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禟好像明白了一些,脸上的怔忪消失了,变得明媚了些,“还是皇额娘更有经验,皇额娘以后多教教儿子。”
茉雅奇伸手作势打他,“你当我有这么多功夫?自个多琢磨,别指望什么都我教你,你多大了?你妻子什么性子,你最知道,我可不是完全清楚。”
允禟正蹲在她面前的脚垫上,挨了这很轻的一巴掌,嘿嘿笑,“您的话总是让儿子茅塞顿开,还是儿子笨了些。福晋也是,她总能让儿子更通透一些,比那些只知吃醋的女人强多了。皇额娘,您以前就是如此降服皇阿玛的吧?要不您再指点儿子几句,免得儿子再犯糊涂。”
茉雅奇恨不得狠狠敲打他的脑袋。
刚一抬手,允禟这下躲开了,双手合十道:“皇额娘,动怒可不好,容易老的快,您看您如今多年轻啊?别为这个生气。”
愈发甜言蜜语了,茉雅奇气笑了。
被他说的自己这把年纪都遭不住,微微脸红,气呼呼地撵走了他。
消了气,又不禁笑了。
康熙听到这话该如何想?恐怕也想暴打这个儿子。
她很快知道康熙的表情了。
康熙倒是老不羞,跟儿子一样好奇,“你当初如何降服朕的?跟朕说说,朕也想听。”
茉雅奇一脸好奇,“您有被臣妾降服吗?臣妾自问没这个本事,您宠爱的人多着呢。”
就说那个和太妃,当初还是很受宠爱的。
康熙被这话一噎,良久才问,“你在意这个?”
茉雅奇摇头,“不在意,您贵为天子,有再多嫔妃都不过分。”
她傻了才会吃嫔妃的醋。
康熙哼了声,“假话,若非在意,岂会对朕巧舌如簧?看你甚是老实,但仔细想来,你没骗朕,却瞒的朕好苦。朕还上了你的当,真当你老实了。如今瞧你和儿子们相处,可一点也不老实。”
茉雅奇一脸惶惑,“何出此言?臣妾担不起,您怕是误解了。”
康熙瞪着她。
茉雅奇真诚地看着他。
康熙气馁地收回了目光,“你这身壳子太硬了,朕何时才能撬开?若是撬不开,朕还就不走了,瞧你坚持到何时。”
茉雅奇被气出内伤了。
这康熙脑子出问题了吧?跟她怎么杠上了?
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康熙嘴角露出一丝笑,欣赏她有点憋屈的样子。
但他还是教训自己的儿子,“允禟有些糊涂了,再如何尊重福晋,喜爱福晋,也不能把府里的女人送走,像什么话?都是有了名分的人。”
茉雅奇怼过去,“皇上管不着儿子了,您要骂当着允禟骂去。”
康熙气势汹汹瞪着她。
茉雅奇丝毫不惧他,现在的康熙就是个纸老虎。
……
再见贵太妃佟佳氏,对方脸色憔悴了许多。
自打隆科多被下狱,亲眷被流放,佟佳氏不如以前风光,贵太妃也惦记家里的处境,整个人消瘦了许多。
这次是特意请求了皇上要来畅春园,雍正又过问了茉雅奇。
茉雅奇无所谓,就同意了。
逛园子的时候二人偶遇,佟佳氏被迫屈膝行礼,“给太后请安,太后万安。”
茉雅奇看着她消瘦的下巴,素淡许多的妆容,白发露出的更多了,淡淡回应,“免礼吧,在这儿住的不好?瞧你精神不好。”
佟佳氏勉强笑了笑,“还好,在园子里住了几日,精神大好了些。”
茉雅奇戳破她的心思,提醒她,“家里再如何也不影响皇上对你的敬重,顾好自个就够了,皇上总还是看在先皇的面子上,会善待佟佳氏其他人的。”
隆科多是贵太妃佟佳氏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也是族里最出色的一个人,自然容易影响到家族的其他兄弟。
佟佳氏眼角似乎流露一丝凉薄,“多谢太后的好意,家里如何都是自作自受,臣妾无话可说。”
她看了眼太后的脸色,以及身边跟着的芳贵人和静贵人,“近来芳贵人和静贵人甚是得宠啊,听说太后还抽空教导她们,您当真有闲情逸致。能有如此合心意的嫔妃,皇上要感激太后了。”
茉雅奇听出她话里的讥讽,语气添了冷淡,“嫔妃如何都是家里教导出来的,哀家不过指点她们规矩,倒是你,有空多关心嫔妃,不如关心关心自个的身体,打扮如此憔悴,旁人看了以为哀家和皇上怠慢你了呢。”
从宫里到畅春园,佟佳氏真是想调养身体,缓解心情?
露出这副模样到处走,不就是给人看的吗?
佟佳氏低头笑了笑,“皇上敬重孝懿皇后,自然不会怠慢臣妾和佟佳一族。日子还长着,佟佳一族不会因一人而倒下,佟佳氏存在一日,臣妾就不会难过。”说着露出一副谦卑顺从的模样,“太后不必忌惮臣妾,太后与皇上最是亲近,臣妾自知比不得。”
呵,比不得,是压根没法比吧。
贵太妃又不是孝懿皇后,没有什么情分让皇上讲的。
说这话好像她多在意佟佳氏的存在一样。
茉雅奇点点头,道:“既然贵太妃闲着无事,多到哀家那儿坐坐吧,哀家正好无聊了些。荣太妃也惦记你得很。”
贵太妃犹豫了一瞬,答应了下来,“多谢太后抬举,臣妾却之不恭,改日定去叨扰。”
回到殿中喝茶,荣太妃来了。
茉雅奇跟她说了贵太妃的事。
荣太妃诧异了一瞬,下意识道:“这个贵太妃恐怕不安好心。但说来她如今只是贵太妃,又有您在这儿,也做不了什么夭。”
连荣太妃都对贵太妃没什么好感,认为对方不安好心。
茉雅奇道:“左不过恶心恶心我,她心高气傲惯了,不乐意向任何人低头,却不得不低头。她在我面前露面,就时刻提醒我皇上与孝懿皇后的关系。说实话,她也只能拿这个出来说了。”
荣太妃忽然想到了什么,“皇上若当真在意孝懿皇后的情分,将来可会再选一个佟佳氏的女子进宫?贵太妃要想翻身,怕是只能依靠家族的女子了。”
茉雅奇思忖片刻,“她会有这个心思,但……谁知道皇上怎么想呢?来了又何妨?你怕是不了解皇上的性子,不比先帝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