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
李馗心神探入铜玺当中。
猛然!
视线突然拔高,彷如俯瞰天地,不可思议的视角出现。
一座雄伟的山峰矗立眼前。
它就是云雾山。
“酷!”
李馗心情兴奋激动,这种感觉实在奇妙,难以言诉,并且有类似‘生而知之’的感悟出现。
他心念一动。
视线变幻。
来到山麓间的一片森林。
银装素裹。
李馗轻弹枝条上的积雪,晃动间,哗啦一声摔落在地。
无需现身,单以心神就能干涉山中事务。
潜入地底,他看见一条幼虫在泥土里缓慢蠕动。
视角放大,躯体纹路纤毫毕现,甚至能看到浑浊的眼珠,可谓奇妙。
再换。
一头斑斓猛虎和幼崽躲在山洞里,脑袋搭在虎掌上,看着外面稀疏的雪点;
冻结的河面下,水流涌动,鱼群汇聚分散;
猎人在山中行走,肩上扛着猎物;
通过山神权柄,可以观察到云雾山每一处角落,缩小放大,自在如心。
这就是山神?!
当真奇妙无穷!
几番探索后,李馗收敛心神,开始正式修行第一个神通。
驱神:可以拘传和调遣山神土地,又能役使诸般精怪和鬼魅以及黄巾力士也。
山神权柄的运用,与其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以帮助李馗在短时间内学会这门神通,也是他借用铜玺的真正原因。
一举一动,皆在谋算之内!
与此同时,关于驱神的诸多法门精要如湍湍河流淌过心中。
另一边。
云娘见李馗已然入定,便随手布下阵法,转身离去。
……
……
日落月升。
如此,悠悠过去数天。
白雾山永恒不变,环绕的云雾中,似有只白鹤掠过。
盘坐在山石上的人影,紧闭双目,神态平静。
周身的阵法不知何时已然散去。
倏然。
只见雪花飘落在身上时,竟悄然滑开,没有沾上半点,无形中透着一股出尘。
此情此景,若是让旁人瞧去,说不定以为谪仙降世。
“成功了。”
这时,李馗缓缓睁开眼,精光闪烁,喜色溢于言表。
他看了眼头顶盘旋的黑影,心念一动。
忽闻宏亮的鸣叫,一只白鹤张开大翅飞了下来,落到李馗跟前,纤细的脖子扭动,黑珍珠似的眼珠看着李馗,探着脑袋,凑了过来。
只觉此人莫名有些亲切。
李馗唇嘴略微翘起,伸手摸了摸白鹤。
‘驱神’初窥门径,触通旁类,他学会了‘聚兽’和‘调禽’,能召唤各类野兽或凶禽,并且用法术使禽鸟或兽类听其调用,并不难,与神通比较,甚至可以说是简单。
两门法术相辅相成。
包括刚才雪花不落肩膀,乃‘障服’之术,能使得火焰、雨水、灰尘不沾身,衣服可以用之护体。
通过‘生光’的经验学会。
一法通,而万法通,不外如是!
“去吧。”
李馗扇了扇手。
白鹤鸣叫一声,振翅离去,转眼便消失不见。
‘此行当真圆满,学会了多达十余种地煞之术,省下了大批功德点,进一步完善炼狱!’
他心里想道。
‘接下来就需要花时间慢慢精深了。’
这时,杵着拐杖的老妪从虚空中走出,打量李馗几眼,不禁笑道:“看来小友功行圆满。”
“多谢云婆婆成全。”
李馗面色登时肃穆,恭敬地施礼道谢。
随即将铜玺归还给云娘。
紧接着。
“云婆婆,李馗就此别过。”
“不知小友欲往何处?”
“北平!”
“一路平安。”
言罢。
李馗拱手告别,旋即竟转身跳下山巅。
眼前景象飞速变幻,衣玦猎猎作响,骤风萦绕周身,带着他往山下急速降落。
几有乘风而行之感。
然而,离御风神通还稍有距离,借与御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实际上天差地别。
不多时。
李馗双脚踏地,一圈透明的气浪吹起积雪。
这里离云雾山有段距离。
随即,他召唤出冥车,打开车门,径直坠入阴间,直接赶往北平。
算算日子,离正月初一不远了。
……
……
北平。
毫无疑问,这是一座伟大的城池。
它曾是元朝的首都,元大都;
朱第在这里做了十年藩王,说是承载了他的雄心壮志,也丝毫不为过。
而现在,
大明是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帝国,作为它的掌舵者,朱第自1408年开始就动工兴建北平,一声令下,八方辐辏,无数能工巧匠为他的雄心添砖加瓦。
直到前年十二月份,所有宫殿全部落成。
历经十三年半。
其高敞壮丽世所罕见!
同年,一月二十号,李馗来到了这里!
……
……
城墙巍峨耸立。
李馗混在人流,走进北平城。
一眼望去,人山人海,吆喝声不绝于耳。
房屋楼舍鳞次栉比,但若细心观察,就能发现屋檐下交错的金属管道。
“烧饼,烧饼。”
“客官里面请。”
“哎哟,话说皇太孙当真了不得,率领五万辽东铁骑,深入漠北,找到瓦剌等部的秘密据点,全歼六万余人,直杀得血流成河!”
“看看这玻璃的成色。”
小摊、茶楼、公子佳人、及随处可见的番邦人,给李馗一种奇妙的感觉,与辽东府有很大不同,说不出来,但有点小兴奋。
‘真是神奇的时代,生机勃勃的城市。’他由衷感慨。
李馗稍微闲逛了一会,便开始做起正事,询问几名路人,径直前往名为悦心酒楼的地方。
那儿,是朱瞻基自个的私人产业。
……
……
“掌柜的,有贵客!”
小二拉着嗓子喊道。
“谁啊?”
衣袍富贵的掌柜端着算盘,迈着小碎步跑出来,一眼就看到小二身旁的李馗,当即皱起眉头,转瞬露出恍然神色,喜道:“原来真是贵客临门。”
“……”
李馗眨了眨眼,他手里的玉佩都没拿出来。
似看出李馗疑惑,掌柜来到身边,语气带着恭敬:“公子早就下了吩咐,说您这几天应该就会到北平,特地让我们多加注意!”
‘啧。’
李馗露出笑容,微微颔首。
心里却有无奈。
朱瞻基呀,朱瞻基,你这么看重我,该让我如何回馈你。
“我派人去通知公子,您请上座。”
这时,掌柜一伸手。
“好。”
李馗敛下思绪,跟在掌柜后头上楼。
来日方长,到时候再说吧。
实在不行,把他两位叔叔杀了?
荒诞的念头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