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临走前,梁世子突然盯着她的脸,冷酷道,“我欠你一次。”
“好,我会记得。”
梁世子的人情不收白不收。
她家表哥让她来医治他,目的不就是想要冷傲的梁世子欠她一个大人情么。
人生在世,谁又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得着人家呢,到时候有这个人情在,用起人家也顺手一些。
安宁笑嘻嘻的出了梁王府。
抬头望天,半下午的阳光灿烂明媚,潋滟万千,闪耀了她的一双美眸。
她笑的见牙不见眼。
嘿嘿,又有两万两银子到手了。
她的财富又往上走了一个台阶,真心不错。
不过,这银钱赚的也太不容易了,她可是两天两夜没合一下眼,然后是饭都没吃饱,就急巴巴的跑了来。
想到吃饭,安宁就摸了摸肚子。
嗯,似乎还饿着呢。
“回府,我的饭还没吃完呢。”安宁说着,就上了马车。
赵风嘴角抽了抽,挥起马鞭,驾的一声,马车驰骋飞奔。
“嘶……”
走到大街上一拐角处,马车突然急急刹车。
枣红色大马双腿一抬两米高,狠狠嘶了几声,像是要把马车掀翻了的架势。
车里的安宁,银铃,铜珊几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动,给震的东倒西歪,前仰后翻,尖叫喊痛,不是伤了胳膊,就是伤了磕着脑袋。
银铃见安宁的额头磕在了小几上,额头上青紫了一大块,就发怒的朝外面喊,“赵风,你要挨揍了,磕着世子夫人的脑袋了,看世子爷晚上回来不修理你。”
赵风歉意的声音就传来了进来,“世子夫人,属下抱歉,等世子爷回来,属下自会前去领罚。”
安宁这一下撞的狠了点,脑袋有些眩晕,耳朵里也一直嗡嗡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挥开银铃铜珊要给她揉额头的手,她从药箱里面拿了一瓶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递给银铃。
银铃抠出了一指甲盖,轻轻涂在安宁的额头上,轻轻的揉着。
安宁忍着痛,问赵风,“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似乎听到了外面还另有马匹在叫唤,叫的是,‘哎哟妈呀,差点撞死我了。’
那明显不是她马匹的声音。
“拐角的时候,有一辆马车冲过来。”要不是他马车停的快,两辆马车就撞在了一起,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谁家的马车?”
一般官户人家的马车上面都会有个标志,就像她坐的这辆马车,车上面就有一个镇国公府的标识在。
“上面没有标识,不知道是谁家的。”赵风并没有下车去看,只是扫了几眼。
赶车的人就他一个,他要是下了马车,马匹突然发飙怎么办?
而对面的马车好似也受到了不小的震荡,那车夫朝赵风狠狠瞪了一眼后,就对马车里面的人似是在禀报什么。
“赵风,退出去,让对面的人先过。”
安宁不想跟人家僵在这里,两辆马车,总得要有一辆马车先退让一步。
她两天两夜都没合眼,还想早点回去吃饱喝足洗洗睡觉。
赵风应了一声是,正要将马车后退,对面的马车内就传来一个如莺歌一样好听的声音。
“阿虎,马车靠边。”
对方竟然是一个姑娘家,而她这样吩咐,明显是要让安宁的马车先过去的意思。
不过,赵风得了安宁的命令,就朝对方的车夫一抱拳,杨高声道,“兄弟,你先过去。”
然后,就挥鞭把马车赶的后退了五六米远,让出了一条可供马车通过的位置。
对方车夫一见,也省的靠边了,忙挥鞭赶车。
在两辆马车擦肩而过时,那个如莺歌一样好听的声音再次想起,“多谢承让。”
然后,那叫阿虎的车夫就从马车里接了一个木盒出来,抛给了赵风,“兄弟,接着。”
东西落向他,赵风下意识的伸手去接。
“这是谢礼。”马车里的姑娘道。
人家都送礼了,这时候安宁不开口,就太失礼,也说不过去。
安宁道,“举手之劳,姑娘无需客气。”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但是这来历不明的礼物,还是算了吧。
安宁就示意赵风把礼物还回去。
等到对方再想把礼物飞过来时,赵风已经挥鞭,马车奔驰,一下子就去了好几米远。
等拐了弯,马车进入了巷子里,安宁突然喊了一声,“停车。”
赵风稳稳的把马车停了下来。
安宁伸出一只玉手,朝外面做了一个手势。
眨眼间,就有一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飞而来的,落在马车旁,“夫人请吩咐。”
“去查查那马车里是什么人,住在哪里,府上都有些什么人,全都被我查清楚了。”
安宁脸色冷厉,似是带有一丝怒气,至于这一丝怒气从何而来,恐怕只有安宁自个儿知道。
黑衣人微微躬身,受命而去。
马车继续奔驰。
安宁不愿意下车,马车是从府里的后门直接进入,直接进入了芙蓉苑,到了大门口,马车才停下。
小敏炖了一锅排骨汤,正在炉子上温着,见安宁回来,就盛了一大碗端过来。
“世子夫人,你饿了吧,这排骨汤的温度正好,快喝了吧。”
汤里面还有她特意挑出来的几块精排,她知道,世子夫人喜欢吃排骨上的肉。
“嗯,你放下吧。”
小敏把汤放在了桌子上。
安宁在喝汤的时候,孟娘就跟安宁禀报府里的事情,“西院的二夫人正在正厅跟许嬷嬷商谈大姑娘的婚事,二夫人的意思是,既然大姑娘的婚事是在东院举办,那西院那边的亲戚也该由东院这边统一安排。”
哼,这西院的人,还真的是蹬鼻子上脸了。
她们家的大姑娘的婚事放在东院办,这本来就是老夫人看在大姑娘是他一手养大的份上,才给了大姑娘这个体面。
不然,从镇国公府嫁出去,和从西院嫁出去可不一样,一个一等国公府上,一个是秦家的旁支,这身份地位可谓是天地之别。
而这二夫人却不识好歹,竟然把西院的亲戚都一起往东院这边塞。
安宁脸色黑线,但还是吩咐道,“既然二夫人开口了,就让许嬷嬷答应她,左右府里也不差那几顿饭,客房也多的是,我们也不是那供不起的人家。”
纵使她再不愿意,可在外人面前,镇国公府不得不护着点旁支亲戚,这也是国公府的脸面。
“好,奴婢这就去告诉许嬷嬷一声。”孟娘应道。
安宁就喊了等一下,问她,“给西院的人安排的宅子,什么时候能修饰好?”
“听赵雷护卫说,还得十来天。”
“知道了,你快去吧。”
安宁挥了挥手。
喝了一碗汤,又吃了半碗水晶饺,安宁已经吃饱了,就爬床上休息了。
等秦世子晚上回来时,已经得到消息说梁世子身上的毒被解了。
秦世子很高兴。
当然,他高兴的是他家阿宁终于出关了,他终于不用一个人躺在床上孤枕难眠。
不过,当他看到沉睡中的安宁的额头上,青了一块时,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默默的出了房,把赵风唤到书房,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风就忙跪下,把差点跟人家马车相撞的事禀报了,还自动请罚了十板子。
“你是说,世子夫人让赵电去调查那辆马车的主人?”秦世子拧眉了。
“嗯,当时属下还奇怪来着,只是一个在路上遇到的姑娘家而已,怎么就让赵电去查了,还要把人家府上的人都查个干净。”
就因为觉得奇怪,所以他特意把这事着重禀报给世子爷知道。
根据他这些日子的观察来看,世子夫人不是一个随随便便能出手的人,但她一旦出手,就一定有她的原因在。
但是什么因为,他还真想不透。
“下去吧。”秦世子沉声道。
等赵风出了门,去领板子去了,秦世子才站起身,走到窗户口,望向渐渐变黑的天色。
他家阿宁不是一个喜欢多揽事的人。
她甚至最讨厌的事情就是麻烦,有麻烦来,她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实在躲避不开,才会无奈的迎上去。
而她却派了他给她安排的暗卫赵电去调查一个毫不相识的人,这不是他家阿宁平日里的行事作风。
阿宁既然派了赵电去,那一定是阿宁发现了什么。
秦世子就想到了阿宁能和动物沟通的事情来。
莫非……她真发现了什么?
秦世子很想去弄醒安宁,问问她到底发现了什么,可一想到她两天两夜没合眼,他就不忍心弄醒她。
很快,被打了十板子的赵风,一拐一瘸的来敲门,“主子爷,晚饭好了,是摆在花厅吃,还是摆在房里吃?”
“摆在花厅吧。”
有七皇子在,安宁又在内室休息,不适合在房里吃饭。
等秦世子到了花厅时,抱着金毛的七皇子早在座位上,正给金毛喂小糕点吃。
七皇子抬眼扫了一眼秦远,见只有他一个人,就随意的问了问,“表哥,不是说表嫂出关了么,怎么没出来吃饭?”
要了人家的金毛玩,总得对人家有所关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