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宁胆小啊,就算不喜欢白夜圈着她,她也不敢有反抗之意啊。
没办法,只好忍耐这家伙。
这一天,铁蛋一个人负责运送药材,安宁和陈木二人负责挖药材,等长根和村长下午回来时,长根也上山挖两背篓药材。
他还告诉安宁一个消息。
“胡掌柜告诉我,说是那个污蔑仁善堂的背后人找到了。”
“是民和堂的胡代夫?”安宁猜测道。
长根惊异的看着安宁,意外道,“你怎么知道?”
安宁抿唇笑,“民和堂是连城生意最好的药房,且胡代夫的大客户又都是连城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整个连城,除了他,还有谁敢污蔑杨华弟?”
长根讪讪一笑,“说的也是。”
接触了几次,长根也听百姓们说了杨华弟的事情。
一个县老爷家的大少爷,竟然沦落到了开药方为生的地步,让他十分惊讶。
不过听了他的事情后,他和杨华弟一样,也十分痛恨县老爷杨大人和那个继室郑氏。
这杨大人,也怪不得杨华弟生气不认他。
你说你在夫人过世后耐不住寂寞,想要娶一个继室就娶吧,可他还偏偏娶自己刚过世的夫人的小表妹,且还是一个没地位的庶女,这不是打过世的杨夫人的脸么。
杨夫人可是嫡女,杨大人在她死了后,杨忠义竟然娶了一个庶女为继室,这是摆明了把杨夫人和一个卑贱如奴隶一样地位的庶女放在一个天平上啊。
且这女人还是她的小表妹,这不是打她的脸是什么?
这脸打的,啪啪啪的啊。
不但如此,郑氏还在婚前就怀有身孕,这打原配的脸打的啪啪的,怪不得杨华弟会伤心离家,舍弃以前富贵的生活,宁愿做一个无名小大夫,他这是想要彻底的脱离杨家,和以前的生活说再见,重新生活啊。
安宁和长根正说的欢,负责运送药材的铁蛋,大老远就急急的囔囔道,“安宁,不好了,你家大舅在你家里闹上了。”
“陈天生?”安宁脸色一凌,哼笑道,“他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嫉妒呗。”铁蛋跑到跟前,气喘吁吁道。
陈木也放下背篓走了过来,听到铁蛋的话,他就道,“陈天生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好意思来找自家妹子和外甥女麻烦,我觉得可能是张氏指使他做的?”
安宁要开卤肉作坊,要盖房子的事情今早上就传遍了村里,大家都眼红着呢,张氏又是那样一个性子,见不得香芹母女二人好过。
她动不了,找不了安宁的麻烦,自然会指使陈天生来。
想了想,陈木不放心,叮咛安宁,“安宁啊,你回去可要小心些,你大舅可不如小舅好说话,别让人下了套。”
这是忠言逆耳。
毕竟陈天生再不好,也是安宁的亲舅舅。
但陈木害怕安宁一个小姑娘会吃亏,这才不放心的嘱咐她。
“我知道,谢谢木叔。”
安宁心里流过一条暖流,而这份温暖不是她亲舅舅给的,也不是她亲外祖母给的,却是一个和她八辈子打不着关系的外人给她的。
以前她见陈木和铁蛋父子二人憨厚实诚,是个能交好的合作对象,因此才会想要帮他们一把。
而今日,她却从陈木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家人关怀的温暖。
这种温暖,她从陈氏身上感觉到过,没想到陈木会把她当成家人一样关心。
安宁一行人下了山,老远就见到她家院门口闹闹哄哄的一大堆人围着,屋里好像还有她娘亲的哭声。
安宁脸色一凌,眼中一丝寒光闪过。
背着沉沉的背篓,扒开看热闹的人,安宁走进院里。
一进院子,她就顿住脚。
屋里陈氏一边哭,一边叹自己命苦,哭的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李二娘一边大骂陈天生父子不是人,一边还细声劝说陈氏保重身体。
而院里乱糟糟一片,本来挂在竹竿上的晾晒七张牛皮,只剩下三张,还有一张掉在了地上,其他的不见踪影。
本来放在箩筐里的新鲜药材也被打翻,撒的到处都是,还被踩坏了不少,大盆里的卤肉更是少了一半,还有几块掉在了地上。
很显然,她家之前这是遭到强盗了呀。
安宁看的火起,解下背篓,绷着脸,二话不说就朝外面走去。
“安宁,我跟你一起去。”
见她一脸怒气腾腾,怒火滔天的表情,铁蛋就知道她这是要去陈家找陈天生算账。
他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去了会吃亏,忙解下背篓,要和她一起去。
安宁转身,“铁蛋哥,不用了,你留在这里帮我收拾一下小院吧,我自己去就行。”
她和陈家的恩怨,她自己来处理,不能把陈木父子二人牵连进去。
她和陈氏这样一个身份,一个黄花闺女,一个弃妇,谁跟她们靠的太近,都会惹来非议。
陈木是个鳏夫,铁蛋又一个半大小子,如果她让铁蛋参与进她和陈家的事情,以后别人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呢。
安宁坚决的转身离开。
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人家要作死,那她就成全他们。
安宁一进陈家门,就见到陈天生和陈天福父子二人正坐在桌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大盆卤肉连切都没切,直接大块大块啃,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津津有味。
他们还一边吃一边骂,说陈氏和安宁都是白眼狼,白养了养了她们十几年,有了好东西宁愿便宜别人,也不知道拿来孝敬他们一下。
安宁一进门就听到了这话,当即气的脸黑,走过去就冷笑道,“我白眼狼,我和我娘给陈家做牛做马十多年,供表哥你念书,供大舅妈和表姐好吃好喝好穿,做饭洗衣,侍候的你们一家人舒舒服服,就差没让你们全部在家里做大老爷,没想到到最后在你们眼里,我和我娘的付出竟然变成了白眼狼。”
“那好,既然你们说我是白眼狼,那我就是白眼狼,我要不做出一些符合白眼狼的事情来,那也太对不起你们看的起我的称号。”
说着,安宁扫向桌子上,“这卤肉是几个猎户委托我卤的,都是有数量的,既然大舅和表哥拿来了,也吃了,那就按斤给银子,少一个子儿,就用粮食当。”
“你敢,你要是敢动我家粮食,看我不撕了你。”陈天福跳了起来,凶狠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安宁。
安宁一点儿不惧,“抢了我的东西还不给银子,又不想用粮食换,那好,你们就等着官府里的人来评断吧。”
“切,又拿官府吓我,我是被吓大的呀,有本事你就去报官啊。”
见陈天福一副你拿我没办法,你不敢去报官的嚣张模样,彻底的把安宁激怒了。
靠,这二货,他以为她愿意拿官府来吓唬他呀,要不是看在她外祖母的脸面上,她早就揍他们这对不要脸的父子一顿了。
安宁气的咬牙切齿,刚要发火,陈天生就扯了陈天福一把,喝道,“别没嘴没皮,胡说八道。”
毕竟是农民,最害怕跟官府扯上关系。
陈天生按住陈天福,不让他胡来,然后冷着脸对安宁道,“安宁,我是拿了你一些卤肉,但你陈家住了十几年,这里还有你外祖母在,你现在发了财,我们吃你一些卤肉也说的过去,你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来挑衅生非,要搬你外家的粮食,你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只是到时候被笑话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你。”
一个被外家养大的外甥女,离开外家后日子过好了,外家吃她几块肉,她竟然还要告官府,这件事说出去,于情于理,安宁都站不住脚。
因为,陈家的人知道安宁和陈氏在陈家是怎么过了这十多年的,但外人不知道啊,县太爷也不知道啊。
晚辈告长辈,这本来就是一件犯了大忌的案子,不管安宁对不对,县老太爷也会先打安宁二十大板再说。
到时候再给安宁扣一顶不忠不义,不孝不仁的大帽子,安宁这一辈子的名声都毁了。
因为这是国家法规。
龙国的皇帝最喜欢提倡孝道,对于不孝之人的惩罚也一向很重,晚辈告长辈,那是重处。
安宁身为京城贵族家小姐,她自然熟读过大龙国的律法,也明白她要真去官府告陈天生,就少不了受一顿皮肉苦。
所以,安宁并不是真的要把此事闹到官府去,只是吓唬吓唬陈天福而已。
而陈天福一向是个欺善怕恶的家伙,好骗。
可见陈天生,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安宁就沉着脸道,“大舅,你说的是在情在理,可这不是我的东西,你总不能因别人把东西放在我家,你就可以随意拿吧,到时候人家朝我要银子,我拿什么给人家?”
哼,她可不没骗他们,她这些卤肉确实是人家的,是一群猛兽的。
就是她要留下个几百斤拿去卖,当作做生意,还得从大虎它们的嘴里硬扣下来,不然有多少都不够它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