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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她的埋怨,张氏才给张三去了信,让他安排他的东家,也就是周府的二少爷周英杰和陈雪莲见一面。

张氏认为她家闺女长的漂亮,齿白唇红,亭亭玉立,又细皮嫩肉,只要二少爷见她一面,指不定就三魂丢了二魂,自然而然的就会上门来提亲。

张氏对自己女儿的容貌,可谓是充满了信心,这两日她做梦都梦到她已经是周府二少爷的丈母娘。

可她就从没想过,她拿娇生惯养连太阳也没晒过的陈雪莲去和村里一帮村姑比,那能比么?

人家整日在外面干活,日晒雨淋,皮肤粗糙,身材瘦小,陈雪莲跟她们比,就好比一窝土鸡和一只土凤凰比。

分分钟秒杀啊。

但外面真正的金凤凰无数只,陈雪莲这一只土凤凰又拿什么跟人家比?

张氏见识短,眼光浅,她哪儿知道,就凭陈雪莲那姿色,那修养,那气质,比大户人家的大丫鬟都不如。

当然,有些人没有自知之明,不撞南墙,绝对不会罢休,不,张氏这人,哪怕她撞的头破血流,还会不死心。

为了将陈雪莲嫁进周府,张氏姐弟可谓是煞费苦心,连番算计,可最后还是没能如愿所偿。

最后,逼不得已,张氏只好把陈雪莲送进周府去做丫鬟。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回路转。

张氏终于如愿,让老刘氏跟她一起过,当日晚上,她就指使老刘氏去做饭给她吃。

“婆婆,我们还没吃饭呢,搬了那么多东西,已经没力气做饭了,婆婆这么好心肠,也不会看着我们三人挨饿吧?”

张氏没了以前的霸道,语气温和了许多,但指使老刘氏可一点儿也没心软。

她一想到老刘氏刚从安宁家吃饱喝足回来,她一家人还没吃饭,她就嫉妒的要死,就忍不住想要折腾折腾这老家伙。

陈天生见张氏第一天,当着二弟的面,就指使她娘做饭,脸上面子挂不住,刚想要呵斥她几句,老刘氏就忙道,“那你们先歇着,我去给你们下点面糊糊吃。”

“谁要吃面糊糊呀,家里不是有面条吧,煮几碗面条吃吧。”

张氏说完,扭腰就回房了。

陈地生和王氏见老刘氏一脸逆来顺受的样子,那叫一个又气又心疼啊。

但老娘自愿为人家做牛做马,他们也无奈啊。

陈地生看向陈天生,语重心长道,“大哥,娘为了我们,吃了一辈子的苦,现在年纪大了,正是我们要孝敬的时候,可不能让娘再劳累了。”

被一直都不如自己的弟弟教训,陈天生面子上挂不住,他道,“这个不用你来教训,我自己知道怎么做。”

结果是,家里的活儿就全都落在了老刘氏一个人的身上,而张氏总有那么多借口不干活。

今儿个腰痛犯了,明儿个来月事了,后儿个要去连城探望儿子等等,借口无穷无尽。

老刘氏是逆来顺受,有时候累的喘过来气,也要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对于她来说,只要大儿媳妇没打她,没饿着她,没冷着她,让她有吃有喝,她就心满意足。

反正她干点活,累不死就行。

而王氏一家人每日是早出晚归,对于老刘氏在老大家的生活,也照顾不到。

而陈天生见他老娘被张氏指使,丝毫没有一点儿怨言,他也就从一开始的不忍心,到最后的理所当然。

几天后,老刘氏在后院打水,准备洗碗刷锅做午饭,一个不小心滑倒了,把腿摔断了,脑袋磕破了,血水不要钱似得哗哗流。

陈天生心里那一点点的良心,这才跑了出来,看到她老娘倒在血泊中,这才担心焦急起来。

他赶忙让陈雪莲去喊安宁来,可安宁正好在连城,还没回来。

而此时的安宁刚从客香来出来,正要去仁善堂的时候,竟然无意间见到了陈天福。

“停车,长根哥,你看,那不是陈天福吗?”

前面,陈天福跟一群人有说有笑,正朝这边走来。

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陈天福抬起头,见到是安宁和长根时,他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不等安宁开口,一个穿着蓝色长衫,脸上露出恶心猥锁的笑,吊儿郎当道,“哟,这小纽是谁啊,天福,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安宁身着一件淡绿色衣裙,上面绣着粉荷绿叶,把她越发白净丰盈的脸蛋,衬托的白玉如雪,出水芙蓉,加上她此刻气质清冷傲然,冷若冰霜,就连许多天没见到她的陈天福都在霎那间看呆了。

直到安宁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陈天福才骤然回神,然后得意的向大家介绍,“这位是我表妹,表妹,我给你介绍,这位是陆府的五少爷,这位是钱家的三少爷,这位是……”

“长根哥,我们走。”

不等陈天福介绍完,安宁就对长根道。

然后在陈天福又气又怒的眼神下,安宁和长根跳上马车,朝仁善堂飞奔。

从头到尾,安宁都是冷着一张脸,没正眼看陈天福一眼。

陆五少讥讽道,“天福,看来你和你表妹感情不好啊,人家都不搭理你呢。”

陈天福在一群兄弟面前丢了面子,气的脸红一阵黑一阵,咬牙切齿的朝安宁吐了一口,“呸……下贱的东西,吃我陈家的,喝我陈家的,住我陈家的,长大了却是一个白眼狼,见了面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

马车并无走多远,陈天福的话全都落在了安宁的耳里,她眼中冷意一闪而逝,正好看到小喜子在前面走来。

安宁想了想,让长根停车。

“小喜子。”她跳下马车,朝小喜子招手。

“穆姑娘,你叫小的。”小喜子屁颠屁颠的跑到跟前来,弯腰施礼,“穆姑娘有何吩咐。”

安宁回头扫了一眼陈天福一群人,正好见到他们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然后她对小喜子道,“小喜子,你帮我一个忙,去……”

她附耳过去,压低了声音,手指还指了一下小巷子的方向。

片刻后,小喜子点头,“好嘞,穆姑娘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好。”

小喜子就朝小巷子飞奔去了。

长根没说什么,只瞄了一眼小喜子的背影,然后马车继续就朝仁善堂飞去。

这辆马车是安宁前两天买来运货用的,因暂时找不到合适的车夫,所以就让长根暂时代替。

到了仁善堂,和小乞清理完药材后,小喜子就来了。

他道,“穆姑娘,我跟踪他们到了一家赌坊,见他们进去,我就在外面等,可等了好半天也没见他们出来,我就回来了。”

其实,他是想进去的,但守门的人见他一身小二的打扮,瞧不起他,就拦着不让进。

而他身上又没带银子开路,只好在外面等。

眼看要到中午了,客香来那边就要迎接客人了,他不能在赌坊外多等,只好先来给穆姑娘回信。

安宁一听赌坊二字,眉头就紧蹙。

刚才,她一眼就看出和陈天福在一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身上虽穿着不错,但身上散发的气息却让人恶心,很像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的地痞流氓。

呵呵,她万万没想到,一直在连城念书的陈天福,竟然会和这种人混在一起,还敢进赌坊去玩。

赌坊是什么地方,那就是一个能让万贯家财的土豪,在一夜之间变成穷光蛋的地方。

陈天福进去了,还能全身而退?

别开玩笑了,赌场的人没把他剥一层皮,啃下几根骨头,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突然间,安宁又想到什么,随即心中一片了然。

呵呵,怪不得她第一次见到陈天福时,就觉得他身上的气质和书生相差甚远,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哪怕是书生味,她也没闻到一点儿。

现在她才明白,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也是一股地痞味,和那群人一样。

看来,他们混在一起的日子不短啊。

思及此,安宁乐了。

啧啧啧,不知道一直把陈天福当成未来大官的张氏,见到儿子和一群不成材的风琉公子哥儿地痞神马的混在一起,会有什么表情?

她好想看看呢。

见安宁幸灾乐祸,心情似乎很好,长根问道,“你不准备告诉你大舅?”

“养不教,父之过,今日我会当作没见过他。”安宁淡淡道。

陈天福会被养成这样一个性子,可以说跟陈天生的纵容和溺爱有很大的关系。

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连自己的婆娘和儿女都管不住,只会在背后阴暗的纵容自己的婆娘胡搅蛮缠,这算什么男人?

见时候不早了,她对小喜子道,“小喜子,今日谢谢你了!”

她从随身荷包里拿出两块碎银子递给小喜子,“拿去买茶喝。”

“这……”小喜子跟自己的理智作斗争,心里万分纠结,最后硬逼着自己将目光从银子上挪开,真心诚意道,“不用,小的自愿为穆姑娘办事,这个我不能要。”

安宁见他在天人交战一样不舍,抿唇笑了笑,把银子塞给他,“让你拿着就拿着,或者说你嫌少?”

“不……小的不敢。”

小喜子把银子塞进了荷包,然后躬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