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6章 心中的苦
“少爷，你……”铭叔吓了一跳。
柳程自小从他眼前长大，还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过这副模样。
自信而骄傲，带着一丝霸气，好像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一样。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虎也停下脚步，嘴唇忍不住轻轻颤抖。
他蒙受柳天大恩，在萧府待了一辈子，把一切希望都放在少爷身上，希望少爷能继承父亲的志愿，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是现实却是柳程自暴自弃，一事无成，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
刚才跪倒在地，自辱“背信弃义”也是对柳程的不争气愤怒到了极点。
而现在，难道……
看到柳程这种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态度、气质，以及刚才说出的话，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想法在脑海跳了出来，段虎觉得胸口紧张的快要炸了，根本不敢相信眼睛。
“萧家本来就是我爹打出来的，即便要改，也要改成柳家！”柳程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语气坚决，充满了果断和自信，整个人宛如一柄带鞘的利剑，终于露出了让人心悸的光芒。
段虎和铭叔对望了一眼，心中陡然沸腾起来，像是又看到当年那个杀伐果决的柳天大人，向他们招手，呼喊！
听这样说了一遍，还会怀疑听错了，在做梦，但是第二次，说的如此坚决，如此果断，少爷身上又透露出这种气质，绝不可能是梦！
“少爷……少爷，你这是……怎么和之前不一样……而且你的伤……”
铭叔因为太过紧张，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从小把柳程照顾大，看着他因为不能开启罡灵，逐渐沦落，早就心急如焚！夜间更是经常做梦，梦到一睁眼就听到少爷跟自己说罡灵开启了，或者有了新的目标，不自暴自弃了……
但是这么多年，这种情况一直没出现，少爷依旧一天比一天消沉，一天比一天废物！而自己的所有希望也终于被消磨的干净，彻底失望。
就在段虎辞行，觉得从今以后，偌大的萧府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在纪念柳天大人恩情的时候，少爷突然爆发的举动，竟然和自己以往梦到的一样！
使劲揉揉眼睛，生怕出现在眼前的这些，都是假的。
“我根本就没受伤，以前的那幅样子也都是装的！”柳程解释了一句。
不能说自己是穿越的，其实他们真正的少爷已经死了，柳程只有这样说。
现在情况复杂，已经到最严重的程度了，明面上看到族长为了自己大开杀戒，实际上稍微明白的人都知道，那是萧让知道柳程永远不可能翻身，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如果不是也看得出了这点，段虎不可能早不辞行晚不辞行，非要现在离开了。
“啊……竟然是真的！老天有眼啊！老爷，老爷，你在天有灵，快看看吧！少爷其实没让你失望！”
铭叔略显昏黄的眼睛睁开，眼泪顺着脸庞就流了下来，一边流泪，一边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因为太过兴奋，全身都在不停哆嗦。
“你说你是装的？”
段虎心中虽然激动，但是并不像铭叔一样，还是带着一丝怀疑。
如果真是装的，那装的也太好了吧！
柳程并未回答段虎的话语，而是随手抓起房间内一柄紫檀木的凳子，掌心处罡气猛然涌出！
嘭！
凳子在罡气的冲击下，立刻四分五裂，碎成一堆木屑。
“啊，这是……六品以上罡气才能做到的，难道你已经达到罡气六品以上？”
段虎嘴唇哆嗦，不停颤抖。
对刚才的话还有些不相信，但是罡气不能作伪，少爷在外人眼里罡灵还没开启，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难道实际上竟然已经达到罡气六品以上！
被称为萧家第一天才的萧嫣然，现在也不过六品罡气吧！
“嗯，我已达到七品巅峰！”柳程说道。
既然眼前二人是父亲最忠实的属下，绝对值得相信，跟他们说清楚也没什么。
“七品巅峰……”段虎眼睛陡然湿润。
铭叔可能不了解七品巅峰的概念，他身为罡士，自然知道！
罡气每进一步，都要花费无穷的精力和辛苦，能在别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修炼到这种境界，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明明拥有这么强的实力，却甘愿隐忍，被人的侮辱！
被族内称为天才的萧嫣然还为了争夺一个糖块大吵大闹的时候，少爷已经为了隐瞒实力，每天都在隐忍；别人都在称赞她实力多高，天赋多强的时候，少爷却背负着骂名从不争辩……别人都在睡觉的时候，或许少爷正在房间内，彻夜不睡的修炼！
难怪以前听铭叔说，少爷每天都起床很晚，整夜整夜的修炼，能不起床晚吗？
柳程不知道段虎现在所想，就算知道恐怕也只会哭笑不得，上前走了一步，扶着他的肩膀。
“段虎叔叔，别走，在这帮我好吗？我一个人对抗萧家，很累！”
“我……少爷！”
听到这话段虎“砰然”跪倒在地，泪水长流。
男儿有泪不轻弹，皆因未到伤心处！
是啊，怎能不流泪？
少爷为了柳家甘愿背负骂名，被自己等人误会，而自己却不相信他，要离开……
自己这些人整天吆喝着忠心柳天大人，甘愿为他赴汤蹈火，实际上呢？才看到少爷自暴自弃，就觉得没前途希望了，纷纷离去！
整天说少爷是废物，其实自己等人才是真正的废物！
少爷，你被萧家的人误会倒罢了，被忠心的属下误会，仍不辩解，心中要承受多少苦？
如果我不过来向你辞行，是不是还要继续隐忍下去？
想到这些段虎还怎能遏止的住。
“快起来！”
柳程没想到一句话，段虎就跪倒在地，连忙拉他。
“不，少爷，你为了柳家隐忍，值得我跪拜！柳天大人也会为有你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是我们这些人有眼无珠！”
段虎低头下去，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从这一刻，他对柳程少爷彻底拜服。
“是啊，柳家有后了，原来少爷的雄心一直都在……”
铭叔看到段虎的举动，如何不知道他心理想些什么，眼圈也跟着一红，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