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氏？”
雍正将刚刚得知的消息告知茉雅奇，茉雅奇听后露出一脸惊讶。
怎么又是赫舍里氏？
当初行刺她和嘉宁的就是先帝的二阿哥允礽，如今派人对嘉宁动手的又是允礽的母族。
这一家子是跟她们母女俩过不去了吧？
雍正皱眉道：“证据确凿，的确是赫舍里氏所为，不过此事与赫舍里氏的家主无甚干系，乃是心裕那一脉的不成器的子孙所为。朕已命人拷问，他坦诚因允礽被废一事怨恨皇额娘，还有一点，此人的手下曾招惹过嘉宁，被嘉宁教训了一顿，对方怀恨在心。”
茉雅奇神色莫名，“允礽一事与我有何干系？”
多少年前的事了？
那是康熙下旨废太子的，怎么还怪到她头上了？
嘉宁教训了那人的手下，那人就敢让人对长公主动手？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要命了。
雍正倒是并不意外，“允礽为太子时，赫舍里氏满门煊赫，因允礽被废，赫舍里氏的地位大不如前，这些年年长一辈的还算规矩，哪怕有点心思的也不敢闹事，唯独这膝下子孙个个不成才，好高骛远，便有人愤懑不平，怀恨在心。朕的人查到此人时，那人已被打断了腿，倒是供认不讳。朕的意思是不必留他的性命，将其家人收押，若皇额娘仍有异议，朕便依皇额娘的意思。”
茉雅奇问他，“你说嘉宁教训了他的手下？因何事？”
哪怕猜到是有缘由，还是得问清楚了。
雍正沉默片刻，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欺压良民，被嘉宁打的半身不遂，朕的人查到那人以赫舍里氏的名义做了许多恶事，甚至有害人性命。”
茉雅奇懂了，哼道：“倒是下手轻了。”
哪个大家族都有些不成器的子孙，哪怕表面多伟岸正直的私底下也未必清白，赫舍里氏有这种人不稀奇。
茉雅奇道：“罪魁祸首不能轻饶，该如何就如何，他家人……你看着办吧。”
到底是谋害长公主的罪，他家人亦有管教不力的过错，可见平时多么纵容这个子孙，不算冤枉。
她自然不会心软。
也料定雍正的惩治不会轻了，算是替嘉宁出了这口气。
别什么人都因为上一辈的事动不动迁怒他们，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
这可不是普通人家，犯了事轻轻揭过的，是动不动连累族人的。
那人还真是脑子有坑。
雍正看了看茉雅奇，道：“想来嘉宁心里憋着一口气，也该让她亲自出口气。”
茉雅奇微微思忖，道：“别让她沾手了，免得落人口舌。”
虽然嘉宁占了理，但这事落到外人口中到底不好听，于嘉宁名声不好。
这种人哪值得嘉宁亲自动手教训？
“由我告诉嘉宁就是了。”
雍正表示知道了，回去处理政事。
茉雅奇揉着眉心，慢慢靠在榻上睡着了，半梦半醒的被人弄醒了，有人在碰她的脸。
睁开眼就看到康熙放大的脸，对方的手放在她脸上。
虽然习惯了他的突然出现，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脸还是被吓了一跳，坐起身，“您还真是天天闲得发慌。”
时日久了，就好像他还活着的时候，那种康熙离开了的认知愈发淡了。
她也再次习惯了他的存在。
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了。
康熙淡淡一笑，“每次瞧你这般醒来，有意思得很。”
茉雅奇听着怪怪的，次次都是在那边睡着，又在这边醒来，究竟哪边是现实，哪边才是梦啊？
康熙瞧着她心事重重的模样，“为何烦恼？”
茉雅奇瞥他一眼，“您明知故问。”
先是他的亲儿子，又是他儿子的母族，处处跟她过不去，搁谁心里能痛快？
康熙略一思忖，“哦，朕知道了，方才听到了胤禛的话，赫舍里氏是糊涂，干出这种事，朕也饶不得。”
茉雅奇略微惆怅，“臣妾是不是和您的二阿哥八字不合啊？二阿哥跟我过不去，他的母族也跟我过不去，怎么就盯着我了呢？”
怎么说都跟她和嘉宁没关系啊。
有人就是把允礽的事怪到她的头上。
康熙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朕替他们向你道歉，你见谅。”
茉雅奇稀奇地睁大了眼，康熙竟然向她道歉？还是替别人道歉，他可是先帝，向来面子大过天，不会轻易向人道歉。
她甚至以为这个是假的康熙，并非平常见的那一个。
康熙仍笑看着她，“怎么？一副吃惊的模样，朕知道你委屈了，朕没教好允礽，他对你有芥蒂，他的孩子也没学好，他的母族更是贪心不足，唉，倘若仁孝还在，总会有人管着，如今是无人管着了。”
茉雅奇却道：“一人哪儿管得了一家子人？”
哪怕仁孝皇后有心也管不住的，哦，仁孝皇后若在，也没她现在的事了。
康熙看了看她的表情，“朕不该提她。”
茉雅奇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康熙眼里的愧疚，她若无其事扭过头去，“没关系。”
康熙给她揉着腰，茉雅奇觉得有点舒服，遂靠在了他怀里，任他搂着，闭上了眼睛。
耳边又听到康熙的声音，“朕思考的多了，才想起过去的许多事，朕向来不懂你的心，不懂你的喜恶，朕想猜又每每放弃。现在朕想知你的心，朕努力不提别的女人，只有你我，如何？”
茉雅奇没说话，实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有点烧。
康熙突然如此，她应付不来啊。
她还是喜欢理智点的康熙。
现在嘛……不能说不理智，只是感情突然丰富了起来，她不习惯，也不知如何面对。
康熙没听到她的声音，“别装没听到，朕知你听到了，朕是用心的，也盼着你对朕用心。”
茉雅奇无奈，说出了一个事实，“皇上能永远留下吗？那我听到了又如何？还能回应您什么？”
康熙一下子被戳到了痛点，脸色微青。
半晌，他叹气，“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哪怕安慰安慰朕，朕也会当真。”
茉雅奇忍不住笑了，“皇上是如此好糊弄的？面对您这张脸，臣妾说不出假话，不敢说假话。”
这是实话。
假话不好听，但是最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