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现在有些着慌起来,他现在眼里只有粮草,至于什么多罗贝勒岳托,他现在可没心思去在乎一个本身就没多少日子可过的人。
因为只要这建奴的粮草没了,多尔衮围攻卢象升的大军就会主动撤退。
毕竟建奴也不是搞后勤多么出色的军队,入关作战也与流贼没什么区别,都是就地打粮。
一但这批粮草没了,建奴只能重新打粮,而周边府县粮草也被建奴打得差不多了,如今建奴要像有更多粮草,只能去更远的地方打粮,就得花费更多的时间,可这么多建奴人马要吃饭,哪里有这么多时间和体力去数百里外打粮,那样无疑可以给明军更多各个击破建奴的机会。
而且建奴也不可能在关内待太久,他们是一个亦兵亦农的政权,入关的建奴几乎占了政权的全部人口,如果这些入关的建奴不及时回去,建奴政权的农业生产都要成问题。
但陆远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这次攻打晋州城的确太仓促了些,只想着打岳托一个猝不及防,却忘了提前搞清楚建奴的粮草集中点。
看着满城到处都是火焰烟尘,他不知道建奴会不会趁乱成功把粮草转运走。
砰!
这时候,突然的一道白光划破漆黑的夜空。
陆远立即笑了起来。
“官爷,是西城门方向!”
张嘉峻立即兴奋地对陆远说道。
“我看见了,张参谋,你立即带上近卫连去援助他们!”
陆远吩咐道。
“可官爷你身边”,张嘉峻回道。
“怕什么,我还有费叔的骑兵局,先烧建奴的口粮是正经!”
陆远这么一说,张嘉峻便带着近卫连忙赶了过去。
与此同时。
威武军各连队都迅速朝西城门方向赶了过来。
只是可怜了城内的无辜百姓,依旧还在被一些杀疯成魔的建奴屠杀着。
可威武军兵力有限,实在无暇顾及这些百姓。
岳托也呼吸急促看着突然亮白一片的西城门方向的夜空:“不好,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威武军是怎么知道的这么快的?难道是?难怪,陆远的威武军会突然来攻城!混账!”
岳托气得大吼一声:“根瀚!带上本贝勒的亲兵,把晋州城的乡绅大户给,给本贝勒全部杀了!全部杀了!快去!咳咳……”
岳托情绪激动地都猛烈咳嗽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他想得太多,还是因为事情紧急而失去理智再加上人在病中本就情绪不稳,一时间竟怀疑是威武军勾结了城内的乡绅大户,导致自己如今陷入如此危局。
当然,这也跟这些乡绅大户太不值得人信任也有关系。
此时,熊知远手底下的一名长矛手走了进来:“队正!外面有信号弹了!”
“滚蛋!别叫老子队正,老子现在是伍长!老子看见了,这周老九是属老鼠的,找东西比谁都厉害,眼睛贼得很,黑灯瞎火的也能打黑枪,这大晚上的果然也让他这么快就找到了!”
熊知远说着就把这严鼎给咔擦一刀解决了。
“队正,不是,伍长,你这是?”
这名长矛手问了一句。
“不灭口,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去找个建奴的尸体来,丢在这里,到时候就说是建奴杀的他,老子要是建奴的头头,走之前肯定不会放过一个人,包括这些大户!”
熊知远冷冷一笑,就站起身来,吩咐道:“去西城门外!”
……
西城门这边。
李有来和周老九等已经和这巴牙喇章京葛杰等建奴交上了手。
一时间重箭撕裂着仁青巷的巷道,铅弹在粮车上横飞。
在有建奴披甲兵倒下马的同时,也有威武军的战兵倒在了地上。
血与烟尘时不时地飘洒进空中。
砰!
此时,巴牙喇葛杰持着狼牙棒冲了过来,狠狠地砸向了火器手兼第三局第一连第二队的第三伍伍长周老九。
周老九身边的一刀盾手立即持盾来挡,却被这葛杰给击碎盾牌,连其头盖骨都被这葛杰给击碎!
血水溅洒到了周老九脸上。
周老九气得把热的滚烫的燧发枪举了起来,继续咬牙就要朝这葛杰开枪:“狗鞑子,我日你祖宗!”
这巴牙喇葛杰直接将八十斤重的狼牙棒再次朝周老九扫了过来,还侧身躲避了周老九燧发枪。
铿!
李有来这边好几个火器手没有周老九厉害,而且有几个很早就身中数箭而亡,所以他这个队此时遭遇的建奴冲击压力更大,已损伤大半,建制与阵型完全被打乱,如今见这个一直未死的建奴巴牙喇欲杀周老九,他作为队正,竟直接跑过去直接替周老九做起了刀盾手。
毕竟以前他和周老九就是一个伍的刀盾手,那时,他是刀盾手,周老九是火器手,熊知远是长矛手,早已习惯了为彼此格挡,很有默契。
因而,现在这李有来也没有丝毫犹豫,持盾就和那葛杰的狼牙棒来了个硬碰硬。
咔擦!
李有来听见了自己左臂骨折的声音,钻心的剧痛直接漫延至他的肩部,但他还是保持着这个动作,单膝跪在地上,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肯定是建奴所谓的巴牙喇,肯定还是什么巴图鲁勇士,因为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在与之互撞时而力有所不怠,甚至他感觉自己口里都有了腥甜之意,尽管他右肩已经受伤,但他还是把右手的钢刀挥砍了过去,当即砍断了这巴牙喇葛杰坐骑前蹄。
这巴牙喇葛杰此时也觉得虎口在撞了李有来的盾牌后虎口有些发麻,但他还是咬牙将缰绳一扯,让自己的坐骑前蹄离地,他已经猜到李有来会砍他的坐骑马蹄,在其坐骑前蹄腾空而起,而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之时,这葛杰就持着狼牙棒再次朝李有来砸了过去。
噗呲!
李有来头部被砸中,鲜血汩汩地七窍流了出来,两眼瞪得大大的。
“李大哥!”
周老九急吼了一声,直接拔出自己身上作为紧急情况下才用的雁翎刀在葛杰与其坐骑一同摔在地上时就砍了过去。
这葛杰立即伸出手抓住了周老九手里的雁翎刀刀刃,使得周老九久久砍不下去。
周老九此时如发了疯一般,干脆丢了雁翎刀,趁着这葛杰没反应过来,朝葛杰扑了过去,一把匕首从腰间抽了出来,狠狠地扎在了这葛杰的喉部。
这葛杰喉部汩汩地开始往外飙血,然后这葛杰又蹬了几下腿,眼睛不再动弹。
跟在葛杰后面过来的建奴披甲兵都愣了,看着满脸是血的周老九,连其坐下战马都打起了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