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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给阿西娅讲述关于卢金的故事,肯定不能站在路上说,也不能回房间,谁知里面有没有安装窃听器,要是自己说得痛快,一不小心说出了什么犯忌讳的话,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他用手朝昨天的那个凉亭一指,说道:“那个亭子不错,我们就去那里说吧。”

“米沙,我觉得回房间说也不错。”阿西娅说道:“待会儿要吃饭时,还可以让服务员把午餐送到我们的房间来。”

“不行,有些话不能在屋里说。”索科夫摆着手说:“万一我不小心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是会给我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会呢,只有我和雅沙听你讲故事,就算你说错了什么,我们也不会把你说的内容说出去……”说到这里时,阿西娅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过了好一阵,她满脸震惊地说:“你是想说,在我们住的房间里,可能安装有……有那个东西?”

虽然阿西娅没有说出具体的名称,但索科夫也知道她要说的是窃听器,便点头表示了肯定:“没错,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东西。”

谁知阿西娅听后,却是满脸通红,她怯生生地说道:“假如屋里真的安装有那个东西,那我们每天晚上所发出的那些声音,不都被别人全部听见了吗?”

索科夫先是一愣,随即明白阿西娅说的是什么声音,他有些尴尬地说:“哎,听就听到了呗,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没啥了不起的,大不了以后声音小点,他们就听不到了。”

阿西娅听后,用拳头在索科夫的肩膀上捶了两下,一脸嫌弃地说:“都怪你,害我丢人丢到家了。”

雅科夫刚开始没搞清楚两人如打谜语般的对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听了一阵之后,发现原来两人说的是他们两口子晚上的那点动静,有可能被监听人员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

不过为了化解眼前的尴尬场面,他主动对索科夫说:“米沙,走吧,去凉亭那里,我们还等着你给我们讲述卢金中将的历史呢。”

三人来到凉亭里,围坐在石桌的四周,索科夫便开始向两人讲述关于卢金的故事。

“在不久前结束的卫国战争初期,我军虽然屡屡失利,但也涌现出了一批优秀的指挥员,虽然他们当时只担任是军长,甚至师长的职务,但却在局部战场上,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比如说战争爆发时,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当时是机械化第9军军长,军衔为少将;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大将担任机械化第12军坦克第28师师长,军衔为上校。他们两人在战争中所发挥的作用,想必你们都很清楚,我就不一一细说了。”

听索科夫提到了切尔尼亚霍夫斯基,阿西娅想起当时自己受索科夫之托,到白俄罗斯第三方面军去探视负伤的雅科夫时,曾经闯进过正在为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做手术的手术室。这么久过去了,却没有再听到关于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的消息,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雅科夫:“雅科夫,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大将如今的情况在怎么样?自从上次在手术室见过他一次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他的伤势恢复得很好。”雅科夫回答说:“我听华西列夫斯基元帅说,等他的伤势痊愈之后,会立即晋升他为元帅军衔。”

索科夫听后不禁一愣,心说切尔尼亚霍夫斯基不是在负伤的第二天,就不幸牺牲了么,怎么到现在还活着,甚至在不久之后,还会被授予元帅军衔?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原因,随着自己的出现,很多人的命运都被改变。远的不说,面前的雅科夫在真实的历史里,死在德国人的战俘营里;而自己的参谋长西多林少将,应该是牺牲在保卫斯大林格勒的战场上;而波涅杰林、基里洛夫等人是战争后期被救出来,但还是因为无法洗脱身上的叛徒嫌疑,最后都被军事法庭判处了死刑。

既然自己能改变这么多人的命运,那么再改变一个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的命运,似乎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接着说,”索科夫继续往下说:“战争爆发后不久,我军根据最高统帅部的第三号命令,在乌克兰境内的杜布诺向德军发起了大规模的反击。但结果兵力和装备占据优势的我军,却因为没有制空权,以及部队的指挥混乱,导致在极短的时间内遭到惨败,光是坦克就损失了2648辆,从而使四个机械化军丧失了进一步作战的能力。

正是因为这次失败的反击,导致西南方面军的部队不得不全线收缩,试图利用第二道防线阻止德军的进攻。而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和卢金中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以十分有限的兵力、低劣的装备和物资供应,面对十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取得了很好的战绩。

卢金中将率令部队赶到舍佩托夫卡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形势一片混乱,各级指挥员找不到自己的部队,而战士们又找不到自己的指挥员,道路上挤满了向后方逃难的难民,以及毫无秩序的溃退部队。作为西南方面军重要后勤补给仓库的舍佩托夫卡,根本没有任何成建制的部队坚守。

卢金中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以手里的摩托化第109师、坦克第57师的116团为核心,在舍佩托夫卡建立了一道防线,并派人到公路和铁路上去拦截那些溃退的部队,把他们组织起来后,又指定了专门的指挥员,然后冒险打开了所有的仓库,给战士们分发武器弹药和粮食,命令他们原地坚守或者是向敌人发起反击。

在卢金中将的指挥下,奇迹发生了,临时拼凑起来的部队,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打退了德军所发起的全部进攻,像一颗钉子似的,牢牢地钉在了舍佩托夫卡地域,一步都没有后退。

当西南方面军的司令员得知卢金居然留在了舍佩托夫卡,并将溃退的部队重新组织起来,建立了坚固的防线时,不禁又惊又喜,连忙把这个情况向最高统帅部进行了汇报。很快,卢金中将所指挥的部队,就被西南方面军司令部和最高统帅部称为卢金集群。”

“米沙,”阿西娅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你说的地方都在乌克兰,但我怎么听说卢金中将是在斯摩棱斯克地域被俘的呢?”

“阿西娅,你说的没错。”索科夫望着阿西娅说道:“当时卢金中将接到的命令,是带着自己的第16集团军前往斯摩棱斯克,参与那里的保卫战,但由于看到自己所停留的舍佩托夫卡形势危急,便选择留下指挥部队保卫这个重要的军事仓库。

在乌克兰的作战告一段落后,卢金启程去了斯摩棱斯克。当他到达地方时,城市的南部已经被德国人占领,卫戍司令马雷舍夫上校担心敌人会趁机占领城市的北部,便果断地命人炸断第聂伯河上的桥梁,使没有渡河器械的德军部队,只能停留在第聂伯河的南岸地区。”

“干得真是太漂亮了。”雅科夫听到这里,猛地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兴奋地说:“这位马雷舍夫上校真是好样的,如果他不炸毁桥梁的话,德国人肯定会通过第聂伯河上的桥梁,进入斯摩棱斯克的北部城区。”

“当初马雷舍夫命人炸掉桥梁之后,很多人不明白炸桥的意义,包括铁木辛哥元帅在内的人,都想把他送上军事法庭。”索科夫接着往下说:“但等卢金中将了解了斯摩棱斯克的形势和他手里能使用的兵力后,庆幸地说:感谢上帝,幸好第聂伯河上的桥梁被炸掉了,否则德国人就可以通过桥梁冲进北部城区。为此,他向铁木辛哥请求,不要对马雷舍夫进行任何处罚。”

“马雷舍夫上校做得对。”雅科夫点着头说:“假如我当时是斯摩棱斯克的卫戍司令,也会命令炸断桥梁的。”

索科夫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雅沙,其实这位马雷舍夫上校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雅科夫听索科夫这么说,不禁一愣,随即反问道:“他是谁,我在什么地方认识他的?米沙,我的部队当时虽然也在斯摩棱斯克城外,但我所在的坦克师根本就没有进入过市区,怎么可能认识卫戍司令呢。”

“我的装甲兵主任就是马雷舍夫,不过他如今不是上校,而是少将了。”索科夫提醒雅科夫说:“你给我送武器来的时候,还曾经和他打过交道,不过你每次都是行色匆匆,恐怕没有时间和他聊天,不了解他的情况,也是很正常的。”

“哦,原来是他。”经索科夫这么一提醒,雅科夫立即想起自己在索科夫的司令部里,所见过装甲兵主任和炮兵主任,便笑着说:“我记得除了他之外,原来的第5集团军司令员波塔波夫少将,在你的司令部里担任炮兵主任的职务。”

“你的记忆不错。”索科夫点着头说:“波塔波夫将军被我们从敌人的战俘营里解救出来之后,本来上级是像安排他到某个集团军,担任副司令员的职务,毕竟他在乌克兰待了那么多年,对乌克兰的情况要比其他指挥员更加熟悉。但他却拒绝了上级的好意,坚持要留在我的集团军里,担任炮兵主任的职务。”

雅科夫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米沙,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在你的部队里,居然有那么多集团军级别的指挥员,就算让你当一个方面军司令员,我想你也是能胜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