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倒是对这件事没那么反对。
小的时候盼着跟大哥多学点,以后好上战场,一直没有机会,后来长大了就没想了,但兄弟们无一不羡慕大哥的勇武。
他和七哥在大哥面前说不上什么,平时不乐意去过分亲近。
四哥一提起他就心思活跃了些。
大哥是他们中最年长的,军功也是最多的,学的再少也有益,他没多考虑就答应了,笑道:“四哥能帮弟弟,弟弟感激不尽,毕竟不是谁都能在大哥面前说话的。”
这个四哥平时性子是闷了点,有一点却是别的兄弟比不上的,不光在太子面前说得上话,还跟大哥处得来。
别看大哥对谁都脾气冲,偶尔对四哥也是如此,但四哥就是不怕,倒是与大哥感情好些。
其他兄弟就不敢往前凑了。
七贝勒讶异,“我还以为你一向怕大哥。”
大哥可不是会心疼兄弟的,就算不是去练兵,只是在兵部做些事,也够呛的。
胤禟摸摸鼻子,道:“怕是怕,大哥肯用心指点我,我也是高兴的。”
他这番话叫四贝勒也露出了些欣赏,“你能如此想就好。”
但私下胤禟还是请教胤禛,“四哥,你私下如何应付大哥的?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每次面对大哥都有点紧张,你教教我,怎么不惹怒大哥?”
四贝勒看他一眼,道:“大哥不喜欢兄弟抱怨,认真做事就好,别偷懒。”
胤禟犯了难,不能让大哥知道自己偷懒,有点难度。
奔着磨练自己的脾性和能力,胤禟正了神色,“我不会偷懒的。”
他也知道,大哥喜欢皮糙肉厚的兄弟,可惜自己细皮嫩肉的,跟大哥气场不合,要不然也不会对大哥既敬又怕。
胤禛以让九弟去兵部锻炼为由跟太子说了说,央太子帮忙,又私下拜托直郡王关照,胤禟顺利去了兵部。
太子端着茶,晲了眼四贝勒,“兵部有大哥,他可不是怜惜兄弟的,九弟那样娇生惯养怕是要吃苦,四弟也不心疼?”
胤禛坦然自若,“能学些本事就好,九弟就是缺了耐性,到大哥手底下正好磨磨他的性子。”
太子笑了,“你要是想锻炼九弟,让他跟着孤也好,孤定不会亏待了他,也能让他学些本事。”话音一转,“不过,兵部是个好地方,九弟还年轻,不光学了本事,还能和那边打好关系,也好,还是四弟思虑周全。以前你总说九弟与你不亲近,如今瞧着四弟对九弟也还好,九弟是个机灵的,以后也能帮到你。”
四贝勒不置可否。
太子又道:“十三弟也不错,四弟多培养着,以后也能让他多做事,跟你一样。听说敏嫔近来身体不大好,十三弟心情低落,你帮孤安慰着些。”
十三阿哥在荣妃膝下长大,平时偶尔去见见生母敏嫔,最近敏嫔病了,十三阿哥难免多思多虑。
四贝勒答应了。
回头去阿哥所看望十三阿哥。
……
近日敏嫔身子不适,请了几回太医,都说脾胃虚,没什么大碍。
几个妃位都去看过,做做面子。
都是看过就算了,不在乎对方病的如何。
荣妃为了十三阿哥,对敏嫔较为关心,“十三阿哥好不容易长大了,你可要保重自身,莫要忧思过多。八公主还小,要你多照顾呢。”
敏嫔虚弱应了,握住她的手,红着眼道:“多谢娘娘来看嫔妾。”
她没提十三阿哥。
荣妃却道:“十三阿哥也惦记着你,莫要辜负了他的心。”
敏嫔一下来了力气,眼中多了些神采。
之后荣妃去了承乾宫,说起敏嫔,叹了口气,“胤祥是个孝顺的,平时很少去见敏嫔,但我看得出他惦记着。我不是那样狠心的,他要见就见吧,只要他多想着我这边,这孩子平时对我就很贴心。敏嫔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身边好歹还有个八公主,多些寄托,没想到如今也不大好了。多思就容易多病,这宫里因为这个没了多少人?这敏嫔也是个看不开的。”
敏嫔光守着八公主,却不得宠,唯一的儿子不能常常见到,自然就只剩下多思多虑了。
茉雅奇与敏嫔见的不多,以前对方是个心气儿高的,许是久无恩宠,气性也就没了,瞧着软弱了许多。
这时的敏嫔与曾经的敏嫔相差太多。
茉雅奇看着眼前的荣妃,道:“荣妃近来愈发心慈了。”
以前对方不会说出这种杞人忧天的话。
荣妃闻言苦笑,“年纪越大就越见不得这些事,别看这宫里人多,几个人活的像个人样儿?一个个心都冷了,我又还剩多久?当初孝懿皇后那样尊贵,那样得宠,也逃不开这个命,何况敏嫔?何况你我?”
她仔细看了会儿茉雅奇,道:“你不同,皇上待你不错,你的孩子又好好的,阖宫里都没你这样的命。”
茉雅奇低眉笑了笑,“荣妃这话未免过了,谁不是过一天是一天?进了宫就是命,好或不好都该守着这点日子。”
她是没有痛苦的事,不能理解荣妃的隐忧。
但很多事都是自己困住了自己。
荣妃唏嘘,“你我还有可守的,敏嫔也有可守的,可如今她也如此,怎能不叫人伤感?太医说没什么,但我瞧着她那气色实在是……”
敏嫔没了宠,却还有三个健康的儿女,倘若她走了,三个孩子如何伤心?
当然荣妃没说这扫兴的话。
一切都是她乱想。
兴许敏嫔真能好起来。
茉雅奇给她倒了杯茶,道:“有荣妃这般惦记,敏嫔应该会高兴。”
换个人巴不得对方没了,好让十三阿哥只有自己一个额娘。
没有人会真心关心另一个人的死活。
荣妃端起茶,道:“敏嫔病了几日,皇上一次也没看过。”
就算没有感情,好歹有了三个儿女。
荣妃不免想到了自己,“想当初我刚没了承瑞,皇上多少还惦记我,来安慰我,后来几次就见不着皇上了。我吃不下东西,病了一场,却只有我自己。那时惠妃也得宠,皇上常常去她那儿,别提我心里多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