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株嫩芽供出地面的一刹那，周围的死气骤然向着它汇聚而来。
疯狂流转的死气，在小小的山坳中，形成了一股龙卷风。
在龙卷风的中心，那株嫩芽飞速生长出了第一片叶子。
这片小小的叶子，在龙卷风的中心岿然不动，只是一个劲儿的吸收死气补充自身。
随着那株嫩芽的生长，周围死气汇聚的速度越来越快，由死气形成的龙卷风体积也是越来越庞大。
在短短的片刻中，山坳中的龙卷风便成长为了通天彻地的庞然大物。
随着它影响的范围越来越广，在山坳外的死气也渐渐朝着这里汇聚而来。
当山坳中的幼苗生长到一米左右的时候，由它引起的龙卷风笼罩范围，已经超出了欧阳六所能感知的极限。
然而这株幼苗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它好似要将整个小世界的死气，尽数汇聚而来一般。
如此奇景，让欧阳六都有些目瞪口呆。
他忍不住取出了虚空纳元珠，对时度传音道：“这是什么东西？”
很快，时度的声音再次在欧阳六脑海中响起。
只不过他并没有回答欧阳六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认为，小世界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让欧阳六微微一愣。
在佣兵们的口口相传中，这些小世界都是在远古的时候，从主世界分离而出。
但时度既然这样问，让欧阳六觉得，这里多半还有其他解释。
他有些好奇地传音道：“是怎么来的？”
时度似乎颇好为人师，他语气中带着些许嘚瑟道：“自然是那些上古强者陨落之后，他们的体内世界演化而来！”
欧阳六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有些不能置信道：“这种说法，是不是有些太过缥缈了？”
时度见自己的话居然被质疑，有些恼火道：“缥缈个鬼。
你想想你体内能量的运转，是不是愈发贴近规则。
难道你就没想过，你身体里的那些玩意膨胀到极致之后，会变成什么吗？”
他的这番话，让欧阳六又是一呆。
这种观点，对于欧阳六的冲击实在是有些大。
他眼中光芒闪烁不定，脑海中也快速推演了起来。
然而仅仅片刻后，欧阳六便有些泄气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推演出自己体内能量最终的变化。
在他愣神的时候，就听时度继续道：“我知道以你现在的见识，想要理解这些东西有些吃力。
不过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了。
小世界原本就是那些远古强者的体内世界。
那些强者活着的时候，这些小世界本身并不完整，里面基本不可能产生生灵。
当那些强者死后，它们体内的小世界没了压制，才会渐渐朝着真正的宇宙演化。
而你口中的小世界意志，也基本上都是在这个过程中诞生。
然而没了那些强者提供能量之后，这种小世界想要不断演化，便只能不断消耗自身的底蕴。
可即便上古强者再是强横，他们生前储存的能量，也根本不足以支撑一个真正宇宙的演化。
所以，绝大部分的小世界，最终都会走向灭亡。
然而大多数的位面的意志，都不会甘心让自己消亡。
一般来说，小世界在灭亡之前，都会将自己最为核心的东西，通过某种方式送出去。”
欧阳六心中一动道：“你是说界心果？”
时度‘嗤’了一声道：“界心果只是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家伙，通过暴力手段摄取的一段小世界运转规律而已。
这种玩意只要手法得当，在哪个小世界里都能得到。
一处小世界中，最为核心的东西，是界灵！
只要界灵存在，小世界便有恢复的可能。”
欧阳六顿时双眼放光道：“你是说，那株植物里，孕育着的是界灵？”
时度有些没好气道：“你能不能有点耐心，等我说完再瞎猜。”
欧阳六：“……”
他实在是有些被绕糊涂了，只得示意时度继续往下讲。
时度终于找机会训了欧阳六一句，心满意足道：“这处小世界的主人，活着的时候实力有限。
所以这处小世界直到现在，也没能孕育出界灵。
不过这里终究运转了多年，位面意识虽然懵懵懂懂，但也在寻找延续之法。”
若是在平时，欧阳六也许还会兴致勃勃地听时度慢慢讲述。
就算他不信，但也能当个故事听听。
然而下方的变化越来越剧烈，欧阳六实在是没有心思继续听时度胡扯下去了。
他有些不耐烦道：“我只是想知道，下面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时度没好气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没耐心……”
他刚刚说了一半，就见欧阳六的脸色越来越差。
他只得悻悻道：“下面的这玩意，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算是界心果。
因为它并非是被人以暴力手段窃取的片段，而是通过另外一种手法让它‘自然’生成。
其中蕴含的规则片段远，要比一般的界心果多上不少。
不过这处小世界的底蕴实在是有些弱了，所以你把它理解成界心果，也问题不大。”
欧阳六没想到时度绕来绕去，最后这玩意竟然还是界心果。
他差点没被气冒烟了。
‘我#￥%……’
欧阳六实在是没压住心中的怒火，对着时度就念起了咒语。
时度：“……”
欧阳六刚刚念了几句，就见下方再次起了变化。
山坳中的幼苗，已经从一米高，长到了丈余高。
这株有些类似藤蔓的植株，仍旧是浑身漆黑，只是在它的顶端，却长出了一棵洁白的花骨朵。
在欧阳六的注视下，这朵洁白之花缓缓盛开。
霎时间，狂风停滞，死气消散。
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勃勃生机。
这种纯粹的生机，出现在灰蒙蒙的小世界中，却没有给人丝毫不协调的感觉。
仿佛它就应该出现在这里一般。
在欧阳六诧异的目光中，洁白的花瓣渐渐凋零，露出了之前被它遮掩着的五彩斑斓的果实。
这枚果实，是欧阳六在这处小世界中，见到的第一抹亮色。
它虽然并没有发光，却好似照亮了整个小世界。
欧阳六首次觉得，这处小世界再不是一片死寂。
‘原来，这就是界心果！’
这一刻，欧阳六真的被这种漂亮的果实给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