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继母进门后,杨华弟才知晓,原来继母早已怀孕两个月,在他母亲去世前一个月,杨大人就和自家表姨子钩搭上了。
杨华弟怒火滔天,第一次对父亲发了火,当着杨大人的面,甩了继母一巴掌,然后带着一身仇恨和心伤离家出走。
当时正在气头上的杨大人,扬言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杨华弟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写了一封断绝父子关系的文书,甩在了杨大人的面前,把杨大人当即气晕了过去。
杨华弟离开杨府后,第二天就改名为杨华弟,然后在街上开了一家药房,故意和他爹做对。
官家大少爷,一夕之间成了小大夫,全城百姓哗然。
丢脸不丢脸啊。
杨大人气急了,撕了他的文书,派人把杨华弟的药房给砸了,还扬言杨华弟不回杨府,就一两银子也不给他花。
杨华弟见自己视若珍宝的药房,一夕之间就变成了一堆废墟,他也怒急了,当即回言不花杨家一文银子,他花了,他就是孙子。
好吧,为了不当孙子,他带人去杨家把他母亲的嫁妆一样不剩,全都拿了回来,还扔给了杨大人一份要求他赔偿小药房损失的文书。
杨大人砸了他的药房,自然不能让他白砸。
就算是亲爹,也得明算账。
杨大人不给,没当一回事,结果,杨华弟就去县衙状告县老爷滥用职权,欺压老百姓,把杨大人气的吐了一口血,狠狠病了一场。
等杨大人醒来后,面色颓然,一下子就像是苍老了二十岁一样,已对杨华弟失望到了极点。
他的继室郑氏趁机吹了一股枕头风,杨大人一时脑热,就和杨华弟彻底断绝了父子关系,老死不相来往。
此后,杨华弟和杨家彻底没了关系。
小乞,就是仁善堂另一位存在,十岁小男孩,他是杨华弟新收的徒弟,以前是街上的流浪儿,被人称之为小乞丐,杨华弟带他回来做伴后,懒得给他换名字,就直接叫他小乞。
一家小药房支撑着两人的生活,本以为,他就算赚不了大钱,基本生活应该会没问题。
可谁知,因为杨大人的关系,再加上郑氏在暗中使坏,仁善堂的生意并不好,一天也见不到三瓜两枣。
有时候好不容易来了个病人,还是穷哈哈的,身无分文,进来打秋风的。
这不,仁善堂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清淡,杨华弟都快要闲出屁来了,见到安宁二人上门,他才会那么殷勤。
可殷勤归殷勤,他不会去傻的把自个儿吃饭的家伙给卖了。
他不缺银子花,他手里头握有他母亲的嫁妆,只要他不胡花,就算一辈子不干活,他也能有饭吃,有银子用。
他母亲是京城柳家的嫡长女,柳家虽然不是官宦世家,但跟茶叶和绸缎打了几辈子交道,府上早已积攒下了一大笔丰厚的家产。
他母亲柳氏成亲时,他外祖母可没少给他母亲陪送嫁妆,光是京城东街一个铺子,都值五千两银子。
还有五百多亩的田庄和几家作坊,光是这些租金,也够支撑他和小乞还有仁善堂的日常费用。
……
眼看中午了,安宁担心长根等的急,就对张三道,“张三舅舅,中午了,要不你先去找长根哥哥一起吃饭,我在这里歇息一会儿,等会儿我还想要去买一些女人家用的东西,你和长根哥哥吃完饭就在老地方等我就好,我马上就回去。”
她还想和杨华弟谈谈银针和药材的事情,但不方便当着张三的面谈,只好支开他。
其实张三早就想走了,见安宁开口,就顺着台阶下,“那我先和长根去吃饭,等一下张三舅舅给你带两张饼。”
安宁泪了,心堵的紧,一脸我本善良,“给我带一根油条吧,我不爱吃饼子。”
“嗯,好,不过我的银子都被你借去了,正好身上也没铜板,你先给我一百个铜板吧。”
答应的很痛快,却伸手朝安宁要银子买午饭,典型的铁公鸡,一毛不拔。
一百个铜板,足够买三十个大肉包子,他是在欺负她从未来过连城,不懂得包子价钱,想要坑她一把吧。
安宁咬牙切齿,暗怒。
脸上却笑靥如花道,“张三舅舅,我身上也没铜板,你是知道的。”
张三和张氏给她的都是银子,没有铜板。
她道,“这样吧,张三舅舅,你和长根哥哥吃午饭的铜板就让长根哥哥代我付,我一会儿有了铜板在还给他。”
总之,张三别想从她身上得到一文钱好处。
反正是张氏让他跟她来的,又不是她请他来的,她用不着给他工钱,管他一顿饭,算是仁至义尽。
张三脸色当即就黑了,本想发怒,但见杨华弟一副看戏的表情,在旁边盯着他,他就把怒火压了下去,咬牙道,“那你快点回来,别让我们久等。”
“知道了,张三舅舅快去吧。”
等张三走了后,安宁呼出一口气,不客气的在杨华弟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杨大夫,我想和你合作。”
“合作什么?”
杨华弟很好奇,他除了这一个赔钱小药房外,一无所有,若不是有他母亲陪嫁的盈利接济他吃穿用,他都会被活活饿死。
他还有什么值得她和他合作?
安宁微微一笑,明明是释放出想交好之色,瘦的只剩下一层皮的脸上却狰狞慎人,像一个饿了八百年的带皮骷髅似得。
杨华弟心颤了颤,默默移开视线,不敢盯着她。
安宁就直接道:“我来提供方案,把仁善堂做起来,赚了银子,我们一人一半怎么样?”
杨华弟一愣。
原来她说的合作,指的是这个?
他脸色一敛,正经严肃,“你有什么办法?”
安宁没满足他的好奇心,只盯着他笑的淡漠。
好吧,人家找他合作,他还没答应,人家自然是不会告诉他,不然他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她岂不是算计不到他了?
杨华弟道,“你怎么确定你的办法会赚银子,如果赔了算谁的?”总不能算他一个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