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纯美的哑忍欺辱和她的黯然泪下,都被躲在暗处的林子坤看在了眼里。
他才是这部戏背后真正的投资人,那个所谓的投资方领导,不过是林子坤名下众多公司其中一间的负责人,说白了就是林子坤高价聘请来的职业经理人。
此人依仗林子坤赋予的一定权利,数不清跟娱乐圈里多少的女星有过风花雪月的男女情事。
这一点连宋倩也不知道,她通过色诱这位领导,拿到了这部戏的女主角。
领导又被宋倩反利用,利用手中的职权迫使导演同意许纯美出演该剧的女二。
本来领导最初也是犹豫的,许纯美和林子坤的关系,谁人不知?他可不想蹚这趟浑水。
但宋倩巧言令色,奉承激将,加以色相惑人,无所不用其极。
领导在美色和恭维之下昏了头脑,干了这件拿起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的蠢事!
导演原本顾及良多,觉得请许纯美出演该剧,无异于自找麻烦。
但他迫于领导威严,只得就范。
反正他为拿投资,给谁演都是演,何必得罪投资方的领导呢?
于是在拍摄过程中,对宋倩颇多关照,对她刻意为难许纯美一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子坤对于这些人的把戏心里门清,就宋倩这点雕虫小计岂能瞒得过他?
起初他是默许的,许纯美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妄为,是该有所惩戒。
让她吃吃苦头,碰碰钉子,受点教训也是好的。
他要让她明白,当初要不是有他林子坤照着,是人给她三分面子,她想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混出点名堂,谈何容易?
何况人出来混,为各自利益权衡利弊也无可厚非。
就好像自然界中的生物链,形成了一物降一物的现象,维系着人与人之间的平衡。
而他作为生物链的顶端,在不触及他个人利益的前提下,他要做到的就是尽量保持住这种生物链的平衡。
一旦某一方出现失衡,抑或触及他的底限,他就要出手干预了。
刚才那一幕,宋倩的无耻,许纯美的倔强,导演的纵容,彻底颠覆了他的观点。
他一个电话把领导和导演叫了过来。
那领导平时耀武扬威的,此刻见了林子坤,端的是俯首贴耳,阿意取容。
导演一看这情景,心里暗笑,面上仍旧是一副恭而敬之之貌。
林子坤假意关心此剧的进展状况,又细细查问演职人员的工作情况,询问他们在工作中是否存在棘手难题?
导演一一作了细致汇报,汇报中也是报喜不报忧,将前途描绘得一片光明!
领导则在一旁添枝加叶,帮腔作势。
林子坤眼神犀利地瞧着他二人,像瞧戏一样瞧他们在自己面前一唱一合。
这假、大、空的说辞,看的人都厌烦了,唱戏的人还表演得津津乐道。
导演汇报完毕,领导也闭上了嘴,林子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
兴许是导演发虚,又兴许是被林子坤的眼神震慑,导演眼睛飘忽不定,不敢直视林子坤的眼睛。
二人这么一番表演,林子坤感到极其厌倦,话也懒得说,直接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这二人一出得他办公室,不约而同地抬手抹抹额头上的汗,两人都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他二人都是人精,怎会不明白老板的用心?
老板日理万机,哪会真正关心一部剧的拍摄,又怎会关心演职人员的工作情况,还不是因为这部剧中有许纯美参演?
老板这是向他们敲山振虎呢。
看来老板对许纯美依然旧情难忘。
那么这两人自然就知晓今后该如何行事了。
自此,导演逢见许纯美都是笑脸相迎,说话客客气气、言行恭恭谨谨。
反而对宋倩,倒有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导演对这两人态度的反转,令剧组某些善于见风使舵的工作人员摸不着头脑。
这些人的行事准则是:导演待见哪位,他们就奉迎哪位。
因为连导演都得给几分颜色的人,不是难以请到的大腕巨星,就是背后有撑腰的大人物,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许纯美自己也很纳闷,但她也懒得去追究、计较,爱谁谁,爱怎怎,反正她已看透了这些人的嘴脸。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好好把戏拍完,散伙走人!
宋倩也憋着一肚子气,跑去找导演刨根问底。
然而导演对她还攒了一肚子火,心想要不是你给我惹火上身,害我得罪了大老板,疲于应对这些麻烦事,否则我只管好好拍我的戏就是了!
我还没找你麻烦,你倒反过来向我兴师问罪?
于是导演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没好气地对她加以提醒警告了一番。
这天收工后,许纯美正准备离开,宋倩慢悠悠地向她走来。
“什么事?”
她眼皮都不抬一下。
宋倩皮笑肉不笑。
“你真有一手,都给帝豪太子爷戴绿帽了,他居然还颠儿颠儿地跑来护着你。”
“你什么意思?”
许纯美大惑不解。
不过她是真的很讨厌宋倩这一脸假腥腥的笑,从骨子里讨厌。
“哟,还跟这儿装胡涂呐?”宋倩满脸鄙夷。
“这林大公子也是,骨头贱。
人家天天把另一个男人放心上,连求婚戒指都天天挂脖子上戴着,到处招摇,生怕别人不知道被未婚夫抛了。
可林大公子还上赶着巴着讨好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
被别的男人玩剩下的货,怎么就那么招他待见呢?”
许纯美恨得牙痒痒,手心里攥出了汗,忍了半天才没再赏她一巴掌。
“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就滚远一点儿,别总喜欢给别人添堵!
俗话说‘好人不与狗斗’,你懂这个道理吗?
估计你也是不懂!像你这种脑残,别人躲你唯恐不及,你却围着人家乱吠!”
刁蛮的许纯美含沙射影地将她臭骂一顿,宋倩听得不明不白。
本来头脑就不灵光,加上反应迟缓,许纯美又叽哩哇啦讲得极快,一时半会儿没能理解她话中含义。
但什么狗吠、脑残的,听着就知道不是好话,指定是在骂她。
她气得脸色发白,一时语塞,哼唧了半天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