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们都带着白色面纱,一个个随着音乐扭动着曼妙的身姿,尤其是中间领舞的那位武姬,动作看起来要比其他舞姬要更优美一些。
玉露越看越觉得那个身影是她所熟悉的,但由于看不清面纱下的脸,她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那个人,如果是的话就麻烦了!
她静静地等着,希望能来一阵风吹动那舞姬脸上的面纱,可是往往人越是期待什么,什么就偏偏不会出现,往常的夜晚凉风阵阵,今夜却分外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等来了一阵风,那风轻掀起女子的面纱,露出一个侧颜她,她确认了!那人的确是如今大魏唯一还活着的那位公主,魏开宴最小的妹妹。
其他皇子公主在权利的斗争中都过早地站了队,他们没有想到最后是魏开宴赢了,只有安宁公主,由于年纪尚小,躲过了那些暴风雨。
玉露很是了解魏开宴的,以他的性格,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包括他那无辜的妹妹。
看那安宁公主此刻一脸心灰意冷的样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魏开宴是想利用她使用美人计!
她悄悄朝萧宇恒挪近了些,又蹲下身子 给他添了一杯酒,”你会不会暂时改变经脉的走向?“
由于周围很太过嘈杂,他没有听清楚,于是问道:”你说什么?“
玉露只好加大了声量又问了一遍:“你会不会改变脉象?”
萧宇恒摇摇头,他仍旧还是没有听清。
后面的奉卿也感到着急,想必祁六小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他将玉露拉到一旁,低声问:“你想跟殿下说什么?”
玉露见情况紧急也不卖关子了,“你看出场中领舞之人的不同寻常了吗?我怀疑她是魏国的公主,我猜魏皇想对三殿下使用美人计!“
毕竟韶国二皇子已有皇妃,不可能将此计谋用于他的身上,那就只能是用在三皇子身上了。
奉卿暗暗看向场上众人,见那领舞之人确是风姿卓绝,与其他人区别很大,便知道玉露所说不无可能。
奉卿接着问道:”你想怎么做?“
”暂时改变三皇子经脉,造成身体羸弱的假象,便可以破解。“玉露只在医书上看过一次,她也不确定会不会真的有人能够做到。
没想到奉卿说:”交给我吧,一会儿我站在他身后,帮他改变心脉,但是只能维持一刻钟。“
玉露对奉卿真是刮目相看,没想到这样的旁门左道他都会,怪不得萧宇恒一直带他在身边呢!
”一刻钟足够了,那我现在先知会他一声。“玉露说完便回到萧宇恒身边。
她推了推正在假装认真欣赏歌舞的萧宇恒,萧宇恒转过头来,她向他附耳间简短又快速地说道:”魏皇若是施展美人计,你就以身体虚弱为由拒绝,需要时奉卿会暂时改变你的心脉。“
他虽然对玉露所言感到诧异,但还是毫不迟疑地选择相信。
玉露便稍稍放下心,继续观看场中的舞蹈了,恰好此时舞蹈队形呈圆形旋转,彼时被挡住的几名舞姬此时变换到了玉露所在的一面。
玉露见到一个稍显迟缓的身影,等等,那是谁?红玉?简直太像了,二人的差别在于眉头的那一道伤疤。
不会吧,红玉已经失踪多年,怎么会出现在魏宫呢?
而且这一个安宁公主已经让她头疼的了,场上的情况又变得复杂了。
玉露决定再仔细观察观察那舞姬,只见那舞姬一直盯着魏开宴的方向,眼睛里是毫无掩饰的恨意。
突然,一道寒芒闪过玉露的眸子,不好,红玉要行刺!在这里那不是送死嘛?
玉露绝不允许这个世上她仅剩的最亲近的人去枉送性命,她要救红玉。
玉露突然高声说道:“这就是魏国的舞蹈嘛?也不过如此嘛!”
美景看到玉露递过来的眼神,立刻附和道:“是呀是呀,还有没我们准王妃跳的好!”
萧宇恒听到两人的对话,也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挺赞同美景所说,便假装责怪道:“大胆,怎可妄议是非。”
两人这才假装因为害怕而噤了声。
离玉露她们最近的是国师一桌,他倒是置若罔闻,没什么动静。
但是那些大臣们就不一样了,他们哪里听得别人说魏国半分不好,于是一激动,走到魏皇面前进言,首当其冲的便是礼部尚书李大人:“圣上,我听说大荔的舞蹈以灵动为美,与我们魏国的颇有不同,颇想一观哪!”
另一位大臣急忙跟上:“刚才老奴听大荔的宾客说,咱们大魏的舞蹈没什么出色的,不如两国各派出一位作为代表,比较一下如何?”
魏皇见状,叫停了歌舞,征求三皇子的意见:“三殿下,你看如何?”
玉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众舞姬行礼退下,玉露看着红玉不甘地转身随着大家走下了凤凰台。
萧宇恒推脱道:“是本殿教导无方,让侍女们大放厥词了,我大荔的舞蹈怎么及得上大魏的呢?”
他知道,如果硬要比试的话,他们四人中只要玉露能舞,他不想将她推到大家的面前,这样太冒险了,不如忍一时风平浪静!
但是魏国的人不这么想,他们觉得三皇子这样说完全就是因为看不起他们,不想跟他们比。
于是礼部尚书接着说道:“我看大荔没什么了不起的,都是些敢说不敢做的胆小之徒!”
萧宇恒还欲推辞,玉露轻声说:“让我去吧!”
他一愣,现在这种情况不上的话传出去难免让人笑话,“你怎么净给自己惹麻烦呢?”
“你放心,我懂得分寸的。”说罢便提高了声音向萧宇恒请命:“三殿下,请让奴婢前往,奴婢虽只得准三王妃的一点指点,但我想区区比试还是难不倒我们任何一个大荔人!”
萧宇恒只好放她去了。
待到了场中,她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道二位大人觉得该如何比试呢?”
那二位大人哪里懂得舞蹈之事,正僵持之时,一凌厉的女子声音从三人后方传了出来,“如果要比就要有彩头,不知大荔出得起什么才彩头呢?”
玉露不用转身也知道后方走来的是谁,对于舞蹈比较擅长,有能在宴席之上自由出入的,自然是荣嫔了,她本是舞乐坊的舞姬,因为眼睛酷似初画被魏开宴纳入宫中。
“那请问大魏出得起什么彩头呢?”玉露转身“大魏出什么彩头,大荔就能出一个与之相当的,不知是否合这位娘娘的意呀?”
荣嫔一身鹅黄色宫装,衬得她肤色雪白,十分俏丽,一双圆眼显得炯炯有神,双眉高挑上扬,一点朱唇更显鲜嫩,头上的凌虚髻,形似花瓣斜倾,插着红色月季作为点缀,看起来神采飞扬。
荣嫔掩面俏笑着,近日她失去了最大的对手,所以心情非常愉悦,“圣上,您看呢?”
魏皇看了看眼前明艳的女子,微微笑了笑:“那便用一座山吧,青云山如何?”
玉露心中一紧,青云山位于原来骊国境内,原来盛产云雾茶,现在则是铁矿的开采地,他居然把它用来打赌,铁矿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作用都是巨大的。
还是奉卿警觉,“三殿下,此中恐怕有诈,魏皇怎会用青云山来作为赌注,况且那山已经被开采了几年之久,谁知道还有没有矿石呢?”
于是三皇子起身说道:“皇上,不知那青云山有何特别之处呢?”
魏开宴知道他们担心那边现在已经是一座废山,他摇着手中的酒杯,看似无心地说:“青云山铁矿宝贵,现在开采还未过半,对于铁矿稀缺的大荔来说,难道不是宝物?不知大荔又有何与之对等的宝物呢?”
玉露知道,这魏开宴现下断定了大荔会输给大魏。
她朝韶国二皇子使了个眼色,二皇子知道时机到了,该他上场表演了。
“三殿下,本皇子听说你可是得到了一个稀世之宝呀!”韶国三皇子像是故意揭露什么秘密似的。
萧宇恒急忙掩饰到:“二殿下哪里听来的闲话?没有的事。”
玉露见魏开宴的表情像是有些兴趣了,有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二皇子继续说道:“听说你手里有江山图的一角呀,那不是宝物是什么?”
听到江山图的时候,魏开宴的瞳孔明显地放大了,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到现在也只找到小小的一片。
而萧宇恒像是被人知道了什么秘密似的,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你不要胡说,哪里有什么江山图?”
魏开宴略微一思索,便掷地有声地说:“如若你有江山图残片,朕愿意答应你一个请求!”这个意思就是,可以放他安全离开。
萧宇恒想了想:“皇上,如果我用江山图残片作为彩头的话,我想要魏国用清平这座城来,和我们一行人毫发无损回到大荔作为同等的彩头。”
清平是骊国与大荔的相邻之城,其中包括青云,衡庐,以及琼林这三座山,这几座山的矿石分别是铁,金,以及药材,说是曾经骊国的宝城也不为过了。
魏开宴哈哈大笑了几声,“好,我答应你,拿纸笔和玉玺来。”
肖呈赶紧吩咐人去办,几个小太监便匆忙往御书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