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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将她入棺后,他魂不附体、呆若木鸡地站在一旁,怜心的哭诉声飘到耳旁,才让他惊觉姜未晚没有理由以死明示,她非推倒谭蝶儿的凶手,更没有理由因为不堪受辱就去死。她的生命力那是杂草状的,岂会突然变枯萎。上前推开姜未晚棺木,蓦然发现棺材中空荡荡地。

果然唱了出空城计,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姜未晚一定去了东屋。

到了西厢阁东屋外,见一个白影一闪一动,暗中还有个身影在推波助澜,他登时了然于心。轻点住华鹊的穴道,让她到树旁乘凉去,他纵身跃上屋顶,观看起她们的戏码。

姜未晚此刻已发现端倪,不由问道:“师傅呢?”

秦烨颇有深意地凝视着姜未晚,“放心,本王留她有用,自不会动她。”秦烨暗忖,华鹊到底是他师妹,他岂会对她起杀心。

两人算是达成心照不宣地共识,秦烨先让人放出了姜未晚未死的消息,再带着姜未晚现身。然后就对陈太医和华鹊的诊断失误,做了些场面上的责备。

最倒霉的莫过于陈太医,因此被扣了一年的俸禄。谁叫自己学艺不精呢?

他还感恩戴德地叩谢王爷不杀之恩,让人哭笑不得。

秦烨回神,黑眸底闪动着危险的气息,语声却分外平静:“下个月,你们大景国的姑娘要来和亲了,到时你陪我到丞相府走一趟?”

“和亲?哪个公主?”

“张丞相的外孙女张萌萌,被世宗皇帝收为义女,赐封筝云公主,下嫁宁风曦。”

闻言姜未晚简直义愤填膺,“皇上怎么能这样?动不动就让人和亲。目前大景和大聂不是好好的么?”

“你冷静一点,这不是你们大景国皇帝的意思。”秦烨微微皱眉,目前这种状况也是他所不乐见的,他与宁风曦早晚都要有个了解,宁风曦娶了大景国的义公主,无余是壮大的势力。

“难不成是萌萌主动请缨要来和亲?

“你说对了,是她自愿的。”

姜未晚惊诧了起来,“她疯了,她怎么能嫁宁风曦。”

华鹊看着姜未晚神情有异,不由开口问道:“你不希望她嫁给宁风曦,为什么?”

“我是不希望我们大景的姑娘嫁到你们大聂来。”谋臣、权臣尚可,叛臣她从来都不看好。偏有萌萌那傻冒非要此君不嫁。

月朗风清,明净清澈的月色倾洒,清光流泻,意蕴宁融。结婚喜庆的消息却打破了夏夜的平静。

丞相府,议事大厅内。

宁风曦负手对窗而立,其父宁复在一旁苦口婆心劝诫起来。

“让他回收呈命吧。”宁风曦淡淡吐了句。

“曦儿,这是大好的机会。你娶了筝云公主我们和景国皇室的关系便更进了一步,你要想想这次迎亲有多少朝臣反对,如果不是景国坚持这婚事我们还拿不下来。这么好的事情,你可千万别给我出搂子。”

宁风曦扫了老父一眼,唇角微扬,泛起一个讥诮的笑容,“让婚姻成为政治工具,就像你们一样吗?”

宁复的脸顿时僵了起来,“风曦,你这是在指责、埋怨我们吗?要知道,我们别无选择。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只为光复大业。”

“大业,这些年来,你每天在我耳旁念着这两个字,我都听出茧子来了。”

宁复长叹一口气,沉默了片刻后,吐出幽深的话语:“曦儿,我希望你明白,我们都没得选择。”

“去回话吧,我不会娶张萌萌。”宁风曦打开素扇,垂首凝望着内扇面上的美人,如墨的黑眸底一片温情。

宁复无奈地摇头,转身而去。

秦王府内。

秦烨剑眉微挑,这次筝云公主张萌萌前来和亲的。

不知世宗皇帝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觉得在他这里吃不到定心丸了,就笼络起宁风曦吗?不管景国打什么算盘,对这场婚宴,他都特别的感兴趣。

星眸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他要查当晚夜探秦王府的是否是宁风曦,就要从宁相府中寻出蛛丝马迹。

三天后,秦王府东厢阁内。姜未晚难得出府,何况还是参加张萌萌婚宴,年少时,丞相夫人带张萌萌带姜王府玩,彼时,姜倾冷失手打碎了杜若雨的玉壶,污蔑是她打碎的。她让杜若雨罚了一整天不给东西吃,却是张萌萌递给了她两块上好的桂花糕。桂花糕之恩,让她没齿难忘。

难得故人相见,未晚亲自动手挑选起衣裳。她选了件浅蓝的绸裙,立刻被怜心淘汰了。怜心说的也对,出席婚宴,不能过于寒碜让景国的来使失了颜面。

为了彰显雍容华贵的气质,她挑了件紫纱绸裙。怜心为她上了妆,华丽的金步摇、银簪子插在云鬃上,更添贵气。原本清华的容颜上多了几许勾魂夺魄的妖媚风情,又不失落落大方的气质。

马车已备好,秦烨在大门口等她一同前去丞相府。

“王爷……”温婉动人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秦烨轻回首,瞥见打扮得娇艳的姜未晚,眼前一亮,心里却大为不快,姜未晚平时都是清淡素雅,不喜浓妆艳抹,此刻如此刻意为什么?为了给自己长脸?还是为了呈现给宁风曦看?思及此,秦烨登时沉下脸去,原想等着扶她上车,这回都免了。

“自己上了马车。”他随意吼道:“还愣着干吗?上车。”

姜未晚回瞪了秦烨一眼,这又是发了那门子的火?

“没有人搀扶,她只能自己慢慢爬上马车。”华美富丽的马车在道上,不徐不缓地向前……

丞相府外,临近吉时,两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停下,大家都好奇车上坐的人是何方神圣,竟然迟来。

第一辆车内走下来的是风尘赴赴的大将军,听到报童大喊一声:“大将军姚倾到。”

一个俊逸的男子从马车上跳下来,因为身着白色儒服的缘故,显得斯文俊雅,众人都瞪大了眼,光看外表,只会让人错觉这是个儒雅的文臣,他真是血战沙场的无敌将军吗?

因为今日刚到京城回复皇命,忽闻权相宁风曦大婚,便随意前来参加,自是来迟了,还有人比他更晚?

姚倾不由地对身后的那辆马车车主产生了兴趣,挺立的身姿微微一顿,褐眸落到那辆华美的马车上。

秦烨已步下了,伸手掀起珠帘,淡淡道:“下车!”

俊美的脸庞,是还是一贯的冷傲!

他这又生哪门子的气?扶人下车,也是这样的冰冷,姜未晚睁大了眸子一脸的不悦。

秦烨看在眼里,恼了,“今儿个宁相大婚,你可别失了仪,否则我定不轻饶!”

姜未晚微微蹙眉,这男人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失仪?她好端端地会失什么仪?简直莫名其妙!

姜未晚正想回嘴,轻抬眸,就对上一张儒雅俊逸的脸庞,两道清亮柔和的眸光朝着姜未晚所立方向凝望了过来。

秦烨也注意到了一旁,站立的姚倾。见到姚倾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姜未晚,秦烨微觉诧异,剑眉微蹙,警告味十足地瞪着姚倾。

姚倾微微浅笑后,便从容收回视线。

秦烨眸光微扬,姚倾是个威名远扬的将军,傲然不羁,为人清高,一惯如此。虽是他的下属,平素里与他偶而碰面就是彼此颔首,不过在战场之上对他倒是言听计从,对下属也是极为体愠。

国家正在用人之际,君子有容人之雅量,他自是不会计较一些虚礼。难得见铁血将军一笑,却是对姜未晚,真是让人匪夷所思,颇不是滋味。

一旁的副将对秦烨行了个礼,“严荣见过秦王爷,秦王妃。”

“严副将辛苦了,他日有机会到府上,我们再把酒言欢。”秦烨微微颔首,自己早前带暗卫潜入契国时,与这群将士打过交道,对他们自是不陌生。

“严荣谢过秦王爷!”副将举手复施一礼,“末将先行一步了。”

征战沙场的铁血将军姚倾,与未晚在大聂国见过一面,她被契尔寒带走时,还是多亏了姚倾一行人帮助,未晚是想回报姚倾一微笑的,思及她夺武林盟主一事,秦烨并不知道,解释麻烦,又碍于秦烨在场,就此作罢。

秦烨俊容平静,*揽过姜未晚,迈步走向丞相府。

站在内大门迎客的宁复,见到姚倾与秦烨这两个复国的绊脚石时,黑眸扫射出冷箭般的光芒,可到底是老歼巨滑的权臣,宁复很快地就欢天喜地上前迎客。

“哟,这不是秦王爷和姚大将军吗?贵客临门,快快有请!”

“恭喜,宁丞相喜迎筝云公主!”姚倾城微微颔首,还是一惯地淡漠。

“宁相大婚,秦王当然切之不恭!”秦烨星眸凌厉一扫,淡淡丢下话,揽着姜未晚举步进了屋。

宁复被秦烨那冰寒的眸子扫了眼,微微一颤,杆立在原地,牵强又别有深意地笑道:“秦王妃,即刻起,我就是亲家了。”

是啊萌萌来自大景授封公主,张丞相与父亲姜北又素有交情,她与萌萌算得上是同来是大景国的亲人。

见宁复唤到自己,未晚正想回首,秦烨却暗自加重了放在她肩上的手劲,姜未晚颇为好笑,他自己和风曦是朝政上的对头,就要全天下的人都把风曦当对头才满意吗?这男人

还真是小器,未晚无奈,只能置若罔闻地往前走。

一身便装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他天生散发着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他虽非大聂的一国之君,却在大聂黎民百姓心中有着无可取代的崇高地位。

“臣等宣见摄政王,摄政王妃……”

“末将宣见摄政王,摄政王妃……”

闻声而动,宾客齐齐跪了一地。

秦烨扶一虚礼,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都起来吧。本王是来恭贺宁相大婚的,可不是来抢风头,诸位同僚随意吧。”

“王爷,我现在想去看萌萌。”

“也好,去叙叙旧。”秦烨的手慢慢松开,姜未晚终于在他手下脱身。

走在宁相府内,目之所及,十步一阁,红瓦大院,屋檐相连,让姜未晚感叹,聂国真是财力雄厚,这丞相府都堪比景国的皇宫,雄伟华丽。

而此刻,宁王府议事大厅内,正进行着一场不为人知的纠结。

“我不会娶她的,让她滚回景国。”宁风曦薄唇轻扬着,吐出冷若冰霜的话语。

他面前站立着一个内敛的老妇人。老妇人沉声道:“属下前来传达宫主圣旨,请丞相以大局为重,切莫因为儿女私情,而毁了千秋大业。”

“宫主心中唯有千秋大业,可曾有过风曦?”一抹冷笑爬在那张俊逸的脸庞上。

“望少主以大局为重,体愠宫主忍辱负重之心。忍得一时,好赢得千秋万世之幸。”见宁风曦对宫主颇有不满和抱怨,老妇人苦口婆心劝说了起来。

“纵使一朝可脚踏万里江山,欲是孤家寡人,何谈幸也。”淡淡启唇,宁风曦还是一脸的冷俊。

“临行前,宫主特交待属下转告少主,宫主许予的重诺,无论何时都不会变。”见宁风曦不为所动,老妇人只能再次提醒他。

宁风曦低垂了墨眸,掩住眼中的憎恶,语声如冰:“胡扯,当我是三岁孩童吗?迎娶张萌萌,我与姜未晚岂有聚首白头的可能。”

见宁风曦冥顽不灵,老妇人反唇相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同理人之相依,贵在笼其心。少主若能赢其心,不管时事如何变化,端和郡主亦是你的。”

宁风曦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衣袖怒甩,带着压抑的愤怒转过珠帘,离开了议事大厅。

老妇人心中一颤,如果不是看在宫主面子上,就刚才自己的以下犯上,恐怕早被他凌迟处死了。

见宁风曦行色匆匆,老妇人又在心中感叹,铮铮英雄傲骨,亦难过美人关。唯愿这不是美人劫。

疾行而去的宁风曦此时已下定了决心,他要去退婚,纵然有违皇命,也在所不措。

初夏闷热的微风中传来一股清新的茶香味,让刚出了议事厅,正步入长廊拐角处的宁风曦微微怔住,墨眸朝前望去,那抹紫色的纤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全身一震,欢喜之色涌上眉梢:“未晚……”一道低哑的男声,饱含着复杂的情感,他轻唤了起来。

姜未晚抬眸,见到身着月白华服的宁风曦,心中惊诧,马上开口问道:“宁风曦,快要到吉时了,为何不见你身着喜服?张萌萌呢?”

她只关心张萌萌,他呢?她心中可有一点点他的位置?

宁风曦心中醋意微升起,淡淡启唇:“没有新娘?我不会和张萌萌成婚的?”

“你说什么?”姜未晚陡然变色,声音微扬,“你要拒婚?那是杀头的大罪,那萌萌该什么办?”

多少欲说还休的话,多少欲诉的心事,如今魂牵梦萦的人儿,就站在眼前,他怎可错过?宁风曦大手蓦然往前伸去,将她拉近揽入怀中,带着蛊惑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未晚,我好想你。”

姜未晚瞪大了美眸,心中一阵紧缩,宁风曦他说什么?他疯了吗?她本能地伸出柔荑用力去掰开他缠在自己腰上的手。

可是宁风曦搂在她腰间的大手,搂得更紧了!

姜未晚被吓住了,他怎么可以如此无礼呢?

姜未晚猛然抬头,迎上宁风曦如墨的眸子,恼怒道:“你快放手,你这样成何体统。”

宁风曦凝视着她的水眸,唇角柔和的弯起,勾出几分醉人的笑意,“未晚,我是认真的。我一直都是认真。”

“我也是认真的,你快放手,张萌萌还等着你一起成亲。”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有惊颤的震憾,他的眸子中满载着深情,这是多么不合时宜。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今生我独爱姜未晚一人,断无娶她人的可能。”坚定低沉的噪音,吐出了压抑多年的心声。

姜未晚脑子里一阵慌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秦王妃,我是有夫之妇。”

“不管你是谁的妻,我知道你是姜未晚,我深爱的姜未晚。”近在眼前的距离,只要她愿意迈出一步,无论前方是不是万劫不复的地狱,他都愿意一人去承受。

他低头吻上他日思夜想的红唇,反复、探寻着他渴望的柔软,她的俏脸因为羞愤而涨得通红,明眸之中腾起晶莹的水珠。

他一边吻着,一边注意观察她的表情,想从中看出她是否对自己有一点点的爱意。

姜未晚眼中的水花,让他怔住了,不由地停下吻,停下心中近一步的渴望,凝望着眼下惧然的女子,温声道:“未晚,我带你离开秦王府可好?我不想让他再欺负你。我不想你和他在一起。”

“宁相逾越了,王爷待我很好。”淡漠的声音中带着几许坚持。

她还在挣扎,而她越挣扎,宁风曦反倒搂得越紧,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你不要骗我,他是怎么虐你的,你瞒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我不想再放开你!”墨眸底还是那抹执拗的坚持。

“吉时,吉时快到了吧。”姜未晚无奈之下,只好俯身,低头在他的手背上咬了下去。她用力地咬着,咬出了血,他的大手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手面上传来的痛楚,没有让他哼叫出声,他却紧蹙着眉头,那不是因为手臂上的痛楚,而是因为心痛,他心爱的女人抗拒她的爱,让他心痛不已。

大手上咬出了痕迹,留下了一排深深地皓齿印,再咬下去,就会咬残。

姜未晚没有狠心往下咬,只是抬头擦起唇边的血迹,冷冷地道:“放手,你快放手。”

见他没有放手的意思,她急吼了起来:“你再不放手,我就死在你面前。我说到做到。你不要逼我。”

闻言,宁风曦微颤,他蓦然地松动了手……

姜未晚终于从他的钳制中脱开,她往后退了几步,隔开了几米,神情激动地对宁风曦道:“风曦,你一定要好好娶张萌萌,好好疼惜她,她可是为了你,不远千远万里而来,你怎么可以有负于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张萌萌被退了婚,以张萌萌的性子,断无活着回野恋国的可能。而宁风曦呢?他亦难逃重责。

宁风曦沉下脸,健躯一颤,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爱着眼前的女人,而她就这样残酷地践踏他的尊严吗?她要他去娶别的女人。

“你爱上秦烨?”宁风曦痛心疾首,唯一想到的只有这一句话。

未晚答非所问,“王爷待我好不好,那是我的家事,不劳相爷费心。”

宁风曦步步逼近,“很好吗?很好,你会昏倒在山脚下吗?很好,你用得装死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王府内的情况你都知道?”未晚心惊,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他在王府内暗藏着他的人?

“若不是怕耽误你的救治,那一晚,我就会带你走,我就不会让你再待在那个鬼地方。”他叹了口气,为何总是只差一步,只差一步的距离,拥有姜未晚人的就是他了。

“你居然冒险潜入王府,为什么?”似乎有些不确定,未晚淡淡启唇问。

“我只是想去看看你,我想你,喜欢你,除了你我还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事去冒险。”谋权、复国大有一大批的人马为他去效力,而姜未晚却只有一个,关于她的一切,他要亲力亲为地去做。

几时起?风曦几时起喜欢她了?

他的这份执拗,这份爱太沉重了,她无法回应,亦无法承受。

姜未晚皱起了柳眉,“相爷错爱了,未晚是福薄之人,承受不起。”

一句相爷,把他的心凌迟了。

像是冬日里,从温暖的被窝中走出来,却当场被人浇灌了一桶的凉水,让他冷得发颤。

尽管如此,他犹抱着希望低柔的轻唤道:“未晚,你一定要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吗?”

突然听到一阵轻咳,周围有人?姜未晚蓦然转身,低着头,朝着来时的路折返。

他想叫住姜未晚,只觉得话在喉咙里打结,竟发不出声来。他出只是杠在原地,竟没有去追寻这声音的来缘。

“曦儿,吉时已到,你快去更换礼服,拜堂成亲。”在宴厅里见不到宁风曦,宁复急得焦头烂额,急忙往后院寻来。

见儿子站着不为所动,宁复叹了口气,“曦儿,你这是爱她吗?可曾想过她的立场?而今这种局面,你要让她被千夫所指,万人所唾吗?今儿个你若拒婚,死得不只是你,是张萌萌,还有她。你是要一朝痛快,还是要朝朝暮暮相守,你自己掂量着吧。”

宁复言尽于此,便负手往议事大厅方向疾行而去。

婚宴大厅内,吉时已到唯不见新郎、新娘,就连退位的老丞相宁复都不在,不免让人议论纷纷。

姜未晚匆匆地往宴会大厅上折返时,因为低着头地缘故,她在小道口上,慌急的脚步撞到了一个身影,让她差点跌倒在地,就在她身子被重重掷后时,一只大手迅速伸了过来,接住了姜未晚。

“谢谢!”姜未晚站直了身子,暗自庆幸没有倒地,便出声言谢。

姜未晚就在抬眸看清撞到的人时,心里暗暗叫惨,真是倒霉撞上恶魔了。

秦烨一脸的阴霾,沉声问:“你不是去看张萌萌了么,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慌慌张张的?”

“还没见到,只是随便走走。”小手奋然地挣扎着,秦烨弄痛了她。

“只是走走吗?”秦烨冷冷地逼问着,脸上的愤怒,足以将人冰冻。

“王爷找我……”话才说到一半,正想讥讽秦烨时,一袭大红华服映入眼中。

宁风曦正朝这里走来,他想去拒婚的吗?未晚脸色煞白,美眸流转之中,心生一计,蓦然地掂起脚尖,伸起双手环上秦烨的脖子,吻上他凉薄的唇瓣。

娇嫩的红唇对碰,柔润的触感,温柔*,让他大惊,星眸大睁。当他意识到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宁风曦已从他身侧走过。

只觉得一阵轻风起,宁风曦的衣决在风中飘扬着。

宁风曦微蹙起俊眉,冷眼看着这一幕,心纠得紧紧地,除了沉重和哀伤的愁绪外,竟找不出词语来形容。

内心中无法克制的压抑,唯有运地轻功,在悄然地发泄,面上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同为高手、又旗鼓相当的秦烨,怎会不知宁风曦运用了轻功呢?

宁风曦在消耗着他的内力来隐忍着心中的愤怒,或许还有悲哀。

这种发现让他的心理稍稍平衡了点。

因为等不到宁风曦,众人恐有变,正聚集着欲往后院寻去时,发现了这么大胆地一幕。秦王爷和王妃正在拥吻着。

大庭广众下的拥吻,只有秦烨知道姜未晚的唇看似*地贴上自己,吻技却是那么地生涩,冰冷没有温度和感情。

他星眸染上炽热怒火,快速地解下缠在她肩上的手臂,迅速把她推离,扶正。

这该死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拿他当钯子,做出这种大敢无礼的事。

她的粉颊上迅速泛起红晕,羞涩地低着头,看似怯怯又极其*问:“王爷,还要吗?”

哇!

围观的众人都发起倒抽气声,秦王爷真是不同反响,当众索吻吗?夫妇俩还真是如胶似漆,看来秦王爷和姜未晚素来不合,貌似神离的传言,都是子虚乌有之说。

不知死活地女人,她竟然登鼻子上脸,如此戏耍他。

怒起,大手看似温柔地搂过姜未晚,实际上却运用了轻功,加重了缠在她身上的力道,那力道似要将她的香肩捏断。姜未晚眼中隐隐有泪,差些就尖叫出来。

秦烨抬头浅笑着,两人并排走了出去。

众人也不敢多加观望,便各自散去了。

站在角落里的老妇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姜未晚倒是个识大体之人,她这么来一出,好过她对少主相劝百句。

宁风曦此时已在大厅正中之上站立住。

今天的婚礼气氛太诡异了,让喜婆捏了把汗,她还是迎上去,怯怯问道:“宁相,吉时已到,婚礼还未举行,这……”

宁风曦芫尔笑着,“风曦感谢众位同僚前来参加婚宴,让众位久等了。”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众人安静了下来,姜未晚也屏住了呼吸,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中。

宁风曦的目光穿透了人群中的众人,落在了姜未晚身上。

就在众人探寻宁风曦目光所投的目的地时,宁风曦已收回视线,他接着道:“承蒙皇上赐婚,龙恩浩荡,风曦心中感激……”停顿了片刻,他几乎是暗咬着牙关,一字一句地道:“感激欢喜昨夜多喝了几杯,酗酒误时。”

宁风曦偏红,习惯着红袍,只是身上这件红袍非圣上谕赐的。

“新郎倌,快快去更换喜服,来接新娘子来拜堂吧。”喜婆见状,笑逐颜开,催起宁风曦。

见宁风曦没有移步的意思,喜婆机灵上前一步,朗声笑道:“皇上赐婚,天大的喜庆,时时刻刻都是吉时。众位大人,也不会介意多等一会,是吧?”

“恭喜相爷!”

“恭贺相爷和公主,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姜未晚顿时松了口气,抬眸的瞬间发现了宁风曦的目光正向她扫来,四目相对,他想传递给她的还是那种执拗,让她感慨万千,五味陈杂。

站在姜未晚身后不远处的宁复目睹了这一切,无奈又愤恨地黑眸落在姜未晚身上,他知道风曦是为了姜未晚而娶亲的,风曦不想被姜未晚的怨恨,更不想置姜未晚于危险中,才勉强同意娶张萌萌。

风曦对姜未晚的这份情愫,让他心惊胆颤。他轻叹了口气,已造成而今这种局面,他没有的选择,他必须找时间对风曦好好说教。

宁风曦被喜婆推着去更换喜服。

秦烨唇角轻勾,扬起一抹讥讽,“宁风曦喜欢你?”

“那与我何干?”姜未晚勾唇微笑,“王爷吃醋了?”

秦烨笑而不语,只将她放开,举步入席而坐。

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吹奏着喜乐,双红喜字,新郎身着大红喜服,潇洒健拔地立在堂中,祥和的目光,却有种近乎肃穆的味道,看不出一点喜悦之色。大红喜帕隐去新娘绝代风华的容颜,轻盈若雁的步伐,昭示着她的愉悦与羞涩。

观望着这场婚礼的姜未晚,心情却是分外地沉重。喜庆的场面在她看来,却是特别的凄凉和沉郁。

此刻明明白白地听到风曦的告白,让她不知该如何自处。

随着一声礼成,一声送入洞房。大聂权相的大婚,落下了尾幕。

一辆马车缓缓地驶往秦王府。只是一天,这一天于姜未晚而言,却特别地难熬。待回到东厢阁时,才发现自已的肩膀被秦烨弄得伤痕累累。难怪痛得难受。

待怜心给她上完药后已是深夜,她只能趴着睡觉。

三日后,张萌萌缓缓地步进了东厢阁,“未晚……”

“萌萌,”熟悉的声音,让正在刺绣的姜未晚一惊,迎眸时,看到张萌萌格外地开心,连忙放下绣花针,迎了上去。

姜未晚把她领到榻上,两个人坐下来后,便聊了起来。

“未晚,在大景宫时我就时常忧心未晚在王府内的生活不如意,可是这几日听府内下人传言,你和王爷夫妻恩爱,我真是十分高兴。”

姜未晚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淡然笑笑。恰巧这时丫环上了茶,未晚急忙请萌萌品起茶来,以转移注意力。

“萌萌,你和相爷新婚佳偶,还好吧。”未晚犹疑了片刻,才轻轻试探起来。

萌萌不知其中缘由,在未晚问及时,她本能地鼻子酸涩了起来,美丽的脸庞上带着幽怨她轻摇了摇头,“不好,一点也不好。”

未晚下了榻子,走到萌萌身侧安慰了起来,难道是相爷冷落了萌萌?

未晚继续装作不知晓缘由,顾自地说起来,“萌萌,你刚从景国而来,对聂国的风土人情还不了解,聂国的男人都高傲的很,好像我们这些个外族人,都欠了他们债似的,起初都是这样冷漠地,相处久了,慢慢地就会好起来。”

“新婚的那一天,他误了吉时。”

“新婚的那晚,他告诉我,他不爱我,除了感情我要什么东西,他都可以给我。他派了个总管给我,让我有事可以吩咐总管去办。之后,他就弃我而去。”

张萌萌哭了起来,声音悲凉无助。

姜未晚上前拿起锦帕,轻轻拭擦起萌萌脸上的泪水,只觉得对张萌萌有着难以言表的歉意和愧疚,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萌萌,那你有何打算?”

“那日他误了吉时,我焦急地在等,我当时想了几十种可能。如果他拒婚怎么办?如果他不爱我怎么办?”

姜未晚看着萌萌若有所思问:“如果他真得那样,你会什么做?”

张萌萌悲伤地哭泣着,擦了把眼泪,硬咽道:“如果他拒婚,我就去死。我没有颜面回景国,是我请旨和亲下嫁宁风曦。我不能成为天下臣民的笑话,不能成为景国的耻辱,让景国蒙羞。当时我在想只要风曦不拒婚,难怕是他不爱我,我也甘愿承受。我会守着他,等着他,等着他爱上我为止。”

“张萌萌,你这是何苦呢?”轻溢出一声叹息,这个意料中的结果,让她倍感无奈。

“未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丢了我们景国人的脸?你会不会看不起我?”张萌萌哭得梨花带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鬼迷心窍了,非他不嫁。”

被萌萌的哭声,拧得心都痛了,姜未晚柔声劝道,“萌萌,你不要这么说,怎么会呢?爱上一个人没有错的。你很勇敢,你一定会幸福的。”

“哪怕是他恨我,欺凌我。哪怕只是*着我,而不爱我,也比整天都不见影子,对我不闻不问来得好。”悲伤浮上心头,张萌萌变得非常的无助和脆弱。

“欺凌伤身。无*无爱,岂不更伤神,伤心。张萌萌,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也许过一阵子就会好了。”早就知晓了其中的原委,想出谋划策,也无从着手,无奈地只能轻拍着张萌萌的背说了些,让自己心烦的谎话。

东厢阁外,正要入未晚居室的秦烨见大景国的两个女人,一个哭,一个安慰。

见不得这种沉郁的气氛,要进屋的脚顿住了,就在折返的时,她们的谈话,正好飘入耳中。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着,就退出了东厢阁。

此刻聂国皇宫。御书房前,正坐着个从容自若的清逸黄袍人!

身上隐隐透着一番高贵出尘的气度。

“皇上,如今四分天下。据微臣所知,契国已暗自屯兵,矛头直指我朝。皇上,请看。”宁复呈上一本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