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萱赶人,傅子墨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同样的话换了别人,傅子墨可不会给那么好的待遇。
傅子墨身上披着叶雨萱宽大的蓝袍子,却半点也不折损他的压迫感,他这样的人,穿军装也好,便装也罢,甚至是衣衫褴褛,都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甚至可以说,更显他的不一般。
带有肃杀之气的目光射过来,小易身体猛地绷紧,他不是胆小容易被吓住的人,如果真是那般没用的人,他又怎么带着小佟活到现在,可这一刻,小易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山中的凶兽盯上一样,没由来的遍体生寒。
明明是冷天,可小易却被傅子墨看的额角冒出了薄薄的细汗。
“小易,你来的正好,替我送傅同志出去。”
叶雨萱的声音一出,傅子墨眼中的冷厉褪去,小易这才觉得周身空气被解禁了一样,慢慢回暖,他这才偷偷的长舒一口气。
“叶姐姐,你放心,我会的。”
傅子墨淡淡的看了一眼小易,起身后,温和的看着叶雨萱,声音是面对其他所没有的温柔:“萱萱,那你好好休息,如果不舒服记得不要逞强,一定要去医院。”
傅子墨这样叽叽歪歪磨磨蹭蹭的做法要是让熟悉他的人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而小陈则是会在心里啧啧啧的嘀咕,我都见怪不怪了,傅团也只有对嫂子的时候才是这样的。
虽然傅子墨的衣服还没有干,不过雨衣宽大,套上雨衣后,倒也没人会知道他里头穿的什么。
临走前,傅子墨把叶雨萱的袍子留下了,这袍子看起来可不便宜,她应该很喜欢吧?
这袍子没在百货大楼里看到过,如果穿走弄脏了,即便是他的津贴再高,也没地方买。
其实一开始披上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子墨总觉得上面带有叶雨萱若隐若现的冷梅香,脸不禁有些发热,只是他古铜色的皮肤完美的遮盖住了他的羞涩。
叶雨萱要是知道傅子墨这么想,一定会给他翻个白眼,你想太多了,这厚袍子我拿出来后,天气就有些热了,我还没有穿过一次呢。
再说了,叶雨萱开口把袍子给傅子墨穿的时候,就不打算再穿这个袍子了,反正她有不少。
傅子墨披着雨衣,而小易则是撑着伞打算把他送到门口。
“有事?”傅子墨感觉到小易紧紧的盯着自己,便偏头开口了。
这个少年给他送换洗衣服的时候一直在洗手间门口磨磨蹭蹭的,似乎想要做点什么,而且他刚才脱下袍子穿上雨衣的时候,他也紧盯着看。
傅子墨不是没察觉小易的行为有些奇怪,他如果不是看在叶雨萱的面上,早就动手严审了。
对上男人黑眸里的冷厉,小易到嘴的话怎么也问不出来,于是摇头:“叶姐姐让我送你出去。”
“别睡的太死了,留意她的动静。”虽然是吩咐,可傅子墨的语气理所当然的带上了一丝命令:“我就住在红星招待所,如果有事情,就到那里找我。”
小易抿了抿嘴,最后在傅子墨那严厉的目光中,开口:“叶姐姐的事情与你无关,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怎么做。”
傅子墨还想说什么,可想到叶雨萱刚才回房前说的话,到底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的扫了小易一眼,眼中的意思清楚无比,如果她有个什么事,别怪我心狠手辣。
叶雨萱早就回房间躺下了,并不知道这一幕。
小易站在门口,看着傅子墨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雨夜,怔愣了好一会,这才关上门闩上。
“哥,那人走了吗?”
小佟见哥哥回来,忙问道。
小易点头。
“哥,那个人很危险。”
小易闻言,犹豫了一下,点头,到底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怀疑,小佟还太小,并不知道那个事情。
如果真是那人,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小佟不是没感觉自己哥哥有些奇怪,不过他没多想,嘀咕了几句:“那人太危险,可不能让他和姐姐再来往……”
这是平静,也是不平静的一夜。
暴雨中,轰鸣的雷声伴随着闪电时不时的出现,叶雨萱躺在床上,她虽然难受,却也不能睡觉,撕裂天空的闪电透过窗户映照在她的脸上,把她脸上的表情照的时而清楚,时而模糊。
瞥了一眼枕头边的枪,那是傅子墨放那的。
看着那被他收走又拿出来的枪,叶雨萱似乎又看到了傅子墨刚才严肃中带着纵容的表情。
“收好。除了再次遇到危及生命的事情,其他时候,不能让人知道你手里有这个东西。”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道:“如果万一不小心让人知道了,也不要慌,立马告诉我,我来处理。”
他处理,他要怎么处理?
这时候除了特定的特别的危险工作的人,其他的普通百姓和后世一样,照样没有持枪的资格。
她有枪本来就很危险,何况还动手杀了人了,可傅子墨却好像看不到一样。
叶雨萱把手枪收进空间,然后拉了拉被子,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明明之前素不相识,却偏偏出现在我面前,偏偏要自来熟的接触我,更是不分青红皂白,不调查就动手杀人。
虽然对叶雨萱来说,那是坏人,可正常人见到那样的一幕,不是应该阻止然后调查清楚吗?
傅子墨,你到底是什么人?
傅子墨,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叶雨萱以为,傅子墨看到那一幕会要挟她,或者威胁她做什么事情,甚至是直接把她抓起来,可他却是很快的把她带离了那里,还只字不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傅子墨,你是不是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叶雨萱能感觉到傅子墨在面对她的时候既熟悉又放不开手脚,好像是对待认识了很久,却又许久没见的人一样,熟悉又陌生。
想到小陈那兴奋的话,分明就是知道傅子墨和她认识,只是叶雨萱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元洲之前,没见过傅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