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
躺在床上昏迷了一天的穆安宁,突然痛呼了一声。
床边的妇人,手中正拿着毛巾帮她擦额头上的伤口,听到她喊痛,她的手急忙缩了回来,低声喊道,“安宁,安宁,你醒醒,我是娘啊。”
安宁,安宁,你醒醒,我是娘啊……
娘?
呵呵……她做梦了么。
怎么可能会是娘。
她娘已经死了,被朝廷的刽子手砍了脑袋,连尸骸都不准她收回来安葬。
说什么勾结外国,谋逆犯上,呵呵……一个太医,怎么就谋逆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偏偏就有人相信了,还拿着鸡毛当令箭,凭着一张纸,就要了她安家三百多人的命。
三百多条人命啊,怎么就轻易没了呢。
她病了一场,昏昏沉沉的过了几日,等她人清醒了后,她爹娘的尸骸已经被人扔去了乱葬岗。
而她也在清醒后,被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关了起来。
对了,她被关了,在她临死之际,快饿死的时候,还看到有叫花子对着她露出猥‘琐’的笑,一步一步靠近她,然后……她撞墙了。
那么,她这是到地狱了么?
安宁脑海中昏昏沉沉的想着,听着黑暗中有人不断的喊她,她努力的睁开了眼睛。
“安宁,你醒了?”
看她似醒非醒,睁开了一条眼缝的眼眸,妇人惊喜的叫了起来。
安宁看清楚了眼前的妇人后,满脑子的不解,不解这个陌生妇人怎么自称她娘,还口口声声的喊安宁。
她是谁,她怎么没见过?
她不是她娘,难道说,人进了地狱后,脸也会改变吗?
不,她不信。
“你是……”
喉咙里干涉的都快冒火了,安宁想问问妇人是谁,但她只说出两个字,就说不出来了。
“你先别说话,我给你倒水。”见她口干的说不出话来,妇人紧忙起身倒杯水给她喝。
嗓子有了水的滋润后,已经好了很多。
她问道,“你是谁?”
妇人面色一僵,然后一脸伤心的抱着她痛哭,“安宁,我是娘啊,你怎么连娘也认不出来了,你是不是撞坏了脑子,呜呜……都怪娘不好,连你都保护不了,都是娘没用啊。”
妇人似是受了什么打击,哭了许久还没停歇,安宁也被她哭懵了,见她哭的伤心,有些心不忍,抬起手想要安慰安慰她,突然……
她一副见到了鬼一样的表情,盯着自己的手。
这是什么?
一只干瘦嶙峋的手,只剩下一层包着骨头,皮肤黝黑粗糙,手心布满了老茧,指甲泛黑,应该是常年干活留下的颜色。
这……这不是她的手啊。
她虽然被关了几天,但她白皙娇嫩的皮肤,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就变成这一副德行了吧?
怎么回事?
大惊之下,再低头看看自个儿身上。
上身穿着的是一件补丁打补丁,已经看不出原色的破旧短褂,身上盖着是一床灰色的麻布被子。
怪不得她一醒来就好似闻到了一股怪味道,原来是被子里传出来的。
这……
安宁内心惊涛骇浪,汹涌澎湃,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