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焱最初的想法也是这样,可是猛一下子,他的脑中似乎又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是没来得及抓住,正待他细想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百里越泽疑惑的声音,“下面看起来怎么有点儿不对劲?”
谢焱猛地朝窗外看去,只见下面那条街上,似乎正有些骚乱,他很快就找到了寿阳跟容祎,可这两人此刻俱是一脸惊慌的表情,紧接着容祎就召集了跟来的随从,吩咐着什么,却是不见洛蘅的身影。
不过须臾,谢焱便站了起来,丢下一句,“出事了。”就朝外走去。
桌上几人齐齐变色,容钰也豁然起身,跟上了谢焱。百里越泽跟顾封紧随其后。
谢焱他们刚走到门外,寿阳就眼尖地看到了他们,急忙跑了过来,一到跟前,就紧紧地抓住了她小舅舅的衣袖,还带着哭腔,满脸焦急地与他道:“小舅舅,阿蘅姐姐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呀!”
谢焱反手托了她一把,声音紧绷得问:“先别着急,告诉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寿阳这才赶忙与他们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就在方才,洛蘅在这边挑选面具,她跟容祎跑去隔壁摊子前看花灯,然后突然一下子,身边涌来了好多人。
她跟容祎险些没有站稳,旁边好几个摊子都让人给挤着撞倒了,面具,灯笼,杂货等物撒了一地,被人踩的不像样子。
这下子场面自然就混乱起来,容祎好不容易护着她走到一旁站稳脚跟,而之前本来一直守在身边的侍女,护卫等人,也全都被挤得散开了。
等她们稍微缓过了些神,就发现洛蘅不见了,之后在周围看了,找了一圈都没有人,这才急了起来。
容祎遂赶紧召集护卫分散开去找,紧接着谢焱他们就过来了。
容钰听完了这番话,顿时就急得不行了,立马亲自带着人出去寻了。
谢焱则是依旧站在原地没动,他目光犀利地打量了周围一圈,思量片刻之后,把安森叫了过来,让他护送着寿阳跟容祎进第一楼里去找个厢房先歇息一下。
容祎此刻正是焦心的时候,还想着去找洛蘅呢,哪里肯去休息。
谢焱便回了她一句,“放心吧,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我去找。”
寿阳一贯信任谢焱,此时见他如此说,虽然心内担忧急躁,可也知道小舅舅做事自有道理,遂把容祎劝着跟她一起随安森离开了。
等她们走后,百里越泽才上前问谢焱道:“你认为此事是何人所为?”
谢焱没回他的话,却是冷笑了一声,直接与顾封道:“你查一下三皇子今天有没有来第一楼。”
百里越泽听了这话,脸色微变,顾封也是一惊,忙招来身边的随从,与他道:“马上叫丁掌柜去查清楚,快!”那随从便应声而去。
谢焱此刻面沉如水,转身打算先回到雅间里等消息。
要说他凭什么这么肯定此事定与三皇子脱不了干系呢?
首先自然是谢焱发现了三皇子最近在纠缠洛蘅,再来,洛蘅是在第一楼门口被人掳走的。
第一楼是什么地方?
谁不知道他家在京城里是首屈一指?就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能在第一楼有位置坐的,那不是达官,就是显贵,这样的人出行岂能没有随身护卫?
再加上第一楼本身为了保障里面这些贵客们的安全,更是豢养了许多能人在这里面看护着。
再有外面的崇文街本就是京城里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之一,所以今晚中城兵马司定是安排了大批的人手在这里,要不然刚刚那阵混乱也不能这么快就被疏散解决了。
等于说此刻第一楼里里外外,高手林立,还有官府的人在时时刻刻盯着,在这种情况下,得是有多不长眼,多不怕死的贼人,才敢来这里动手动脚?
恐怕也只有某个色胆包天的人才敢这样铤而走险吧!
可在三皇子掳了洛蘅之后,容国公府和宫里带出来的那些随从侍卫们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人藏到最保险的地方去。
这附近就这么大块地方,再推算着三皇子那副招摇又奢靡的性子,除了这第一楼中,谢焱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更合适的藏人之所了。
他们在这边急迫找人的功夫,那边洛蘅也才幽幽转醒,刚醒来的那一刻她的脑袋里还是晕晕乎乎的,等她有了些意识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给掳了!
当即大骇,直到确认自己周身衣物齐整,并无异样的时候,狂跳着的心才稍微和缓了一些。
洛蘅也实在是没料到,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居然就被歹人给掳走了,到底是谁居然这么大的胆子?周围那么多人就敢在第一楼门口把自己给掳了?
她记得当时她正在兴致勃勃地观赏着那家摊面上的那些花里胡哨,千奇百怪的面具,正要唤寿阳过来看的时候,旁边突然一阵乱哄哄的声音。
然后她就被人撞了一下,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就有人从后面以麻布蒙住了她的口鼻,那布上应是有蒙汗药之类的物实,随即她就失去了意识。
也怪她大意了,以为周围人多,又是在第一楼下面,身边还有伙伴,就放松了警惕,却没想到,浑水才好摸鱼。
待脑中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她也顾不得再去追悔细想什么了,又强压着心头的恐惧惊慌,先扶着脑袋坐起身来,再打量了一下四周,想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处,有没有机会脱身。
可是四顾之下,却是发现这屋子颇为精致华美,她之前就是躺在靠墙的一张罗汉床上。
随后她忽然意识到,这旁边怎么没有人呢?就算没有人在一边看着她,那此时听见她醒了,也应该会过来查探的吧?
眼下她被困的这个地方应该只是这屋子内的一个隔间,整间屋子颇大,隔着珠帘,外间还放着圆桌,圆椅,屏风,琴桌等摆设。
洛蘅看见琴桌的那刻愣了一下,心想着自己莫不是在哪家茶楼酒肆的雅间里?
这一眼望过去倒是没看见有人,她又仔细屏息探听了一下周遭的动静,却是了然无声。
洛蘅心内一喜,想着赶紧趁人不查逃出去。
好在此时她的手脚都是自由的,而且缓了这么一会儿,头也没有初时那么晕了。
于是她就赶忙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