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就是这样。
这陈家有两房,陈氏寄住在这里,所有的财产要给陈家的话,那也是两房一起分,不该是大房一房所得。
这话很公平。
小舅一家人听的一愣。
是啊,为什么好处都让大房占了,他们二房就什么都捞不着,还得一家四口人累死累活的起早摸黑干活养活大房的人?
而且二房的两个孩子四五岁就开始跟着下地干活,而大房的两个孩子,都十几岁了,连地都没下过。
这也太不公平了。
大房的人,凭什么要二房养着,而且大房凭什么独占陈氏的银子?
如果说,大嫂因嫁妆丰厚,在陈家作威作福,可她嫁妆再丰厚,他们二房也花不到她一文钱,没有一点儿好处,她嫁妆丰不丰厚,关二房什么事情?
这么一想,小舅妈和小舅越发觉得不公平,扫向张氏的眼神都变了。
张氏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的改变,她哼了一声,“我是大房,是陈家的长媳,陈家自然由我说了算。”
“我外婆还没死呢,你就充大,你这是要让外婆往哪里钻啊?”
“你……”
张氏的脸憋的通红。
在农村,婆婆还在,就没儿媳妇掌家的道理。
就算是婆婆不在了,她是大房的媳妇,也掌不了二房的家。
父母不在,兄弟分家各过各的。
张氏在陈家作威作福了十几年,是压根儿就没把老太太放在眼里过,也打从心底里没有过这个婆婆,说话时自然无视了她。
若是平时,张氏凭着她跋扈的性子,还能嚣张过去,可村长在这里,她再嚣张,也得敬村长几分。
当着村长的面没把婆婆当回事,那就是不孝不敬,不仁不义,只要传到别村去,那就是村子风气不好,
也是村长掌管无力。
村长的脸色当即就撂下,非常气愤。
跟一个女人吵架,村长自然不干。
他看向大舅,陈家最大的一家之主,果断道,“老弟,大叔已经走了,你现在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这家里的风气你也该出面整顿整顿了。”
“看我大妈都多大岁数了,还没白天黑夜的在地里干活,你就忍心,就不怕被村民们笑话?”
至于张氏这个懒货,村长已懒得批评。
这种泼妇,村长是能不沾上就不站上。
大舅面皮子薄,被村长一说,连红了红,忙附和笑道,“村长教训的是。”
然后对老太太道,“娘,以后您就在家里给我们做饭吧,地里您老就不用去了。”
说时,还拿小眼神瞄了一眼张氏。
见张氏怒瞪着他,他眼珠子一缩,立马想改口,可是……
瞥了一眼村长,那句“你老要不习惯闲着,明儿个还是照常下地干活”的话,硬是咽了下去。
老太太一脸悸动,哽咽的应了一声,“好,娘听你的。”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儿子说什么,她就是什么。
说真的,村子里和她一般年纪的人,都在家里含饴弄孙干点家务活,只有她在地里干活,儿媳妇在家享清福。
她不是没想过让儿媳妇去地里干活,她在家,可是一想到儿媳妇那要人偿命的泼辣性子,她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没提过这事。
她岁数大了,最近干活越是力不从心,好几次都差点累的喘不过气来,可是……哎……
现在儿子主动提起,她自然是应下。
在家享福,她也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