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跟着唐婴来到了唐府。
唐婴回来,唐府的人自然是高兴不已。
唐王氏也难得的露出笑脸来:“婴儿,你嫁去夫家,可有想我们吗?”
“想啊,我最想的是娘亲,还有哥哥”。
唐婴抱住自己母亲撒起娇来。
唐王氏开心得如被人喂了一口糖,满眼都是笑。
旁边的唐文运也笑了起来,看了陆远一眼,想到自己这个可爱妹妹归了眼前这个男人,他突然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失落滋味来。
陆远一挑眉,朝唐文运举茶致礼。
而这边,唐婴已抱住了自己嫂嫂于氏:“我更想的是嫂嫂,好嫂嫂,你实在太能干了,给我哥哥又怀上了儿子。”
陆远暗自偷笑了起来,低声对起身理鬓的唐婴说道:“你刚才说错话了,应该是你哥哥能干!”
唐婴回头瞪了陆远一眼,挥拳打了陆远一下。
这边。
于氏被自己小姑子唐婴这么撒一下娇,也笑露了齿:“都有婆家的人了,还这么甜言蜜语,跟闺阁中的时候一样。”
而唐婴也没管这么多,依旧在于氏身边腻歪起来:“好嫂嫂,难道你只喜欢我哥哥对你甜言蜜语,不喜欢我对你甜言蜜语吗?”
唐文运听此不由得咳嗽了起来:“唐婴,母亲尊前,不可这么没大没小。”
于氏也似喜非怒地羞怯起来。
反倒是唐王氏这时候笑道:“无妨无妨,我就喜欢我女儿这样,看得出来,你们陆家没亏着她。”
唐婴则朝自己哥哥吐了吐舌头。
因唐王氏这话是看向陆远的。
所以,陆远笑了笑,回了一句:“母亲说的是,唐婴也是和嫂嫂一样能干,是个贤惠懂礼的,只是回了唐府,才归了女儿本来的样子,为的是讨母亲你喜欢,这是她的孝心。”
陆远这么说,唐王氏很满意。
而于氏也很满意,毕竟陆远这话暗里也夸了自己。
唐文运也很满意,心道你个陆远倒也会说话,把我妹妹和我妻子都给夸了。
唯独和陆远一起许久的唐婴最聪慧,知道陆远话里的意思,不禁掐了陆远一下,低声道:“陆郎,你瞎说什么呢。”
“我瞎说什么了,你难道不能干?”
陆远低声忍痛回了一句。
“不理你了。”
唐婴朝陆远撅了噘嘴,就又腻歪在于氏怀里:“嫂嫂,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我想和你说说悄悄话,正好我有事要求你。”
“哎哟,可别,你现在就说了吧,什么事。”
于氏推开了唐婴,说着又主动把唐婴抱在了怀里,爱抚如自己亲妹妹般地拂着唐婴的发梢。
“我听说,令尊不是在工部任郎中,管着通州铁厂吗,陆郎他现在清泉寨打算修一铁佛寺,顺便请铁匠开一个铁匠铺,为那些军户打制农具什么的,现在每个月需要不少的铁矿购买。”
唐婴说着就朝于氏眨七眼睛来,不停地放电。
于氏轻轻拍打了唐婴的脸蛋一下:“就知道你这丫头打了什么鬼主意。”
于氏说着就推开唐婴看向陆远:“叔叔,要多少铁矿?”
陆远这时候已经懵了。
据他所知,通州的铁厂可是朝廷如今最大的铁厂,每年运去通州的铁矿不知道有多少。
而如今自己眼前这位妻嫂的父亲居然管着通州铁厂!
要不是,唐婴如今说出口,自己竟还不知道。
陆远看向了唐文运,连忙使眼色,意思是自己不知情,自己只知道唐婴回来是说帮自己把这事办了,可没说是要打通州铁厂的主意。
唐文运只是笑笑:“无妨,这通州铁厂的官素来就有捎带铁矿卖的,就如这运进京里的漕船,自古就有人在这里面交带私粮进京贩卖一样。”
陆远这才明白了过来,敢情这假公济私在明朝不是什么新鲜事,便也只好回道:“这个要看嫂嫂能给多少?”
“我听爹爹说过铁矿的事,如今主要是卖给晋商,但既然叔叔要,那每月就先卖给叔叔一万斤夹带,卖给叔叔总比让这些铁矿出关强。”
于氏笑了笑道。
一万斤?
陆远差点没敢相信这个数字。
要是每个月有一万斤铁矿原料,自己的钢铁厂就不愁原材料了,自己也不愁装备更大规模的军队了。
陆远忙向于氏道了谢。
但与此同时,陆远想到于氏刚才的话也不禁心里唏嘘,果然这明清之争的背后没那么简单,朝廷官员倒买倒卖就不说了,晋商还把铁矿往关外卖。
大明想经济封锁满清都不行,强大的生产力反而便宜了外敌。
商人重利,甚至很多人也把经商赚钱视为名正言顺,认为只要不违法就行,可有时候商人重利真的会给社会造成灾难。
毕竟人类社会毕竟不是动物世界,不能只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要想避免战乱,就得维持基本的平衡,得利者必须有所克制,让出一些利益让失利者得以生存,至少要服从整个国家的利益,这样才能保持稳定,获得和平,不然一旦规则因为生存出现危机而被破坏,那个时候就不管你合法不合法来了,只论你值不值得被抢。
陆远现在无暇去谴责这个社会,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强大自己。
因而,陆远现在心里更多的是喜悦。
唐婴则比陆远还高兴,她不禁朝陆远挑了挑眉,问道:“陆郎,怎么样?”
“以身相许,我什么时候都可以,今晚,或者待会午睡的时候?”
陆远低声笑着说了一句。
“还是等你给我写诗的时候再说吧”。
唐婴哼了一声。
“诗,诗,诗有那么重要吗,等以后我让你诗个够”。
陆远说了一句,就继续喝茶。
而这边唐婴则也继续给于氏撒娇卖乖,于氏也笑道:“才嫁过去几天,就知道为夫家想了,母亲真是白养你了。”
“哪有,我可是天天惦念着母亲和嫂嫂的。”
唐婴嘟嘴说了一句。
唐王氏也高兴不已,把唐婴叫了过去,揽入怀里心肝儿地叫了起来。
陆远看着这一幕,倒有些羡慕的热泪盈眶起来。
但一想想到了崇祯十五年,建奴屠临清的时候,他又不羡慕了。
陆远在唐府待了半天,因唐王氏挽留,便与唐婴在唐府过夜。
唐婴果然要和于氏一起睡。
这陆远自然不能陪着了。
“陆远,今晚你我两人抵足而眠如何,谈谈?”
唐文运这时候走到陆远这里,笑着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