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世子夫人……”
被秦世子折腾的一个晚上的安宁,尚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了有人在喊她。
“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她咕哝了一句,就迷迷糊糊的翻了一个身,继续沉睡。
“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你快醒一醒,醒一醒。”
这一次,不光是喊她,还伸出手推了她一把。
安宁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就看到了一脸着急的孟娘,“孟娘?”
“世子夫人,你可醒了。”孟娘差点激动的感激淋涕,她扶安宁坐起身,急急道,“安乐侯府请了媒婆子来,说是要商量四姑娘和安乐侯府三少爷的婚事,安乐侯夫人也一起来了。”
“老夫人起不来床,大夫人和四夫人正在陪客,可现在府里是世子夫人当家作主,安乐侯夫人和媒婆子来了,世子夫人不出面,这说不过去。”
孟娘一边侍候安宁穿鞋,一边念叨。
“安乐侯府的三少爷年纪也不大,安乐侯府怎么就这么着急就来媒婆子说亲?”被打扰了睡眠的安宁,嘟唇嘀咕道。
孟娘道,“听媒婆子说,安乐侯夫人昨日去给大姑娘和三少爷算了一张,那算命师傅说,安乐侯府要先娶进媳妇,再嫁出女儿,这样才会大吉大利。”
安宁哦了一声,算是明白了。
银环银铃都上前,快速的给安宁梳妆打扮了一番,然后连饭都没吃,安宁就急匆匆的去了正厅。
“世子夫人,那媒婆子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儿了,你就喝碗粥再去吧。”孟娘担心安宁空着肚子去,一会儿会饿的伤了胃。
安宁从桌上拿了一块点心吃,“不用了,我回来再吃。”
然后吩咐小敏,“把粥温着,我很快就回来了。”
四姑娘的婚事是皇上所赐,安乐侯夫人和媒婆子来,也就是来定下送纳采礼的日子。
相信安乐侯夫人在给子女算命的时候,应该就把送纳采礼和成亲的日子一并算了出来。
所以,她也只是出去打个照面而已。
如安宁所料,果然,安乐侯夫人把日子都算了出来,送纳采礼的日子就在二姑娘成亲前两天。
而成亲的日子,是在腊月。
成亲倒是不急,只是这送纳采礼的日子定的急了点,还恰巧和镇北侯府定下送聘礼的日子一样。
一边是纳采礼,一边是聘礼,府里怎么忙的过来?
可安乐侯夫人不肯改日子,说是这个日子吉利,有利于安乐侯府未来的发展。
安宁很是无语。
“没想到,安乐侯夫人竟然是这样一个迷信之人。”等媒婆子和安乐侯夫人走了后,安宁嘀咕道。
龙国并不是一个很崇拜神佛之国。
信的人信,不信的人也有。
并不勉强谁信不信。
而安乐侯夫人则是一个很迷信的人,安乐侯府不管有什么大小事情,安乐侯夫人都会去算一张。
那算命馆,都快变成她家开的了。
而让安宁唯一庆幸的是,好在算命的人没有说三少爷和四姑娘不相配,不然,她还真担心安乐侯夫人会抗旨不尊。
安宁肚子饿,不想跟安乐侯夫人太墨迹,就答应了安乐侯夫人提出来的日子。
等安乐侯夫人和媒婆子一走,安宁就把孙嬷嬷和许嬷嬷,大夫人,四夫人都叫到一起来。
安宁道,“那天的事情多,两边的客人也都要有人接待,特别是纳采礼和聘礼,千万不能搅浑了。”
“到时候,婆婆和四婶娘就负责接待两边来的客人,孙嬷嬷就负责二姑娘的聘礼,许嬷嬷就负责四姑娘的纳采礼,登记入库等一切事务,你们两个都要仔细做好,不能有一点儿差错。”
她面色清冷傲然,肃然认真,让原本不服气被她调遣的秦大夫人,想要开口反驳几句,都下意识的禁口,眼神闪了闪,移开了视线。
做婆婆的,被儿媳妇派任务,这日子……过的可真是够憋屈的。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
她身份没有穆安宁来的高,穆安宁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是下一代国公夫人,也是正经的当家主母,她就算是她名义上的婆婆,一旦遇上府里大事,也不得不听从她的安排。
再说了,这接待客人的事情可是有脸面的事,她也舍不得推掉。
大夫人看了安宁一眼,撇了撇嘴,最终没有刁难安宁。
孙嬷嬷道,“世子夫人,你就放心吧,老奴一定会好好做,不会出岔子。”
“嗯,我相信你们。”安宁笑道。
然后她当着大夫人,四夫人和孙嬷嬷,还有两个管家的面,对许嬷嬷道,“府里管事们的日常事务,你先打理着,你做不了主的,就来告诉我。”
然后,就从荷包里,拿出大库房里的钥匙,交给了许嬷嬷,还厉色叮咛道,“记住,你是我和世子爷的人,底下的人你尽管管着,要是有起了歪心思的人不服,你就尽管打发卖了,一切后果,有我扛着。”
“是,世子夫人给与老奴重担,老奴就是拼了命,也会扛住这担子。”
这件事,一大清早的时候,秦世子已经跟许嬷嬷说了,所以安宁在当众把大库房的要死交给她的时候,许嬷嬷并不意外。
而且,安宁还给了她一道先斩后奏的圣旨。
这已经是许给了许嬷嬷一把尚方宝剑,许嬷嬷拿着尚方宝剑,信心十足,下定决心一定要帮世子夫人打理好这个家。
她也不怕手底下的管事们会不服气,会暗中给她使绊子,除非她们不想干了。
根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世子夫人年纪虽小,可跟老夫人绵软好说话的性子绝对不一样。
世子夫人一旦开了口,那就是说到做到,敢作敢当的主。
这边许嬷嬷是乐意了,可大夫人不乐意了。
“老大媳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把这么大一个家给一个奴才管着?”大夫人脸色阴沉,非常不好看。
她一个正经的婆母在她面前,她不把大库房的钥匙交给她,反而给一个身份卑贱的奴才。
这简直就是红果果的再打她的脸啊。
四夫人看着,也不赞同。
“阿远媳妇,你要是忙管不过来这么多事情的话,婶娘可以帮帮你,要不,大厨房那一块,就交给婶娘吧?”
“那怎么行,就算要交出去,那也是交给我来管,我是镇国公府的大夫人,是秦世子的母亲,怎么地大厨房也得归我管着,那才合情合理。”
大厨房那一块,是镇国公府最肥的一块肉,随便舔一舔,也能舔的满嘴是油。
这么好的一个地方,大夫人和四夫人都想要抢占到自己名下来,两个人就当着安宁的面,互相撕拔起来。
安宁朝许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无视红着脸,争抢大厨房总管的两个人,回了芙蓉苑。
等大夫人和四夫人争的面红耳赤,秦大管家来劝说时,两人才知道,人家安宁和许嬷嬷已经出了正厅。
她们对视一眼,忙急急追了出去。
安宁已经回了芙蓉苑,她们追到芙蓉苑门口时,被赵雨拦住了。
“两位夫人,这个家现在是世子夫人当家做主,她的一切命令,都不可违抗,包括两位夫人在内。”
“还请两位夫人服从世子夫人的安排,不然闹到世子爷面前去,两位夫人可能会连接待客人的差事都被取消。”
到那时候,大夫人和四夫人就成了人家口中,真正的笑话了。
大夫人和四夫人都不服气,不甘心,但又拿安宁没办法,镇国公府的祖制规矩都在,她们身为媳妇子,不敢不从啊。
管家的事情定下来后,安宁感觉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子减轻了一半多,但最近府里事情多,她想要一下子全部脱手,还是不能够。
首先,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和二少爷的婚事,有些事,她就必须要亲力亲为,不然,传出去让人家说她这个做大嫂的慢待他们,也不好听。
这不,安宁吃饭吃到一半,就有人来禀,“禀世子夫人,针线局的人送来了二姑娘的嫁妆,可有一床被子的花色,二姑娘不喜欢,正在闹着要针线局的人重新做一床。”
重新做?
拜托,这离成亲没几天了,再重新做一床被子,怎么赶的急,这不是成心为难人么?
为难?
对了,那二姑娘一定是记恨着她不给她补嫁妆银子,她就翻天倒海的找事来给她添麻烦。
安宁问来人,“那被子可有坏了破了的地方?”
“回世子夫人,这个没有。”那可是二姑娘成亲的被子,怎么可能破了坏了。
“那那花色可调配错了线的颜色?”安宁再问。
来人摇头,“没有。”
人家都是老绣娘,怎么可能会犯配错线这种低级的错误呢。
顿了顿,禀报的小丫鬟又道,“错针线局的管事说了,这被子上面的花色,是当初二姑娘亲自挑选的,现在被子绣好了,二姑娘又说不喜欢,说要重新做一床。”
“可针线局的活儿很多,根本就排不开时间再给二姑娘重新做,针线局的管事正在为难,二姑娘又松口,这……还请世子夫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