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磊看不过眼,便出手为她抱打不平。
起先,他也只是好言相劝,但那几个暴孩子听不进去,连他也一起打。
于是,他就动了手,打跑了那几个男孩儿。
叶磊也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溢血。
但他依然冲着伊莲友好地伸出手:“我叫叶磊,你呢?”
伊莲面无表情,依然敌视着他,紧闭着双唇不说话。
叶磊把手缩回来,抹干净嘴角的血,像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对她承诺:
“别怕,我也是个孤儿,从小没有父母。那些人爱说什么说什么,你别理他们,也别当真。
以后咱俩作伴,我保护你,看谁还敢欺负你!”
说着,冲着她灿然一笑。
伊莲的心彻底暖化了!
有多久了?自从母亲离开以后,有多久没有人对她发出过这样真心的笑了?
那一笑,伊莲永生难忘,铭刻在心。
正是他的这个笑,重新点亮了她心中熄灭已久的那盏灯,重新唤起了她对爱和温暖的渴望,也彻底俘虏了她的心。
她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看。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笑起来更加好看!
渐渐地,她的眼神由怀疑、警戒,变成了友好、温顺,她竟冲着他咧嘴笑起来。
从此,叶磊将这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儿带回了家,腾出一间小屋给她住。
伊莲也从心底里爱上了这个正直、善良、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儿。
她同时为这个家带来了新的活力。
她给兄弟俩做饭、洗衣、打扫房间,兄弟俩则像哥哥一样,关怀着她、宠爱着她,如同爱护着自己的一个小妹妹。
她也为了他,逐渐地发生了改变。
她不再做假小子了,她渐渐地留起了长发。她开始习惯穿裙子,学会了化妆,保养自己的身材。
在她身上真真正正体现了一句话:女为悦己者容!
她关心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喜怒哀乐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一路走来,她见证着他多桀的命运,坎坷的人生,陪伴他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人生低谷,亲眼看着他从一个阳光灿烂的少年,蜕变成一个忧郁冷酷、沉默寡言的男人。
这一陪,就是十几个春夏秋冬。
他生病了、受伤了、醉得不省人事了,都是她整宿整宿不合眼,照顾着他。
渐渐地,她的生活半径里就只有他;她的眼里、心里就只容得下他。
他已经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后来,随着他们慢慢长大,各自有了自己的心思,叶磊慢慢体会到伊莲对他的这份心意。
可是从始至终,他都只把她当成妹妹,是那种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挚亲!
但却从未有过他念。
“很难过吗?”
许纯美见他神游了良久,实不忍心打扰他。
他一怔,看她一眼,轻轻苦笑,黯然而道:
“这辈子,我亏欠最多的就是她了!”
她与他十指紧扣,遥望着伊莲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
“她是个好女孩,一定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无论如何,我们终于得到了她衷心的祝福!”
两人相视而笑。
正所谓:“往事如烟过,一笑泯恩仇。”
过往的仇与恨、怨与愤,就让它随风而逝。
唯有真爱,让彼此情牵一处、心心相印!
总共在医院呆了十来天,叶磊闷得浑身快生锈了,这两天执意要出院。
可是许纯美不放心,坚持让他再多观察几天。
“在这儿呆着也是观察,回家观察不是一样?整天除了吃睡就没别的,我全身都快长毛了。”
他苦着一张脸,作好了力争到底的决心。
许纯美很是纠结,瞧他样子,是真在医院呆不下去了,勉强把他困在这里,心情不好说不定还影响身体康复。
可是现在就出院吧,其他的外伤还好说,头部的伤是最大的隐患。
医生反复强调,他头颅的创伤不可掉以轻心,要严密观察,一有不适随时应诊。
这事快成许纯美的一块心病了,她本想着再留院观察个十天半月,可是叶磊老吵吵着要出院。
叶磊见她犹豫不决,知道她又要无视自己的申诉了。
他紧抿嘴唇,锁紧眉心,充满委屈地瞧着她,向她做着无声的抗议。
许纯美见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一下子软了。
“这样吧,你可不可以出院不是我说了算,咱们先问过医生。
如果医生允许出院,那咱就出;如果医生说不行,那就由不得我了。”
她说罢,两手一摊。
正说话间,主治医生恰巧进来,例行查房。
叶磊立刻迎上去,恭恭敬敬将她请进来。
主治医生一头雾水,诧异的目光看看许纯美。
许纯美忍俊不禁,心想为了能出院,也是豁出去了。
主治医生给他做完各项检查,又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
叶磊一一抢着回答,精神饱满,声音宏亮。
医生查完问完,心里的雾水仍未消除。
她侧头看向许纯美,向她寻求答案。
许纯美撇嘴一乐。
“他想出院,我说要听医生的意见。”
话语间,许纯美快速向医生挤了挤眼睛,医生会意,跟波流转。
两人这一来一去,在不经意间迅速完成,直把个叶磊蒙在鼓里。
叶磊一听,许纯美已摊牌,立刻提起精神,等待医生的意见。
主治医生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面貌。
“你的伤势这么重,才住了几天怎么行呢?我们要对你负责,后续还得继续观察……”
叶磊听出她话里的苗头,心里拔凉拔凉的,不等医生说完,就急着抢话:
“我已经好了,不信你看。”
他从床上站起来,又抻胳膊又蹬腿,还绕着房间疾步走了几圈,边走边说:
“医生,你看,我这不全好了吗?
再说了,观察也可以回家观察嘛,不一定非在医院,是吧?”
许纯美抿嘴偷乐,医生也暗自好笑。
只听他又火急火燎地说:
“我身体都康复了,干嘛还呆在医院里?在这里跟坐牢也差不多!”
“照你的说法,我们整天在医院里上班,岂不是天天坐在牢房里了?”
医生板起脸孔反问他。
“那不一样,你们是救死扶伤,白衣天使。而我呆在这里是给天使平添麻烦。”
这下医生和许纯美都绷不住了,“扑哧”乐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