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宋吴边境。
茫茫江面上,晨雾弥漫,百舰争流。
一望无际的旗帜迎风烈烈,东吴水师跨江而来。
对岸的宋军水师派出一艘战船,来到江面,上面以为将领喝问道:“来人止步,此乃大宋地界,尔等越界了。”
“我主闻听北漠女贞南下,大宋北方沦陷,而江南道贼人方腊趁机作乱。一来为中原安危,二来替陈武报仇,我东吴出兵剿灭方腊,此事已经知会宋廷,尔等只需放行即可。”
东吴水师船队中,有一艘龙船,周瑜坐在船头,扶膝而起,大笑道:“大宋乱了,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正好曾经出兵攻打方腊,可谓名正言顺。江南道这块地盘,早晚是我东吴囊中之物。”
船上一员大将,面色阴郁,眼神坚毅,正是甘宁甘兴霸。
周瑜回头一看,笑道:“甘将军,这次你可要亲手复仇才行。”
“都督放心,我必活捉方腊,生擒王寅。”
甘宁在明教手里吃了大亏,差点全军覆没,还折损了东吴两员大将,让他成为整个六朝的笑柄。
东吴甘兴霸,偌大的名声,被一个水寇击败,实在教他抬不起头来。
好在报仇的机会来了,这一次他铆足了劲,要跟明教的人见一见真章。
上次的失利,甘宁并不服,他和自己的手下都太轻敌了,而且大宋完全是帮了倒忙。
他看向对面的船只,凝声道:“大都督,他们好像并不打算让开。”
周瑜眼神一厉,道:“那就强闯过去,他们只要有一个人先放箭,便擂鼓还击!”
东吴的船队,浩浩荡荡从江面开了过去,在宋军水师营中,一个武将来回踱步。
他叫刘梦龙,是大宋水师的实际训练者,眼前这个主帅是李宝,乃是文官出身,因为贿赂蔡京,反倒压在刘梦龙的头上,是大宋水师都督。
刘梦龙走到主帅座位前,扶着大宋水师李宝的肩膀,问道:“将军,就这么让他们过去么?”
李宝神色一黯,有些畏惧,小声道:“他们是去打方腊的,总归是友军,不好开战。”
“嗨!”刘梦龙一拍手、一跺脚,转身摔门而去。
两个亲信党世英、党世雄围了上来,问道:“怎么样,打不打?”
“打打打,打你娘的腿,这个也不敢打,那个也打不过,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大宋朝算他娘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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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古山脉,唐宋边境。
唐军大帐内,营中士卒正在收拾寨子,准备开拔。
大唐军神李靖没有去荆襄一带凑热闹,而是留在了此地,至于荆襄驻扎的是秦琼。
秦琼虽然也是战功赫赫,但是和李靖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这也说明了,唐皇李世民没有把公认的六朝火药桶荆襄放在第一位。
与之相比,他更关心大宋的乱象。
随军书记虞世南叹了口气,说道:“国公,宋廷婉拒了我们出兵的想法,若是贸然进军,越过了唐宋边境,会不会...”
李靖呵呵一笑,说道:“宋廷虽然不允,但是我们哪能看大宋百姓在女贞铁蹄下受苦,那可是我们的同胞,都是炎黄血脉,看他们流血受难,陛下哪里能忍受,你我又岂敢作壁上观。”
虞世南撇着嘴摇了摇头,这些话给别人说说就算了,怎么对着自己还装起来了。
大唐觊觎宋境的肥沃膏庾地不是一天两天了,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其实不光是大唐,六朝中除了大宋自己,谁不眼馋这个富得流油的大宋。
唐军排成一字长蛇阵,在山麓中前进,向着宋土行军。
李靖眼中闪烁着异彩,深深望向汴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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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赵构府邸,在汴梁的西街,一个僻静的巷子里。
门口停满了侍卫,很快,陈显面色古怪走了出来。
他走到一个马车旁,车帘拉开,陈显和里面的人小声交谈了一会。
马车掀开帘子,蔡京迈步走了出来,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康王府内。
“王爷呢?”
花厅中,一个下人轻轻呼唤道:“王爷,王爷?快醒醒,太师看你来了。”
躺在下人怀里的赵构,身穿一袭丧服,哭的满脸是泪。
他悠悠醒了过来,看见蔡京,未语泪先流。
“殿下,节哀。”蔡京安慰道。
赵构伸着手,颤颤巍巍地说道:“太...太师,父皇他....哇~~~~~”
赵构说不到半句话,放声大哭起来,哭到伤心处老泪纵横,鼻涕乱甩,双手捶地。
这一套下来,赵构咯吱一声,抽了过去,倒在下人怀里,又晕死了过去。
有一个王府的内侍走了过来,小声啜泣道:“太师,王爷他又伤心地晕死过去了。自从知道陛下驾崩的消息,王爷已经晕死过去八次了。”
蔡京没好气地站起身来,这些皇子平日里看不出来,赵佶一死全成了孝义无双的人了。
说到底,谁也不想当皇帝,因为他们觉得汴梁马上就要陷落了,逃命的时候,谁是皇帝谁倒霉。
所以留在汴梁的几个皇子,人人都成了大孝子,见到人就哭的昏天暗地,甚至抽死过去。
也不怪他们这么害怕,北方寥廓的疆域,竟然只抵抗了半个月,就被人突破到汴梁来了。
正进门,李渔捂着脑袋,一阵心累。
他没有想到,蔡京老贼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都想扶九皇子赵构继位。
这赵构平日里名声在外,是最老实的一个皇子,自然也就是最好控制的一个。
打死赵构也没想到,有一天无能软弱,也成为了他的一个有点,让他一下成为了香饽饽。
国师和太师抢他一个,这是多大的面子,可惜赵构并不打算收下这个面子事。
事实上,一听到让他继位当皇帝,赵构第一时间就是学他哥哥,装晕装死。
这种大孝子的行为,李渔没有多少的意外,赵构的胆子还是这么小。
“眼下怎么办?”林灵素问道。
李渔走到栏杆处,看着汴梁城外,依旧在冒着浓烟的地方,慢慢说道:“接下来?此一时彼一时也,接下来我看不如直接扶福金上台吧。”
“不等了?”
李渔颔首道:“局势糜烂的太厉害,我们等不起了,就怕周围的国家不安分,来搞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