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太妃如此待她,洛蘅当下心里也是酸酸的,眼圈更是,可她还是忍住了,只安抚对方道:“您别急,我真的没什么事,就伤到了右肩上,皮外伤罢了,这几天早已经修养好了,现在也不疼了。”
洛太妃一听说她的伤在右肩膀上,连忙把她的右手给放开了,又满脸心疼地抚了抚她的额角,心说她的阿蘅怎么这么多灾多难的,什么时候才会一年到头都安安稳稳的呢?
每次一看到她病了伤了,自己都是心惊胆战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辜负了妹妹的嘱托。
有心想再多问她几句话,可这毕竟是在慈宁宫里,还是有些不便的,可若是阿蘅刚来,就被她带着告辞了,总也是不太好的。
正欲言又止的时候,就听见太后娘娘清咳了一声,与洛太妃道:“好了,好了!孩子大老远的回来,你总得让人好生地坐下来喘口气吧。”
太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着洛蘅到旁边坐了。
太后娘娘把手中的茶盏放到了桌子上,便开始与他们问话,问的自然都是那天她们在灵光寺的事情。
之后又问了几句洛蘅的伤势,也知道洛氏早已心急如焚地要单独与洛蘅说话了,于是便也就再说了两句旁的话就把她们打发了下去。
看着洛太妃带着洛蘅远去的身影,寿阳不禁对着她外祖母跟小舅舅感叹道:“太妃可真疼阿蘅姐姐。”
太后娘娘则是笑着回了句:“这话说得可真是稀奇了,一手养大的孩子,能不心疼么?”
寿阳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便跟着点了点头。
连寿阳都能察觉到的情绪,谢焱自然不可能无知无觉。
母后说的话虽是有理,可是太妃对着灵嘉,那种自然而然,从心底里流露出来的关爱之情,很难让人相信这仅仅只是在她身边养了快七年的孩子。
以前他是从未注意过这些,可是刚刚就这样随便扫了几眼洛太妃对着洛蘅的眼神,动作,便很轻易地就能发现里面不寻常的地方。
此刻便不由得在心中起了疑,洛蘅真的只是洛太妃看顺眼了就带回宫陪伴自己的一个出身不明的小姑娘吗?
太后娘娘看着儿子那微微出神的眼眸,也是心有所感,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还不是时候,罢了,还是再等等吧。
晚上洛蘅换药的时候,洛太妃就非要留在旁边,等望见了洛蘅的伤口,自然也是心疼的不行。
还有些埋怨地道:“就这还骗我说是皮外伤!分明伤到骨头了!也不知道当初让你学武到底是为你好还是害了你了。”
洛蘅也对着镜子里看了眼肩上的伤,反是笑着与太妃道:“这本来就是小伤,不然哪能这几天就能下床了,让我学武自然是为了我好了,否则那天我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洛太妃想想也是,便也不再说她了,只叮嘱她下次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莫冲动不计后果。
洛蘅便嘟囔道:“怎么您也跟王爷说一样的话呀。”
洛太妃倒是听清楚了,当即点了她额头一下,没好气地道:“还说呢,我们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么!”
洛蘅见太妃如此,便立马拿左手来抱着她的胳膊撒娇,还嘻嘻笑着道:“知道啦,我都记到心里啦,您就放心吧。”
洛太妃见她这样,也是拿她没办法了,只得道:“你别乱动了,正换药呢,疼的不是你呀。”
洛蘅吐了吐舌头,这才老老实实地坐好了,让医女为她换药,包扎伤口。
等这些事都完成以后,太妃便屏退了屋内的宫人们,又把那天的情形详细地问了洛蘅一遍。
洛蘅倒是有问必答,当然只除了自己与那黑衣人搏杀的过程,其他的都答得很是详尽。
太妃听完之后,沉思了良久,才道:“这么说,这次又多亏了王爷跟百里先生了?”
洛蘅跟着便点了点头,想了想,便把谢焱让叶秋教她功夫的事情与太妃说了一下。
洛太妃也知道那叶秋不是普通女子,想着洛蘅跟她多学点自保的本事,也是好事。
对谢焱此举,洛太妃除了感激,倒并没有多想什么。
因为她想的是,阿蘅毕竟救过他的性命,依着她对那孩子的了解,他之后肯定是会想各种办法来报答阿蘅的,所以此时对阿蘅的种种关心照顾,也就不难理解了。
洛蘅见太妃听了这事,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自然也很是高兴,正想接着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就望见了太妃似乎有点儿愣神,便轻声问:“您怎么了?”
洛太妃这边虽被她问得回过了神来,可却并没有答话,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
洛蘅想了想,便试探着问道:“您是不是对随喜遇刺这事,有些猜测?”
方才她看得分明,太妃虽是朝自己笑着,可眉宇间却拢着一层轻愁。
洛太妃望着洛蘅那副神情,想了想,便长叹了口气,道:“我并不知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只是可惜随喜这么好个丫头,却偏偏被卷进那些无妄之灾里去。”
洛太妃心中自然是有猜测的人选的,可却并不想与洛蘅谈及这些。
洛蘅听了太妃这话,也是叹了口气,跟着又皱起了眉头,有些忧心忡忡地与太妃道:“虽不知那背后之人是谁,可他既然能使唤的来这么一批心狠手辣之人,可见背后势力必然不容小觑。”
“若是那些人见一计不成,还要再来,那随喜不就危险了么?”
洛太妃却是摇了摇头,道:“你当这皇城是筛子么?不管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岂容那些无名之辈前来放肆?”
“若真是这样,他们早就动手了,哪里还等得到她们去灵光寺上香呢?”
“再来,随喜怎么说也是侯府千金,出了这种事,忠勇侯府必将严加防范,还有京城各衙门呢,肯定都会派人盯着来往进出的人,毕竟这事已经让皇上震怒过一回了,还有谁敢不放在心上呢?”
洛蘅想想也是,再来,定王那边也在盯着这件事呢,她不相信别人,总该相信他吧?
如此思量了一番,洛蘅倒是放下了些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