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米琪渐行渐远的身影,许纯美心情十分低落。
米琪的话即表明她不会放手,又挑明她们之间盟友的关系已经瓦解,由同盟变为敌对。
这算是正式向她宣战了?
多年的闺蜜情,因为一个男人而大伤和气。
戏剧中如此俗套的剧情,竟然在她许纯美身上真实地发生了!
站在外面发了会儿呆,她返回病房的时候,发现叶磊已穿好鞋子,从床上站起来,正要走动。
许纯美吓得魂飞魄散。
她飞也似的冲过去,按住他。
“你做什么?你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吗?”
因为急切,声音都变了调。
他也吓一跳,脸微微泛红,吞吐着说:“我……想起来走走……”
“走走?”
许纯美挑起眉毛,真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忘了伤口痛的时候了吗?忘了你昏迷几天几夜沉睡不醒了吗?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面对着她的诘责,叶磊有些口呐。但是生理上的急迫,让他刻不容缓想要下床。
于是他不得不讨好她:“躺了这么久,浑身酸痛,我想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就一会儿……”
她把他按回床上坐下来。
“不,可,以!”
她一字一顿简明扼要阐明观点,态度坚决。
“你给我乖乖躺回去!”
他不顺从,回嘴道:
“医生不是说了吗?适当下床活动,可减少并发症的发生。”
虽在强辩,声音却有些发抖,面上还带着一丝隐忍的痛楚。
她圆碌碌的眼睛瞪牢他,丝毫不妥协。
“医生是这样说过没错。但是你术后才多少天呐?到今天才第七天!再过两天,会让你适当活动的,你不必急于一时。”
“有些两三天就下床了,更有术后第二天就下床的。”他还在强行狡辩。
“你能跟人家比吗?人家那是小伤小痛。你伤势多重?手术多大?流了多少血?又害我们担惊受怕了多少天?”
她说着,泪水已涨满眼眶。
叶磊低下头去,小服气地小声嘟哝:“看来还是生病比较好,生病的时候你会温柔许多。”
“你说什么?”
许纯美真是想打他的心都有了。
那些天的殚精竭虑、惶恐不安复又重新燃起心头,他却说得如此轻松!
她狠狠地瞪着他,扬起手来向他挥去。
在手要落下的那一刻,想到他还是伤痛未愈的病人,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又缩了回去。
叶磊佯装出很怕的样子,双手抱住脑袋,眯着眼睛偷瞧着她。
她被逗得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噗嗤”乐了。
他见她笑了,趁机央求起她:
“我就下床一下,就一下,真的!不出去外面,就下个床,我保证。”
他一边说着,一边强行要站起来,面上胀得通红,表情看上去十分难过。
许纯美立刻紧张起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你只要让我下去一下,很快就好了......”
他口气焦灼,身体变得僵硬起来。
她按住他。“不行,伤口还没彻底长好,不能掉以轻心。我去找医生!”
她转身想走,却被他叫住。“别!你找医生干嘛啊?哎......哟......”
他脸上的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
她立刻回转身来,关切地问:“你到底怎么了?表情跟便秘似的?哪里不舒服吗?还是伤口又痛了?”
只见痛楚之下他额头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叶磊说不出话,只一心想要下床。心想:我不是便秘,但也跟便秘差不多。
许纯美见他手按住腹部,弯着腰直不起身来,脸上憋得红里透着黑。
她顷刻间明白了他非要下床的意图?
早上撤掉了体内的导尿管,看样子他是被尿憋住了。
她心中暗笑,面上却不露痕迹,竟起了要捉弄他的坏心思。
“你非要下床干嘛呀?这样吧,你要实在躺得累了,我扶着你坐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现在比之前好多了,不像前几天,一动都不能动,最苦的时候都熬过来,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再坚持几天,等伤口完全长好了,到时候你想蹦想跳都没人管你了……”
她喋喋不休唠叨个没完,叶磊听得就像孙悟空脑袋上的紧箍咒,被唐僧念得一圈紧似一圈。
“我......我就下去一下,一下就好......”他口齿都已含糊不清,只一味地挣扎着要站起来。
许纯美强憋住笑意。
“那你告诉我,你非要下床做什么?理由合理的话,或许我会酌情考虑。”
“我......我......哎......你怎么不迟点再进来......”
他结结巴巴模样可笑,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许纯美做出茫然无知的表情。
“我要尿……尿……”
实在没辙了,他从嗓子眼儿里哼出这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到。
“要做什么?我听不清,你声音太小了。”
许纯美故意为难他。
叶磊抬起头,一脸气急,眼眶里似乎都有泪花在打转了。
“我要尿尿!”他字正腔圆重复一遍。
她一脸恍然大悟。
“尿尿啊?那干嘛不早说,耽搁这么久,憋炸了可咋办?”
他连气带胀满面通红,却拿她没辙。
许纯美蹲下身,从床底下拎出一个尿壶,递到他面前。
“呶,尿吧。”
叶磊傻傻看着她,一声不吭,只是脸上的表情难受得要命。
许纯美手里举着尿壶。
“看什么看?不是要尿尿吗?”
他一脸哀求的神情。
心道:大小姐,你就故意整我吧!
看着他的样子,她忽然很心疼,语气温和下来。
“你害什么臊啊?生理需求是很正常的啊!你是病人,我照顾病人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啊。
你若不是生病,还享受不了这种待遇呢。
呶,自己拿着。”
叶磊无奈,他已忍不了了。
伸手接过那尿壶,拉过被子遮在身上。
许纯美抿嘴一乐,手跟着伸进被子里来。
“你干嘛?”
他正解开裤腰带,想把手伸进去,见她的手突然伸进来,急急地把裤腰遮上。
许纯美大大方方地说:“帮你脱裤子啊?难道直接来的?”
“不用!”他轻轻侧过身子。
“我自己来。”
他一手拿着尿壶,吃力地抬起屁股,一手去脱裤子。
却因为姿式难拿,身上有伤,使不上力,动作又不协调,拉扯得伤口有点痛。
裤子却怎么都脱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