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看了看那两人,姿色倒是比别的侍女更为出众,她依稀在哪个院子里见过,但是也记不清楚了。
旁边领的银钱的一个婆子说道:“六小姐说话自然是一言九鼎,你看这五十钱说发就发了,眼睛也不带眨的,要说这主子呀,还是数咱们这侯府的待咱们下人好。”
另一个也喜笑颜开说道:“是呀是呀,咱们六小姐呀,其实够慈厚了,以后六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们。”
玉露听着这些人的恭维之语,心想,先前这帮人还不知道怎么在暗地里说自己呢,现在倒是见钱眼开,什么好话都往外蹦。
小蛾笑着说道:“别的且不说,只求大家伙从今往后多念些小姐的好罢!”
众人纷纷回答:“那必须的,咱们都念六小姐的好。”
大堂门前,一张椅子一张茶桌,玉露坐在上首正喝着茶,听了这话对着大家微微一笑:“从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不必再提,若有再拿此类小事兴风作浪之人,我必定严惩不贷!”
众人连连称是
那两人见无人回答她们,其中一人又大着胆子上前问了一次。
玉露在上方斜睨了那人一眼,缓缓开口:“自然不会,只是你要想清楚,走出镇北侯府的大门,就永不得再回来,我镇北侯府不需要不忠的奴仆。”
其中一人听了玉露此言便退缩了,松开了被另一人攥着的手。
上前问话的女子毅然决然,重重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感谢镇北侯府这几年的收留之恩!”
磕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玉露吩咐良辰:“你跟着去吧,让门口之人不必拦她。”
又对一旁的小蛾说道:“划去她的名字,从此她不再是我镇北侯府的奴仆。”
小蛾找到名录上流云二字用朱笔一勾,从此此人与镇北侯府再无瓜葛。
众人领得银钱,一番谢恩后,在玉露的准许下便都回去了。
玉露同小蛾确认好名录上之人后,又让小蛾将刚刚犹豫不决的女子名字做个记号,并叮嘱往后要多加留意。
小蛾对着若梦二字下面用朱笔画了两道横线:“小姐,你看,就是这个。”
玉露对若梦这个名字有了印象,心想大家也累了,出言道:“今天折腾一天,你们也累了,先下去歇着吧。”
这件事情终于告了一个段落,算是去了一个心头大患,毕竟明显的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还算是好解决。
她伸了个懒腰转身回了屋子,觉得肚中空空如也的她吩咐小蛾督促着厨房尽快将晚饭做了来。
院子里的众人,收东西的收东西,打扫的打扫,过了一会儿晚饭已经备好了。
大夫人对玉露做的这件事情很是赞赏,虽然破费了一点钱财,却得到了收买人心之效果,于是对一旁正泡脚的镇北侯说道:“我们的玉儿真的是长大了,处理事情颇为得当。”
镇北侯也点头附和:“是呀,想起从前……”
之前的一幕幕浮现在镇北侯的脑海里,她的玉儿虽飞扬跋扈,但却是最爱笑的,那丫头脸上的笑容,任是谁见了都要动容的。
可是就在不久前,她找自己历数匪患对朝廷的影响,对百姓的危害,几乎是将她的原话写进了讨匪檄文,便征得圣上的同意,命自己前往剿灭连云山的一众匪患。
他竟然不知,玉儿已经成长至此,终归是自己忙于军务,与儿女的相处甚少,倒是辛苦了大夫人,对儿女们管教甚好。
“多亏你管教得当,我们的玉儿才会如此聪慧懂事呀!”他话头一转,言语间皆是对大夫人的感佩。
大夫人摇摇头,喜忧参半地说道:“也不知是不是该高兴,我总觉得玉儿跟从前的性子变化太多了。”
镇北侯抚了抚大夫人的左臂:“夫人莫要多想,这是好事呀,玉儿长大了,你可以省些心了。”
大夫人右手覆上镇北侯的手背:“只是玉儿的亲事,眼下又成了问题,那三殿下求了婚又退,出尔反尔,让我们玉儿白白惹人非议!”
镇北侯笑了笑:“咱们玉儿还小,再说了,这郢都王公贵族如此之多,到时候我给她物色一个好人家。”
大夫人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两人又在灯下说了许多话。
要说这大夫人和镇北侯感情是真的很好,两人从年少走到如今将暮之年,就算后来有了二夫人和三夫人,镇北侯大多时候也是到大夫人这里来。
而玉露是他们最小的女儿,所以理所应当承得了许多的宠爱。
而此时的碧云堂,良辰正向玉露汇报那刀疤脸的动向:“小姐,据底下人来报,那刀疤脸昨晚住在了城外的破庙里。”
玉露会意,便问道:“可有其他的举动?”
良辰接着说道:“小潘说那人在药铺买了不少可以制作迷烟的药材。”
玉露转了转手上的碧玺珠,心想,这人不会是想劫狱吧?她只想他去打探些消息,不会这么鲁莽吧?
“让小潘继续看紧他,有什么异常举动及时来报。”
良辰连忙答是
她又想了想:“小潘他们都听从命令吗?”
良辰对玉露的法子很是佩服:“他们现下都对小姐感恩戴德呢,原本只能在街上乞讨,现下能为小姐效劳,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玉露满意的点点头,这一招是她从魏开宴那里学来的,他利用乞丐组成的网络,进行一些不便由他派人出面的行动。
她只是将此法改良了一下,之前,魏开宴控制他们估计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而她则选择了雪中送炭,让那些的乞丐免于饥饿。
平时也只是让他们打探打探消息,充当充当眼线。
“那便好!”她原先还想,若是他们不服的话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如今看来还是不错。
她让良辰下去休息了。
良辰走后,玉露在灯下拿着萧宇恒送的那串珠子出神,若是明日直接说清楚,又怕那人恼羞成怒。
可若是如此纠缠下去,外面的风言风语恐怕能把她吹死,若是只有她一人倒也罢了,只是她并不想镇北侯和大夫人也跟着受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