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被罚,收到的礼物也被杨大人退了回去,赌坊的老板算盘落了空,白白算计一番。
赌坊开业成了奢望,他们对杨大人心怀恨意,对他的行为十分不满。
于是乎,他们就起了杀人的心思。
只要杨大人死了,那么朝廷一定会再派一个县太爷来,只要他们打通好下一个县太爷的关系,那么赌坊开业,岂不指日可待?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哦,不对,是被小动物监视着,
就连他们一天上几趟茅厕,吃几粒饭,甚至是走了几步路,可爱的小动物们都会尽责的向安宁禀报。
自从安宁得知杨大人查封了三家赌坊后,她就开始担心赌坊背后的老板会被杨大人逼的狗急跳墙,买凶杀人。
当即她就派了小风小绿,还有一大群的小不点动物帮她监视赌坊的老板和杨大人身边的每一个人。
要知道,有时候杀人无需买通凶手,普通人也能杀人,特别是身边的人。
一些银子就能办事,一颗毒药就能要一条人命。
监视杨大人的人,是安宁担心他身边会有人被坏人买通来背叛他。
说到底,这件事是因她而起,所以她是绝对不容许杨大人出事,特别是他还是杨华弟的老爹。
虽然杨华弟在和杨大人置气,而她也不喜欢杨大人,但他总归是杨华弟的老爹,血溶于水,血缘关系的改不掉的。
且这件事还是因受她牵连,所以她不忍心眼睁睁的看他死啊。
果然如安宁所料,对方买通了杨大人身边一个小厮。
好吧,也不算买通,是人家抓了小厮的家人,他若不给杨忠义下毒,家人就全都要死。
小厮经过内心剧烈挣扎,最总觉得家人重要。
不过,就在他下毒的那一霎那,腿上突然被眼镜蛇给咬了一口,毒粉撒了一地,而小厮也在刹那间中毒死亡。
当有人发现时,报告给了杨大人。
杨大人是县太爷啊,最会根本现场来推断案理。
他叫来大夫,经过大夫一番测查,得知地上的药粉是毒药后,但小厮却是被蛇咬死的,杨大人心里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派人去小厮家里报丧,结果家人不在家。
一个小时后,有人给他送了一张字条,字条上面写了小厮家人被关的地点,还有赌坊老板所在地点。
杨大人急忙派人根据字条上所指的地点找了去,把小厮家人救了出来,还抓了三个聚在一起正在等消息的赌坊老板。
说到这三个老板,其实杨大人都认识。
连城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
而且其中一个老板还跟杨大人是亲戚,不,应该是姻亲。
此人不是别人,就是送郑氏一套珍珠头面作为礼物的人,而且还是郑氏的堂兄。
不过,自从杨大人娶了郑氏后,他就从来没去过郑家,郑家的人来找他,他也是拿各种借口不见。
所以,杨大人和郑家的人并不熟,甚至很多人都没见过,包括这个开赌坊的堂兄。
他们被抓后,一开始就囔囔冤枉,抵死不认罪。
后来,有个人又送来一张字条。
杨大人看了字条后,当即就把三个老板关入大牢,然后他就带人出去了。
一个小时后,杨大人回来了,跟在他身边的官差,还抱回来一个巨大的箱子。
箱子里都装满了东西,是一本本账本,里面记载着每一个赌坊,多年来每一个被骗的人的经历。
骗来的财产有田产,房契,地契,店铺,金银玉器,甚至还有让人抵押女儿和妻子,然后逼良为娼。
每一本上都记的密密麻麻,记得清清楚楚,杨大人越看越冒火,当即提出三个老板,让官差先把三人各打五十大板子,再来审案。
三个老板见到罪证确凿,无从抵赖,个个都跟瞬间谢了的花朵一样,蔫吧了。
而小厮的家人见小厮死了,悲痛欲绝,肝肠寸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赌坊三个老板派人绑架他们,威胁小厮要毒死杨大人的罪供了出来。
证据确凿,三人再次无从抵赖,就开始害怕了,跪着求杨大人饶命,磕头,下跪,低声下气什么都来。
最后,杨大人判他们流放,抄了他们的家,把抄来的家财全部分给最穷困的百姓,迎来的百姓们又一次的敬仰和沸腾。
此事就到此结束。
而从头到尾,杨大人都不知道那个在背后递他字条,又把三个老板的罪证送上门的人是谁。
他追查了一番,最后都无功而返,后来渐渐的,此事就石沉大海了。
……
事情自然是安宁做的,也是很多的小动物帮她的,不然凭就她一个人,怎么查的到那三个老板的证据啊。
此事结束后,安宁就放心了。
杨大人这一次的行动,算是从根本上把毒瘤拔了出来,所以那三家赌坊也已经不存在了。
至于赌坊里骗来的什么欠条,什么抵押条,什么借条,自然都不算数。
所以,杨大人这一次拔除毒瘤后,不知道拯救了多少个频临绝境的家庭。
而安宁和他强强连手,算是双赢,两人都有收获。
杨大人赢了美名,得了一个青天大老爷的名声,还把自己的管辖区的毒瘤拔掉,一了百了。
而安宁则为陈地生他们报了仇,还免去了赌坊的人再来找她的麻烦,也算收获不少。
总之,除掉了赌坊的人,安宁一颗心算是落了地。
此事完事后,大家就迎来了新年。
因陈地生受伤还未好,而老刘氏的腿也没好利索,走不了路,两人都要人侍候,而且王氏两个孩子也小,安宁就决定,两家人一起在她家过年。
反正她家里吃的东西也多,也不在乎多几个人吃饭。
而且,过年嘛,人多热闹。
王氏也没拒绝安宁的好意,痛快的答应留下。
之前,因她天天忙着挖药材,家里根本就没准备过年吃的东西,如果不在安宁家过年,她一大家人回家还真不知道该吃什么。
不过,王氏也不好意思专门占安宁的香,她去了陈家一趟,把家里两只鸡都杀了拿来。
年除夕时,炖了一大锅鸡汤,一大群吃的别提多高兴了。
陈地生在受伤的第二日就醒了,养了几日,身体好多了,现在已经能下地走几步路,但他手臂还没好,又是右手,所以吃饭还得王氏喂。
好吧,其实他左手能吃饭,是王氏见他用左手吃饭笨笨的还洒饭地上,就主动喂他吃。
小美和石头也教育的很好,有时候也会帮着王氏喂陈地生吃饭。
陈地生也没矫情,反而很享受被家人照顾的感觉,只是老刘氏见他受伤了后,抱着他,大哭了一顿。
后来得知他手臂会没事,老刘氏这才停止了哭,然后紧紧握着安宁的手,“安宁,我们老陈家多亏有你,要不是你……”
老刘氏哽咽的说不下去了,脸上还有满满的愧疚。
从陈天生一家人走了后,老刘氏也想通了很多事情,也看透了很多人心。
谁是真心对她好,谁是假意对她好,病了一场,什么都清明了。
年除夕夜,老刘氏把前些日子安宁给她的十两银子,也是她仅有的十两银子,拿出九两银子,分了三个红包,给了安宁,小美,石头三人,自己只留下一两银子备用。
陈氏,王氏,陈地生三人都给三人一人包了一个红包。
小美石头接到红包,就躲一边看去了。
安宁捧着四个滚烫烫的红包,眼泪差点被激动的落下来。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收到红包了,在她的记忆中,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以前在安家时,她身为嫡女,安家的掌上明珠,每到过年时,都会接到很多个红包。
有爹娘,有外祖父的,有小姨的,还有叔叔大伯伯母婶娘他们,总之,每年过年她都能收到几十个红包。
而她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悄悄回自己的院子,然后把红包全都摊在床上,一个个打开,然后一个人坐在床上数一大堆铜板。
后来这几年,每到年除夕夜,表哥就会背着大人偷偷来安府,然后塞给她一个红包。
一次爬墙,只为送她一个红包。
而且表哥的红包,总是最大最多的,里面装满了铜板,因为表哥知道,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年除夕夜坐在床上数铜板。
一想到秦远,安宁的心情又沉重了。
她拿着红包向家人道谢,然后勉强扯开嘴角,强颜欢笑,找了个借口就回了自己房间。
安宁坐在床上,把红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都是银子,没有一个铜板。
老刘氏包了三两银子,王氏包了一两银子,陈地生包了一两银子,而陈氏包了一个十两的银锭子。
安宁苦涩的笑了。
她突然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布袋,然后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清脆的哗啦啦响声,这种久违的声音,让安宁差点激动的哭泣。
这一夜,安宁数了半夜的铜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跟个疯子似得。
而她不知道的是,远在京城,有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也同样坐在床上,数着满床的铜板。
他的眼眶泛红,眉宇间满满都是悲伤哀痛,一边数,嘴里还一边喃喃念着两个字:
‘阿宁’
伊人宛如一缕风,倾我一生一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