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起身,恭敬地向皇后行了一礼,“皇后娘娘,舞和诗两者一起表演的话稍有些难度,还请娘娘允许我找一位伴奏,再准备片刻。”
皇后早听说过祈家六小姐此人于才艺上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此刻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了想,确实有些难度,便准了。
当下问道:“谁愿意给祈六小姐伴奏?”
一片雅雀无声,尴尬,真的尴尬。
三皇子正欲开口之时,一个微弱而又坚定的声音响起“我愿意。”
众人一看,是谢家小姐,“启禀皇后,民女别无所长,唯有琴声堪堪能入耳,请允许民女为祈六小姐伴奏。”
皇后点了点头,对谢家小姐多了一分好映象,“很好,本宫刚才见你弹琴很是不错。”
准备完毕,只见场上六道白色屏风竖起,将玉露围在中间,此时只能隐约看见一个人影。
琴声初起,刚开始较为低缓,屏风中的人影,身姿姣好,一轮白色圆环投射在屏风上,屏风上的身影如在月中起舞,随着音乐甩动着水袖,孤清冷孓,让人忍不住想起“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来。
琴声渐渐变得悠扬,屏风中人手持一酒壶,似是对月自酌,影子在烛光的照映下一分为三,这不正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琴声转为激烈,舞动的身影速度加快,表现出对追求着某种事物,却不可的得意境来,有一种“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之感。
最后琴声渐缓渐微,舞姿形似花朵绽放,而后随风摇曳,让人看到新的希望,宛如“云破月来花弄影”。
表演完毕,所有人仍然沉浸刚在的意境中,场上竟然一时之间寂静无声,因为这,是大家前所未见的表演!
直到玉露从屏风中走出来谢幕,似是有人反应过来了,先有人击出了一声掌声,接着两声,接着如潮水般接连不断响起。
她面上汗珠渗出,打湿了两鬓的头发,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三皇子脸上满是震惊,这真的是自己所认识的祈玉露吗?今天竟然让人如此惊喜!
韩语清此时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原本想让祈玉露出丑的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祈玉露,居然能跳出这样的舞蹈,她甚至怀疑屏风后面那个人是不是祈玉露本人。
皇后也是爱舞之人,待掌声平息,她抚手大赞道,“既没有提到诗,也没有写诗、吟诗,便将诗与舞蹈以及琴声这样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让人从舞蹈的意境中领会诗意,如此别出心裁,独具慧心,本宫还是头一次见!”
皇后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不错不错,想不到我大荔还有如此出众之人,看来今日的彩头非你莫属了。”
玉露谢道:“多谢皇后娘娘夸奖,臣女献丑了,今日臣女能完整地跳完此舞,还要多谢谢家小姐!”
皇后赞许地点了点头,有才华还不居功自傲,这样的女子的确很不错,只可惜,已经许配给三皇子了。谢家小姐刚才的表现也很出色,皇后打量着谢家小姐。
只见她身穿海蓝色齐胸襦裙,看起来身姿有些单薄,虽然看起来有些柔弱,但是行为却很坚定,此女也是可塑之材。“谢家小姐的琴艺很是不俗,将本宫收藏的那本《十三曲》赏赐于她吧!”
那《十三曲》正是有名的古谱,谢家小姐心中欢喜得不得了,当下连连谢恩,更是投以玉露一个感激的眼神,玉露也真心为她欢喜。
玉露也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奖励,那副香兰紫玉镯,摸上去满手冰凉的触感甚是熟悉,玉镯散发幽幽兰香,其中一只更是有着玉露熟悉的两道血丝,因为那正是她的血。
此刻她很想知道,这对玉镯为什么会出现在大荔国皇宫,“皇后娘娘,这玉镯真是特别,我见了真是太欢喜了,不知此玉产自何方呢?”
皇后也耐着性子回答,“此物乃魏国使者几年前送来的礼物,听说很是难得,也不知产自何方,只可惜现在魏国对咱们态度并不友好,不然你如此感兴趣,我还可以差人帮你打听打听。”
是了,几年之前,魏开宴还与大荔国交好,一味讨好武力强盛的邻国,今年来他大力提升兵力,便无所忌惮了,这便是他一向的做法。
他居然拿自己最心爱的玉镯,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念想随意放到了礼物名单里,呵,做得真是够绝的!玉露眼中寒意更甚,之后稍做调整,“原来是魏国进献之物,多谢皇后娘娘的赏赐。”
皇后心想,这祁家六小姐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不堪嘛,看来凡事还是不能听信一些风言风语。
游戏的彩头已经给出去了,大家接着奏乐,接着舞,场上一时之间又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片其乐融融。
再看那韩语清,她本想着这次让祁玉露下不来台,怎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大家改变了对她的看法,以后再找这样的机会就难得了,于是越想越气,酒是一杯接着一杯。不多时,便醉意上涌,两颊泛红了。
玉露见韩语清有些醉了,她心里也知道,今天定然是韩语清叫人做的手脚,让自己抽到那张最难的签,可是韩语清并不知道,玉露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只知道骄纵的废柴了。
玉露端着一杯酒,笑意吟吟地走到韩语清桌前,“韩小姐,听闻你的纸扇舞很是出色呀!不知何时能让玉露见识见识?”
韩语清的眼神看起来已经有些飘忽,但脑袋似乎还是清醒的,“祁玉露,你今天真是大出风头,让我刮目相看哪!”
都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假惺惺地恭维,这个韩语清,想必活得很累吧?
玉露将手中酒杯往嘴里一送,“韩小姐,你这样不累吗?”
韩语清没有回答,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僵持,累吗?她从小就被教要顾及颜面,要端庄优雅,早就刻在骨子里了吧。
三皇子见玉露喝了不少,又去了韩语清桌前,想到一些流言,让他难免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