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之前的圣旨有错,那么镇国公府之前接到的那张圣旨自然也要改正过来。
这不,皇上就重新写了一张圣旨,派了贴身公公去镇国公府把原来的圣旨换了回来。
而颐郡王和宸郡王这两天都在外面调查秦世子中毒的事情,为了查出下毒凶手,他们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
今天上午才回来,没想到,他们去镇国公府探望秦世子,在门口正好遇到了从镇国公府出来的李公公。
李公公赶忙上前给两位郡王行了礼。
颐郡王见李公公手上拿着一张圣旨,就随口问了一句,“那是什么圣旨?”
颐郡王是皇上的心头肉,李公公自然不敢瞒着他,就道,“是皇上之前给镇国公府世子爷赐婚的圣旨。”
“不是都宣了吗。”颐郡王脸色一凌,就嚷嚷道,“怎么,见秦远哥哥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永宁侯府要退婚了吗?”
颐郡王以为是永宁侯府要退婚,嫌弃秦远命不久矣,所以他一脸凶神恶煞,面目不善,一副要去打架杀人的架势。
李公公额头上掉下一层冷汗,趁颐郡王要拿着大刀去找永宁侯算账之前,他赶忙解释道,“不是,是之前的圣旨写错了,皇上又重新写了一张。”
“圣旨怎么会有错。”颐郡王纳闷道,“拿来我瞧瞧。”
然后,写错的圣旨就到了颐郡王的手上,见上写着永宁侯府大姑娘,可名字却是穆惜柔,这根本就不对嘛。
颐郡王把圣旨扔给了李公公,随口问道,“重新下的圣旨改回了永宁侯府二姑娘?”
“回颐郡王,皇上只改了名字,没有改排行。”
“哦。”
颐郡王就不在意的哦了一声。
在没有找到秦远的解药之前,不管是谁嫁给他,都有可能是守寡的下场。
在这情况下,永宁侯还答应送一个女儿来镇国公府做寡婦,也算是难得。
而宸郡王的脸色却大变,震惊的瞪着李公公,“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秦世子的未婚妻变成了永宁侯府大姑娘穆安宁?”
听到穆安宁三个字,颐郡王下一秒钟也反应过来了,他激动的一把揪起李公公的衣领,“你说的是真的?皇叔把穆丫头许配给了秦远哥哥?”
“咳咳……是……是真的,是穆家大姑娘穆安宁没错,和……和秦世子的表妹一样的名字。”
就是因为名字一样,所以在沐王爷提出来时,皇上才会答应的那么痛快。
不过……颐郡王和宸郡王这都是怎么了?
干嘛这么激动哈?
难道他刚才在镇国公府,听到下人们说的那个传言是真的?
沐王妃举办的桃花宴会上,颐郡王真的露脸,为穆家大姑娘伴奏过?
天啊,如果那个穆安宁真的是颐郡王的心上人的话,那她被皇上赐给了秦世子,颐郡王不去皇宫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被颐郡王揪着领子的李公公,心里顿时哀嚎,欲哭无泪。
皇上啊,你老人家好像点错鸳鸯了呀。
人家颐郡王有心上人了,却被你一张圣旨给卖了,呜呜……
李公公为皇上默哀,点上一支同情的蜡烛。
希望颐郡王的怒火,不会把皇宫给烧了。
……
颐郡王一直都把秦远当成兄长长辈一样,恭敬崇拜,可他也不舍得在这种情况之下,将穆丫头嫁给秦远哥。
如果秦远好好的,他绝对会举双手赞成这门亲事,也会很高兴穆丫头嫁给秦远,毕竟这两个人都的他十分喜欢的人。
可现在秦远命在旦夕,命不久矣,如果他身上的毒解不了,那他就只有一个月的好活头,如果穆丫头嫁给了他,那他死了后,穆丫头要怎么办?
他心疼秦远,可他也心疼穆丫头。
他不能因为心疼秦远,就眼睁睁的看着穆丫头嫁给他,然后过着一辈子没有夫君的日子。
所以,颐郡王还没进镇国公府,就怒火滔天的来了永宁侯府,打算把永宁侯府闹个天翻地覆再说。
他以为是永宁侯黑了心,要把穆丫头嫁给将死的秦远,所以他来给安宁撑腰来了。
颐郡王气势汹汹而来,怒气腾腾要问个明白。
可当他见安宁神色淡淡的,脸上一点儿也没有被人逼迫伤心欲绝的样子,他一时间就好像浑身的力气使出去,却碰上了一堆棉花。
那种感觉,压抑的他胸口闷闷的,就好像要打喷嚏,在临出来之际,却突然打不出来的难受感。
一时间,他征在了那儿。
还是宸郡王开了口,语气甚冷,“是你的意思?还是永宁侯的意思?”
“我的意思。”安宁微笑道。
见他们二人风尘仆仆,眼睛下面都是黑眼圈,满脸疲惫,她道,“你们还没吃饭吧,就在这里吃吧,我让下人们多一些准备吃的。”
然后,她把下人们都遣了出去给两位郡王准备饭食。
直到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安宁才微笑道,“要我代替穆惜柔嫁给秦远的事情是大夫人提出来的,我爹不同意,是我坚决答应,我爹才不得不同意。”
她的话,完全驳反了颐郡王和宸郡王心里的猜想。
他们没想到,竟然是穆安宁心甘情愿要嫁给秦远。
宸郡王眼底深处一片失落黯然,心隐隐有些痛。
颐郡王却气的握着小拳头,忍不住训斥道,“为什么,你这丫头,你明明知道秦远哥他……”
“我喜欢他。”
四个字,把颐郡王的声音扼杀在喉咙里,让他震惊的目瞪口呆,膛目结舌。
宸郡王更是不相信事实,他道,“怎么可能,你之前并不认识秦远,甚至都没见过他?”
安宁笑了,笑的十分甜美,“怎么会没见过,我见过他,还救过他的命。”
她从随身荷包里,拿出一块玉佩来,“这是信物,是我救他时,他掉在我那里的。”因为不想告诉他们她前世的事情,所以安宁把她曾在连城救过秦远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也能给别人一个解释,她是真的喜欢秦远。
颐郡王伸手就把玉佩拿过去,仔细一看,激动道,“果真是真的,是秦远哥的随身玉佩。”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安宁道,“上次回来,他还说他的玉佩丢在了他的救命恩人那里,他要找时间去拿回来,原来那次在连城救了秦远哥的小丫头就是你?”
“是啊,这就叫缘分。”安宁想到了她和表哥前世今生的种种,脸上的笑容愈加深邃。
温柔似水,柔情蜜意。
宸郡王眯了一下眼睛,他的心被她的笑刺伤到了,疼痛在渐渐扩散,已经痛到了心灵深处,不可自拔。
她就那么喜欢秦远么?
喜欢到漠视了他的存在和爱意吗?
喜欢到一辈子只能守着秦远的灵牌和回忆孤独终老,她也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可他也很优秀啊,他有权有势,有才有貌,跟秦远比,他的优点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是京城里无数大家闺秀都争先恐后要抢夺的夫君人选,可这丫头的眼里为什么看不到他,只看的到秦远呢?
他不甘心啊,好不甘心啊。
他孤寂了二十年的心,好不容易住进了一个小丫头,可偏偏却让秦远那小子抢了先。
为什么偏偏是秦远?
如果是别人,他二话不说,就会抢走她,可为什么偏偏是秦远,偏偏是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
他怎么想也觉得不甘心,为了让自己死心,他问了一句,“丫头,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不在意他的命不久矣?”
“嗯,很喜欢很喜欢。”安宁轻柔道。
她的眼睛幸福的笑成了月牙儿,脸上尽是甜蜜之情,温柔似水般的柔情蜜意,只为她的亲亲表哥秦远绽放。
这一刻,宸郡王嫉妒羡慕秦远。
很嫉妒,很羡慕,嫉羡之海潮都快把他整个心房淹没。
这一刻,宸郡王尝到了失恋的痛苦,苦苦的,涩涩的,很难受,很心痛,痛不欲生也不过如此。
这一刻,他还享受到了心死的味道,恋情还没开始,不,是将要开始,就失恋了。
这一刻,他的心比吞噬了黄连都还要苦百倍,好苦好苦,痛苦不堪。
如果可以,这种味道,这种痛苦,他以后再也不要品尝。
颐郡王却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见到皇上为穆惜柔和秦远哥赐婚时,会激动的晕过去,还有你在沐王府听到秦远哥中毒快死了后,也晕死了过去。”
“当时我还以为你是身子骨弱,跳舞跳的太快,一时血气上不来才会晕倒,原来是悲痛欲绝,一时之间承受不了刺激才晕倒的。”
颐郡王点点头,他算是想明白了。
很快,他又怜惜的看着安宁,“穆丫头,你真的要嫁给秦远哥吗,可是他……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现在都不到一个月,还有二十几天的时间了。
他又问,“你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吗,秦远哥他很有可能会……”
“我知道,我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安宁非常有自信的笑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轻易让自己变成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