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神的颜笙整个人都僵住,脑子里瞬间万车齐飙,飞起看过的文里无数旖旎暧昧的描写,刚刚才冷静下来,现在又不太冷静了。
贴过来的身体暖暖的,有女性的柔软,呼吸温热,一下一下地吹拂在他胸口。
明明隔着层衣物,却似火山口的炎风,吹得他浑身燥热。
不等颜笙痛苦地抉择是要推开,还是接受这份煎熬又甜蜜的美好,莯茶又开始乱拱。
她迷迷糊糊地往下挪……差点把脑袋拱进颜笙双腿间。
颜笙及时一把按住她,呼吸灼热,眼神危险:“……你故意的?”
莯茶顺从地用脑袋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含糊不清地说梦话:“临妈……我想吃蛋糕……”
在梦里受了委屈似的,哼哼唧唧的。
颜笙深吸口气,坐到床边冷静了会儿,抱着手低着头,看莯茶在双人床上滚来滚去,亏她还睡得格外香甜。
这哪是睡相不太好。
茶岁岁你可真是谦虚大发了。
拱着拱着,眼瞅着她要滚下床了,颜笙赶紧伸手一接,稳妥地把人挪回床中央,心里升起疑惑。
莯茶一个人睡觉时,第二天醒来真的还能在床上?
本来打算去陈涉那屋将就一下,看莯茶这样,颜笙挫败地揉揉太阳穴,又去冲了个冷水澡。
回来果然就看到莯茶趴到了床边。
他轻手轻脚上床,带来清凉的气息。莯茶骨碌碌又滚过来,一下滚进他怀里。
他顺势接了个满怀,低声在她耳边道:“茶老师,这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
顿了顿,他掀起被子,把莯茶塞进去一裹,团了团抱紧。
莯茶无意识地挣扎了一下,难过地接受自己不能再乱滚的事实,脑袋抵在他颈间,老实下来。
浅浅的呼吸近在咫尺,低头就是莯茶的脸,颜笙沉默。
更睡不着了。
于是颜笙抱着莯茶一动不动,思考了一夜的人生。
莯茶睡了个安稳的好觉。
六点半,窗帘缝隙里泄出些许晨光,莯茶低垂的眼睫微微一动。颜笙猜到她可能快醒了,眨了眨酸涩的眼,轻轻放开她。
随即就听“嘭”的一声。
在颜笙怀里安分了一晚,突然得到自由,茶岁岁兴奋地一滚,径直摔下了床,快得无法挽救。
颜笙:“……”
好在地上的毯子够厚,莯茶没摔疼,陡然惊醒,茫然无措地睁开眼,团在被子里滚了两下,抱着被子坐直,半晌才捡回记忆,习以为常地爬起来,偷偷瞅了几眼颜笙,见他还睡着,松了口气。
幸好颜笙没醒,不然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颜笙照顾她的面子,安静地不吱声。
手机忽然震响,在清晨刺耳得令人心惊。
莯茶连忙拿起,一看来电人,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犹豫着接通。
果然立刻响起徐临怒不可遏的吼声:“莯茶!你昨晚滚哪儿去了!胆大了啊还敢夜不归宿!”
莯茶百口莫辩:“我……”
“要不是我出差顺路来趟S市,想来酒店看看你,你还要瞒着我上天了!小玫说你去朋友那儿了,你身边是谁!”
莯茶小小声:“颜笙……他在睡觉,你小声点。”
徐临沉默了三秒,像个听到乖宝贝和臭男人睡了一夜的老父亲,声音颤抖、不可置信:“你们一起睡?!”
莯玫的声音也在那边响起,崩溃地尖叫:“姐你和别人睡?!”
电话那头鸡飞狗跳,莯茶一个头两个大,颜笙忍着笑,悄悄转了个身,继续装睡。
……再给莯茶个面子吧。
一大清早就兵荒马乱,莯茶躲进浴室,愁苦地坐在马桶上,安抚完这个又去安抚那个,差点视频脱衣服自证真的只是纯洁的睡觉,才把徐临和莯玫安抚平静。
徐临就怕自家孩子给狼叼走,心急火燎地立刻驱车过来。
莯玫还得考试,否则八成也要缠着跟过来。
挂了电话,莯茶揉了揉额角,心想这都什么事儿。
她不就跟颜笙玩了一晚上,顺便躺了一张床吗,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就不提了,徐临可能会气得削人。
老妈子护犊子比谁都凶,见谁滋谁。
简单洗漱好,走出浴室,颜笙也醒了。莯茶不动声色,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没让颜笙听到徐临的电话,否则也太丢人了。
堂堂茶老师,被经纪人当个奶娃娃似的,简直威严扫地,说出去还怎么当老师。
两人对视一眼,莯茶敏锐地发觉颜笙的脸色有微妙的古怪,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地扫了眼床上——稍微有些凌乱,看来昨晚她挺老实。
颜笙时刻注意着莯茶,见她紧绷的肩膀悄然放松,好笑地想,要不是我先收拾了一下,那床乱得活像打了一晚上架。
你个不老实的……
相顾无言,颜笙清清嗓子,先开了话茬:“准备走了?”
莯茶点点头:“你还有工作吧?”
颜笙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眼底的温柔像是一层薄雪,轻飘飘的,随时可能被风卷起,露出底下本来的面目。他按捺住,不疾不徐,充满耐心,将可能吓跑小美人的尖爪与獠牙妥帖收起,依旧是一副端正沉静的姿态:“嗯,下午。”这次分开,他们俩应该要过很久才能再见了,或许几个月,或许半年。
《玫瑰刺》定稿前,筛选好了一些配角,准备了前期工作,本来主演难挑,但这次选角效率出奇的高,三位主演已经确定了两位,剩下那个应该也快了。前几天已经通知开机时间,定在两个月后。
莯茶磨蹭了一下,别别扭扭地低声道谢。
颜笙眸中笑意未褪,抬手压了压他滚了半晚上、头顶翘起来的一根毛,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只是道谢还不够。”
折腾了他一晚上,迟早连本带利的吃回来。
温热的吐息拂过耳际,明明耳朵从不是敏感部位,莯茶还是打了个激灵,耳尖立刻发烫:“讨打呢你?道谢不够还想干嘛?”
在莯茶紧张的眼神里,颜笙沉吟着道:“至少要请我吃顿饭吧。”
想起上回颜笙邀请滑冰的事儿,莯茶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