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倒是跑的很快,没想到还是被你们逃出去了。”之前还是树林的地方,现在已经化成了泥沼,之前树林中的一切,不管是树木还是进入里面的民夫和阴尸,都陷入在泥沼中。树木和阴尸还好,只是无声的下沉,而那些民夫则在泥沼中,一边嚎叫着,一边挣扎,但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将自己从泥沼中拉出去一丝一毫,相反,他们越是挣扎下沉的速度越快。慢慢的,这些民夫已经被泥沼淹没,只剩下唯一露在泥沼之上的手臂,还在徒劳的挣扎着,等待着有什么将他们从泥沼中拉出去。而之前的那个声音,则来自唯一一个站立在泥沼之上的身影。
那是一个被笼罩在斗篷中的身影,头上的兜帽将它的头部遮的严严实实,再加上它低着头让人看不见面部,双手又缩在袖口中,除了站立在泥沼上的赤裸的双足,看不见其他的肌肤。
伊尔的骑士一脸愤怒:“邪徒,你还敢在我们面前露面!”“我当然敢,”那个邪神信徒不在意这边的怒吼,轻松地说着:“现在的你们已经无法靠近我,而我,则可以仅仅是站着,就让你们成为我主的祭品。”达拉斯的信徒吼道:“有本事你就过来啊!巴普巴罗夫的杂碎!你就和你的主子一样,一团污秽!”
“哎呀哎呀,你这么污蔑我主。即使是我也会生气的。”那个邪神信徒挥动着双手,比划着说道:“既然知道我主巴普巴罗夫的名号,那么就应该知道我主除了泥沼之神和沼泽的化身的神明称号吧。”说着,不理会似乎想起了什么而脸色逐渐苍白的骑士们,自顾自的说道:“毒虫之巢,剧毒深沼!神啊,想那些异教徒们展示您的威能吧!”说着,一挥手,只看见他脚下的泥沼好像被煮沸了的稀粥一样,冒起了气泡,气泡升上之后破裂开来,将包裹在里面的无数的毒虫和紫色的。绿色的烟雾暴露出来:“上吧,我主的仆从们!前方的敌人,就是你们的晚餐!”
一时间,天空中的嗡嗡声与地面上的唰唰声不绝于耳,抬眼望去,飞蛾蚊蝇如同遮天蔽日的云雾,在或紫或绿的毒烟中穿梭、地面上则是厚厚的一层蛛蝎蜈蚣,它们前赴后继的从泥沼中爬出来,伴随着嘻嘻唰唰的声音,它们迈动着脚步,朝着众人一步一步的前进,好像涨潮时汹涌的海浪,想要狠狠的拍在众人身上。这景象,只是看了一眼,身体便将自己的感受重视的反馈到各自的大脑中:这是埋藏在灵魂深处的恐惧,这是潜藏在骨髓内部的恶心,这景象光是看到了一丝就让人眼冒金星、这光景只是听到了一声就让人脑袋发胀。
这是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景象!伊尔的骑士皱着眉头,看着身边原本便所剩不多的民兵现在更是陷入了绝望中,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撤退!快!将你们全身的力气都用上,离开这里!”说着带头,驾驶着战马远离着这片已经成为剧毒与毒虫的天堂的泥沼,只留下依旧站在原地的邪神信徒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快看呐,这就是正义的骑士们呐!因为你们的一句话,你们看看,你们的军队,还剩下几个人!哈哈哈哈哈,可怜的家伙们,为了骑士们的勋章,就这么葬送在了暗无天日的泥沼之中,死后留下的躯体,还会成为毒虫们繁衍的巢穴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号称正义的人们呐,有胆子的话,那就来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圣殿骑士头也不回,骑着马跑远了,那些生存下来的民夫更是撒开腿没命的跑——不跑不行啊,之前就有一个应因为逃跑的时候脚步不稳,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瞬间便被毒虫所淹没,只是翻滚了两圈便没了动静,不过半分钟便只剩下一副骸骨。看到这样的景象,原本已经有些疲倦的民兵,头脑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一下子身体充满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力量,不管是疲劳还是伤痛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了无边的恐惧鞭笞着他们,驱赶着他们逃离这一片梦魇。
另一边的赫克托的信徒,则在一旁大小,看着落荒而逃的骑士们,更是乐不可支。这笑得,那叫一个畅快,这个赫克托的信徒手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如果不是还扶着那一具阴尸,这个邪神信徒大概已经在地上打滚了:“哈哈哈哈哈,这……这如同丧家犬一样的……的骑士!哈哈哈哈丧家……家犬!”
还在笑着,那个巴普巴罗夫的邪神信徒已经不知不觉之间走了过来:“笑够了吧?”这时候的嗓音没有了掩盖的痕迹,清脆无比,与之前的沙哑嗓音完全不沾边。
赫克托的信徒没有理会她,又自顾自的笑了一阵,见到那个巴普巴罗夫的信徒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似乎没有一点介意,但身后的毒虫却表现的急躁不安,知道对方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了,便停下了夸张的动作,直起腰:“别这么不近人情呐,你看,在我的帮助下,你是不是一下子得到了大量的祭品?如果你一激动,将我弄死了,和我一样的同伴,你可到哪里找。”
说着,身体徒然一偏,躲开了一根从身后的毒虫口里射出来的针:“别激动别激动,现在可不是打闹的时候,我们快点离开此地,再晚一步,他们就会调拨大军过来,这次可就不是民兵,我估计至少也是正规军,还有大队的骑士和牧师,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与他们相遇,我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的神明,可不会喜欢一个懦夫!”巴普巴罗夫的信徒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赫克托的信徒也不气恼,微微摇了摇头:“这不是怯懦,只是智慧的选择。我主需要的是源源不断的献祭,而不是只献祭了一次便去找死的白痴。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是白痴的!”一边说着,赫克托的信徒躲避着射来的毒针:“而且,我们今天还没有做礼拜,难得还抓住乐一个祭品,我可等不及想要亲手将祭品献上了。”说着,拍了拍现在还在昏迷中的小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