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笙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将一桶泛黄的药水染上了一层触目惊心的红色。
“怎么回事?”林奕看着吐血的大哥,一边护着大哥的心脉,一边着急地质问玉露:“怎么会吐血呢?”
玉露回忆了一下医书里的内容,解释道:“吐血是正常的,准备第二针吧!”
刚刚从林奕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的确是很关心林若笙,玉露接着拿起了第二根针,这才是关键的一针,她朝着林若笙的玉枕穴刺了下去,林若笙的手臂动了动,像是有了反应。
她接连着又扎下了第三针,第四针,第五针,针针对应着不同的穴位,五针之后,林若笙的眼珠子在眼皮下转动起来,紧接着吐出一口浊气,眼睛慢慢睁开了。
玉露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近来虽然涉猎医书,也仗着自己记性还算不错,但基本上也只是纸上谈兵,没想这第一次实际操作就成功了,她放心之余,还有几分欣喜。
被绑起来的那两人看到玉露的这一番操作也是十分吃惊,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真的能将那人唤醒,他们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之后不用再守着此人了,在这荒郊野外的几年实在是无聊至极,而忧的是他们的小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
林奕则很是高兴,虽说他之前从未见过这个大哥,但是怎么说他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生出了无限的亲近之感,当然,凭他的性格是肯定不会表现在面上的。
“大哥,你终于醒了!”林奕上前先问候了一下。
林若笙则看了看眼前的几人,他似乎不认识,他记得那些穷凶极恶的蒙面人,一刀一刀将自己的爱妻、父母、家仆斩于刀下,他自己也身负重伤逃到了柴房,而后是空气中弥漫的油脂味儿。
他想让眼前的这些人去救救自己的亲人,但只觉得舌头发软,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尽发出些:“呃……咕……啊……”之类的声音,脑子也还没反应过来,手脚更是使不上力气来。
不愧是兄弟连心,林奕看出来林若笙的着急,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你别着急说话,先休息休息!”
林若笙摇摇头,终于把手头捋顺了,从嘴里说了三年来的第一个字:“救……救……。”
林奕听到此言,以为是林若笙让自己救他:“你放心,你得救了。”
林若笙仍然缓慢地摇头。
玉露想了想,兴许此人的记忆还留在三年之前:“你是想让我们救你的家人?”
林若笙轻轻点头。
玉露沉默了,但他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他,让他早一点接受现实:“那已经是三年之前的事情了。”
林若笙眼睛里一震,他没想到自己这一睡,睡了三年,他闭上眼睛,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喜悦,先前的悲痛,愤怒,仇恨,统统化为豆大的泪水,滚落在水里。
林奕他从小流落在外,对于父亲他一向是知之甚少,但是也是由于父亲给他母亲留下的钱财,他得以衣食无忧的长大,后来师父见他天赋异禀,便将他收入门下。
所以在得知他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富商林楠的时候,他是有过恨的,但立马又得知他的亲人都被杀了之后,他伤心了,伤心之余更多的是愤怒。当时不能出山,只听师傅说兴许还有一人幸存,那时候他又是庆幸的,他苦练三年,就是为了早日出师,查清此事,为林家满门报仇!
现在看着林若笙的眼泪,他也红了眼眶:“大哥,你要振作起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当时作恶的人,报这血海深仇。”
林若笙脑袋稍微清醒一些了,这人一直叫自己大哥,还说要报血海深仇,可是从没听父亲提起过,还有一个弟弟呀,莫不是觊觎林家的秘密?
他舌头终于恢复了,虽然说起话来还是断断续续的,他还是看玉露比较顺眼:“他…什…么人?”
玉露没想到林若笙会问自己,她只好回答:“他说他叫林奕,是你的弟弟。”
林若笙眼睛里明显透出不相信。
见林奕有些苦恼,玉露提醒他“你有没有什么信物之类的呀?突然冒出个弟弟,任是谁都无法接受的吧!”
林奕突然灵光一闪:“有一物可以为证。”
说着将一枚原本戴在脖子上圆柱状的玉拿了出来,就算是在晚上也可以看到那玉石通体透白,上面刻着一株树枝样的图案,让玉露不由得联想到一句诗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将此物拿到林若笙眼前:“此物只有一枚,是能工巧匠所制,父亲赠予了我娘亲,上有一枝石楠树的枝叶,代表的是父亲的名讳。”
此物林若笙小时候确实在父亲那里见过,当时他不小心将玉磕了一下,幸好没有磕坏,轻易不对他发火的父亲,那一次却心痛的斥责了他,皆因那玉异常珍贵。
他将林奕手上的玉看了又看,此物极难仿造,便是那通体透亮的白色玉石,放在手上,只要有灯光的照射就分为水润的色泽是无法模仿出来的。
那块玉在自己六七岁的时候不见了,父亲说是送给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莫非那人就是眼前的人?自己还当真有一个弟弟?那么复仇有望!
一时积压的悲痛席卷而来:“弟弟,是一群黑色衣服的蒙面人,他们手法凌厉,招招致命,一看就是专业的杀手,父亲一向是将秘方和钥匙分开放的,他为了保护我,将箱子给了我,他自己却……”
说到这里他有哽咽了。
林奕悲伤地问道:“那你可有看清他们使用什么武器?”
当时林家上下被烧,尸体验得不是很仔细,很多细节无从考证,可能对方也是处于这个目的。
林如笙非常自信地说道:“我记得,他们用的是刀,领头的使用的是剑,剑上有黑色的羽毛吊坠。”
玉露心想,莫非黑羽卫?难道已经渗透进大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