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课程全部结束那天，老师宣布寒假正式开始的那一天，宋梓睿跟田原他们收拾好了课桌里的东西风一样回到宿舍。
“假期你有什么安排？”田原问孙庆。
“看书，睡觉，还能干什么。”孙庆边收拾书桌上的东西边说。
“我啊，要先好好睡上他三天三夜，睡到自然醒，什么时候饿了就什么时候吃，吃饱继续睡，睡饱睡足了再好好玩几天游戏——”
叩叩叩—该—
田原正在说着自己的寒假计划，身后的门被人敲响。
他转身走过去开，一个隔壁宿舍的同学站在门外，看向宋梓睿所在的床铺：“宋梓睿，楼下有人等你。蹂”
说完那人就转身走了，宋梓睿没动没反应，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田原走到窗边往楼下看，依稀看到了个不陌生的身影。
“梓睿，好像是跟着你妈的那个属下啊？”
躺在上铺，手枕在脑袋下看着天花板的宋梓睿回答：“不是他还会有谁，想都想得到。”
他轻哼。
“那你是今天就要回宁城了么？本来我还想说让你去我家吃个晚饭，我妈都交代我了。”田原说。
孙庆转头看他一眼：“宋夫人一定希望儿子早点回家的。”然后又转头看向上铺：“你也离开家几个月了。”
宋梓睿索性转身面对墙，继续躺着：“在哪都一样。”
下面两人继续收拾东西，宋梓睿不吭声像是睡着了，田原后来还忍不住抬手拍拍他的床沿：“别睡了，要是今天要走，再不下去就晚了。”
这时候，门口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还是田原去开，可这一次，门外站着的不是认识的同学，而是，刚才在楼下等着的那个人。
“少爷，夫人说让你今天就回去，现在时间不早了，航班也快——”
“行了行了。”
一个翻身，宋梓睿就撑坐起来，不耐烦地打断。
那属下也不再说什么，只走了进来：“少爷，你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我来帮你。”
宋梓睿蹙眉张嘴刚要说什么，突然一转：“嗯，我要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些，都带回去，你替我收拾。”
然后在属下点头转身的时候，他快步走出了寝室。
“少爷——”
没走几步就被人后的人唤住，他转头朝那人挥挥手：“我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你赶紧给我收拾好。”
说完转身就小跑着下楼去了。
－
彼时时间是下午快六点，冬天的夕阳不温暖，但是今天的日子还算好，至少这个时候天还算明亮。
宋梓睿一路小跑着出了校门，并不是真的去买东西，而是往附近的那个小区里走去，往那个他已经去过很多遍的单元楼。
他直接敲门，因为，叶歆已经好些天没有跟他联系过。
今天全校都开始放假了，他只是想来跟她道个别。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感觉她应该是在家里，所以他直接就来了，而且宿舍里还有老妈派来的属下等着他一起回宁城，他溜出来的时间不多。
但是敲了一会儿都没人应答，他又掏出手机给她发信息，他说过不打扰她之后发的第一条，问她现在在哪。
这个小区已经有些旧，属于学校的职工宿舍区，单元楼的格局，基本上是一层两户，打对门。
他转身背贴着门靠着，目光里是对面的那扇门，叶歆曾经说过她们对面这户没有人住。
不光是这一户，来过不少次的宋梓睿知道，这栋单元楼里，顶多只住着一半的住户。
等待的时间里，没有收到她的回复。
宋梓睿突然心里涌上来一种感觉，这一次如此强烈，不由得他再忽略。
叶歆是真的在刻意避着他！
之前他有这种感觉，却不确定，问她也没有得到什么答案，可是现在，突然他就这么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楼道里很安静，灯光是温暖的橘黄，天光相比他出门的时候已经更暗淡了些。
他就那么一直倚着门，到最后转身，额头抵着门上，俊逸好看的侧脸，唇角抿成直线。
“……叶歆……”
他对着门，声音很轻，欲言又止，像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叶歆，你有……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点点……”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安静。
深吸气，最后说了一句：“再见。”
然后转身`下楼。
像是来时一样，他的步伐很快，可是，背影看着却并不轻松。
他下楼的时候开始起风了，楼下的大树枝叶摇晃，有沙沙的声响。
咔嚓——
楼上那一扇紧闭的门，突然
开了一道缝。
脚步声早已消失，楼道里已经没有人，背靠在门后的叶歆，目光有些怔。
隔着门板，刚刚他说的话，她听到了。
其实她一直在的，因为休学的手续刚刚办好，别的也都处理好，明天她就要带着叶萱离开这里了，她此刻是回来收拾东西最后检查一次还有什么落下的没有。
听到有人在门外敲门，她没开，心中料到是他，因为现在还会来这里找她的人，除了他已经几乎不会有别人。
——叶歆，你有……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点点……
这一句，回荡在脑海，虽然很轻，她当时已经悄悄走到了门板后，所以能听见。
深呼吸——
——就算你没有那心思，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对你的心思？
宋夫人的话也跟着回荡在脑海中，她闭上眼。
快十七岁的年纪，正值最美年华，她不是不会有情窦初开的情愫，只是之前忙于学习，并没有在这些事情上放心思。
再后来，家里出了事……
宋梓睿的出现，她从来没有多想，起初说实话她是排斥他的，因为以她的情况警戒心很高，是他后来一次次的帮助，让她慢慢地就接受了他，觉得跟他在一起很自在。
至于别的，没有多想。即使是宋夫人那天误会了说了那些话，她都坦然地解释没有就是没有。
可刚刚——
当她听到隔着一道门的他，在外面轻声问出这一句，她心里的什么东西，才突然渐渐豁然明亮，清晰。
……你有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点点……
喜欢吗？
有的……
喜欢的……
且突然感觉，不止一点点。可是，我们相遇在不对的时间，连偷偷谈一场单纯的恋爱，都没有机会……
宋梓睿，谢谢你曾经对一个落魄的女孩那么好，再见了。
－
——
一个多月后
在宁城家中过了一个寒假的宋梓睿，终于在开学前一天，返回了榕城。
送他过来的是之前接他回宁城的那一个老爸的属下，行李帮忙提到他的寝室里，他就急着赶人家走。
那个时候田原跟孙庆都还没有回来。
老爸的属下离开了，宋梓睿立刻就出了学校去了那个小区。
在那一扇门前，他深呼吸，敲门。
这一个寒假，他偶尔给叶歆发信息，但是只收到过她的一条回复，在他回到宁城之后的第二天时。
她说，让他好好地在宁城跟家人团聚，而她需要好好地安静一段时间，彼此就先不要联系了，开学了还是可以再见面。
向来少爷脾气的他，自尊心也是很高的，有时候想想不就是一个女生，不理会算了，可过不了几天，还是会心软，想说她的境况特殊，就不要打扰她了，等到开学了她的心情也应该会好很多了吧。
就这么纠结地，心不在焉地过了一个寒假跟新年，跟好久不见的那些朋友聚一起，也不能全然地嗨起来了。
隐约听到屋内有脚步声，然后咔嚓一声，门开了。
宋梓睿期待地望着，却发现，自己面前出现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三四十的模样。
“你找谁？”那男人打量着宋梓睿，问。
“我找叶歆。”宋梓睿说着，目光已经往客厅里看。
“这里没有这个人。”
宋梓睿不信：“她是住这里的。”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这里是我们在住着，你找错了吧。”那男人有点不耐烦，要关门。
宋梓睿挡着门不让他关上，问：“你们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春节后没多久。”
“那你住进来的时候这里——”
“听说刚搬走了一户，是空的。”
男人回答的时候屋内传来一声唤声，男人应的同时直接就甩手将门关上了。
砰——
宋梓睿被关在门外，神色疑惑，心里涌起不安。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了叶歆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