一些的，找个剧院演出。
低档的，农村赶大集、办庙会的时候，搭个棚子就开始演出，一张门票几毛钱，不限时，随便看，价格非常便宜。
王鸣岐小的时候，没少钻进去看过，很多表演特别露骨，女人穿着三点式跳舞，总能引起男人们嗷嗷的叫声，让小孩子面红耳赤。
实在想不到，王云山竟然进过歌舞团。
“您可真行，还会说书？”
“也不叫正经说书，我就学着别人讲故事，反正就是歌舞表演中间的时间，我救场用的。”
“既然她说是别人的孩子，怎么现在又说是你的？”
“我也怀疑他们是过来骗钱的，可咱不是底气不足嘛，当年确实跟张然睡过。”
“那您现在怎么办？”
“你张姨要十万块钱。”
“给她就是了。”
王云山从烟雾中抬起头，小声说道：“还让我带孩子。”
“我草！”
王鸣岐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一个搞不好，王家就要妻离子散啊。
王鸣岐刚想训斥王云山几句，可一想，自己跟王云山半斤对八两，儿子别说亲爹，王鸣岐外面的私生子更多，都俩了，还不算不确定的那个。
“那您在这住着，我回去看看。”
“鸣岐，其他的我不担心，我就是担心万一他真是你亲弟弟呢？”
“我……”，王鸣岐彻底无语了。
“咱家就你一个男娃，单了些，我想的是，要真是你亲弟弟，咱们还真不能不管。”
王鸣岐直接郁闷死了。
“爹哎，您也说了，咱现在要闹清楚，到底是不是我亲弟弟，要真是我亲弟弟，我管了，行不行？”
“真的？”，王云山的眼神瞬间就亮了，随后又进行了自我否定，“不行，要真是王家的种，一定要入族谱，这事瞒不过你娘。”
“那您说怎么办？”
“哎，我再考虑考虑。”
王鸣岐想了想，说道：“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孩子的身份，这事我来办。”
“你没见过孩子，那孩子跟你小时候很像。”
“长的像的人多了，都是我弟弟不成？”
爷俩正商量着，王素玲和刘好军提着饭盒回来了。
王素玲没给王云山好脸色，把饭盒往桌子上一扔，问道：“哥，丢人不？”
王云山火了，“混账东西，怎么说你爹呢？”
“哦，你做了丢人的事，还不让我们说了是吧？还得帮你瞒着？”
王素玲这张嘴啊，不饶人。
“不帮我不说，就会说风凉话是吧？滚！”
刘好军笑道：“爹，您别着急，大哥回来了，总会有办法的。”
王鸣岐掏出烟扔给了刘好军一支。
刘好军看了看王素玲，王素玲一瞪眼，吓得刘好军赶紧放下了。
王鸣岐知道王素玲霸道的性子，说道：“你怕她干什么？我在这，她能怎么着？”
王云山说道：“就是，好军，不用怕她。”
“都不准抽了。”，王素玲说着，把王云山嘴里的烟抢过来扔了。
“你找打是吧？敢管我了？”
刘好军笑道：“爹，不抽了，不抽了，嘿嘿。”
王鸣岐一看王素玲趾高气昂的样子，再加上刘好军的表现，王鸣岐好像明白了什么，“有宝宝了？”
“嘿嘿，上午刚去医院查了，一个月了。”
王鸣岐赶紧把烟头灭了。
王云山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这不是才检查出来嘛。”
王素玲把饭菜摆到桌上，王云山拿出了一个瓷坛子，“这是窖藏了二十年的原浆，尝尝这个。”
王鸣岐问刘好军，“见过那孩子了？”
刘好军点了点头，说道：“八九不离十，那孩子的模样跟你三分像，反倒跟那个男的不太像。”
王鸣岐更郁闷了。
“好军，你不会先入为主了吧？”
刘好军愣了一下。
还真有这种可能。
王云山给他打电话后，他第一时间赶回了村里，所以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了孩子是王云山的种，要不人家怎么会找了过来？
所以，看孩子的时候，不自觉的带上了主观意识。
“下午去回去看看再说。”
“哎，作孽啊，作孽啊。”，王云山只能长吁短叹了。
“你自己做的孽，让我哥给你出头。”，王素玲又揶揄了王云山几句，王云山还没法反驳，只能气得自己喝闷酒。
“那个叫张然的，现在在干什么？”
刘好军说道：“她自己说在粤海开了个理发店，金德现在是酒吧驻唱歌手。”
什么理发店？挂羊头卖狗肉而已。
“那她怎么知道咱爹发了财？”
“夏天的时候，金德受邀到齐州一个开业酒吧去唱歌，中间听到别人说了咱爹的事，就打听过来了。”
王云山喝了半斤就喝高了，王素玲一边叨叨着他，一边给他倒好了白开水放在床头。
“哥，你说这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搞清楚到底是不是爹的儿子再说。”
“万一是呢？”
王鸣岐也为难了。
“用钱砸吧。”
“不行，那咱们就成了他们的提款机了，不靠谱，实在不行，只能让娘回来处理，主要是怕娘接受不了。”
“放到谁身上，都接受不了。”
王鸣岐站起来说道：“行了，你们都别管了，我去处理，赶紧去上班吧。”
王鸣岐上了车，肖颖说道：“老板，刚才唐爱国先生来电话，说您向敦煌捐赠的那批经书，已经得到了敦煌市政府的批准，敦煌市政府邀请您于腊月初十参加捐赠仪式。”
“在哪？敦煌？”
“不是，是燕京，敦煌市政府和国家文化部共同举办的捐赠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