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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肾亏,需要重新抓药。”姚长生清澈的双眸看着郭俊楠直白地说道。

“肾亏?”郭俊楠闻言傻呵呵地笑道,“李先生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咳咳……”姚长生握拳轻咳了两声,提醒一下郭俊楠。

郭俊楠红着脸躲避着陶七妮的视线讪讪一笑道,“你们忙去吧!”

“郭大哥,咱们的安全可全交给你了。”姚长生严肃地看着他说道。

“包在我身上。”郭俊楠拍着胸脯保证道,“保证连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郭大哥还得派人查查城内情况。”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直视着他说道,“做到心中有数。”

“行!”郭俊楠爽快地应道。

“那个李先生心细如发,他没有记录这瘟疫的情况吗?”陶七妮突然开口看着他问道。

“他记录是记录,那咱们的重点就要实际探查一下河道、河流的情况。”姚长生剑眉轻挑看着郭俊楠道,“是整个金陵地区,下辖控制的范围,不能错过一寸河道。”

“嗯!”郭俊楠闻言点点头道,“知道了。”

“咱们自己人也要小心,这里疫情比想象的严重。”姚长生看着他叮嘱道,“做好防护,别因为可以治疗,就大意了,到时候受罪的可是自己,没人会心疼的啊!”

“知道。”郭俊楠闻言笑着点头道,“我会叮嘱那些小子们的。”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我走了,你们忙吧!”转身离开。

“等一下,郭大哥我问过李先生了,郭伯伯在亳州,人是安全的。”姚长生温润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太好了。”郭俊楠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高兴地说道,他心里很是着急自家爹爹,就怕他也在这金陵城。

虽然有法子治着水蛊,但到底年纪大了,伤身。

现在这胸中的大石总算放下了。

“等这金陵好了,郭大哥一家就可以团聚了。”姚长生开心的看着他说道。

“嗯!”郭俊楠满脸笑容地看着他点头道,“我走了。”话落转身离开。

姚长生和陶七妮去了王府的西南角,找到了药房。

“嗬……”陶七妮忍不住咋舌道,“这小子囤积了不少的药材。”

“可惜呀!再多的药材也没救了自己的命。”姚长生看着满墙的药柜道。

陶七妮看着药柜上的名字道,“这药材很齐全,不一定是因为瘟疫,还因为我的药方。”

姚长生闻言了然的点点头道,“还因为银子。这些年他可没少赚。”

“看兄弟们身上的衣着和兵器,顾少帅没亏待他们。”陶七妮实话实说道。

“还算仁义。”姚长生尽管不甘心,还是说了句公道话。

陶七妮走进柜台,拿了张牛皮纸,放好了,抽开药屉,开始抓药。

“哎哎!妮儿你怎么不用戥子啊!”姚长生双手撑在柜台上看着她惊讶地说道。

“我的手就是戥子啊!”陶七妮晃了晃自己的手道,“在重量上抓的特别的准。”

“真的?假的?”姚长生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道。

“简单啊!你拿着戥子,称呗!”陶七妮轻松自若地看着他说道。

姚长生兴致勃勃地看着她说道,“来吧!”

结果不言而喻,“妮儿你太牛了。”姚长生看着手中的戥子道,次次抓的分毫不差,“怎么做到的?”

“熟能生巧。”陶七妮双眉轻扬明媚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你这要做多少才能这般的熟练。”姚长生目光锁在她肉乎乎的小手道。

“做得数不清了。”陶七妮将药包了起来,抬眼看着他说道,“好了,咱去哪儿煎药。”

“去厨房看看。”姚长生拉着她走到外面,回身将大门关上。

“往哪儿走?”陶七妮微微歪头看着他问道。

“这王府大都是制式的,厨房的方向,大体都知道。”姚长生拉着她找到了厨房,拿着煎药的砂锅,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煎好了药,放在托盘上端给了李道通。

李道通道了声:谢谢,端着碗看着黑乎乎的药汁,却迟迟不动。

“李先生,怎么不喝啊?喝了病才能好。”姚长生长睫轻颤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说道。

“烫,凉凉。”李道通头也不抬的说道。

“凉了,药效就打折扣了,还是趁热的喝好。”姚长生眸光平和地看着他说道。

楚九笑呵呵地看着他打趣道,“还是李先生怕喝药啊!”

“不是,良药苦口利于病,这道理我懂,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哄。”李道通抬眼看着他们说道,“我在想喝下去啥结果。”

“喝下去,肚子叽里咕噜叫,几天后排便的话,会吓着你的,这个李先生要有心里准备。”楚九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这个要准备什么?”李道通不解地看着他们问道。

楚九将肯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好让他有所准备。

李道通闭着眼睛,小口、小口的将一碗药给喝光了。

就这李道通被吓的不轻,腿都软了,好在身体带来的明显变化,让他信心暴增。

*

金陵城忽然一夜之间由红红火火变成了家家户户挂起了白帆。

灵堂上楚九哭丧,哭出了经验,悉数了顾少帅的丰功伟绩,只字不提两人的私人恩怨,人死如灯灭,还提以前的事做什么?

到显得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悼词情真意切,听的李道通牙碜,不知道内情了还真以为是兄友弟恭!

顾从善只停灵了三天就下葬了,打帆的是楚九,他和顾少帅既是兄弟,也有着一层亲缘关系。

当人不让。

顾从善安葬后,这王府之主得赶紧立起来啊!

所以这些天楚九就被雪片似的上书给淹没了。

李道通背着麻袋健步如飞站在了书房外,“启禀主上,李道通求见。”

“快进来。”楚九闻言放下手中的‘账册’抬眼看着房门道。

入住王府的第二天,李道通就将金陵五州八府的三十三县的钱粮账册,田亩数,一并呈给了楚九。

有这些在,赋税就有了保障,这军饷就不成问题了。

李道通微微弯腰跨进了书房,“启禀主上,这是将士们的上书,请求您继承王位。”

“不着急!”楚九闻言撇撇嘴冷静地看着他说道,“这不是还有人没有上书的吗?这是心里不服啊!”

“主上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李道通犹豫了一下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楚九皂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很干脆地说道。

“您只要让我出去走上一圈,就什么都解决了。”李道通拍拍自己已经缩小了许多的肚子道,按照姚夫人的说法,在吃上三天药就去了水肿就好了。

这在五天前简直不敢想象,他以为这次死定了。

这些年顾从善对自己是言听计从,好吃、好喝供着、金银、美女不缺,这日子过赛神仙,该享的福也享了,可自己不想死啊!

这荣华富贵还没享够呢!

“嗯!”楚九深邃如海一般幽深的双眸看着他微微摇头,“咱怎么能挟恩图报呢!”

李道通闻言话说到这了,自己还能说什么?人家要把那些不服的扎翅的彻底的收服了。

老实说这从顾大帅到顾少帅,对将士们都不错,饷银从不拖欠,奖励也丰厚,伙食方面甭管好赖,能吃饱。

这已经比其他义军,那十八路反王强多了。

对于顾从善的离开,从心里上还是不接受的,而主上又多年不在亳州,与兄弟们的情谊到底是淡了许多。

楚九食指轻点着手中的花名册,顾从善这次攻打金陵,那是带了十万兵马,抱着誓死也要拿下金陵的决心来的。

顾从善非常幸运金陵虽然固若金汤,可守城的领兵南下两广剿匪了。

城防空虚,让顾从善没有多费劲儿就拿下了金陵城。

剿匪回来的守城的将士们回来,老巢没了,加上金陵这瘟疫肆虐,他们就更不敢来了。

至于现在这队人马在哪儿,据探子来报,他们回了两广了。

十万兵,现在都两天了,这才多少人上书啊!楚九看着椅子上的麻袋,轻撇了下嘴角,还早着呢!

他不着急,真不着急。这十万兵马被瘟疫给肆虐的几乎是全军覆没了。他着什么急啊!

“李先生,你记录的城内得病情况可属实。”楚九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属实,卑职领着兄弟们挨家挨户登记的。”李道通双眸哀伤地看着他说道,“因为这是传染病,所以我们将得病的都集中了起来,现在还是每天都有死去被拉到城外火葬的。也有每天从城里拉到收治所的。”

“郎中呢?”楚九黝黑的双眸看着他直视道。

“郎中有但是药不对症,只能减少些许痛苦。”李道通看着他声音沉重地说道,“现在除了这王府还有药材,城内医馆药材存货不多了。”

“没有出现囤积居奇,提高价格的。”楚九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有,直接被顾少帅给拖出去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在城楼上给斩了。”李道通闻言立马说道,语气很是肯定地又道,“起初这突如其来的瘟疫大家很恐慌,这趁火打劫的不少,都被顾少帅给镇压了。后来施行了战时军管,城内才平静了下来。至于城外吊桥升起,围过来的百姓他们也进不来,进来也没用,渐渐的就散了。”深吸一口气,“现在已经是麻木了,等死而已。”吞咽了下口水道,“如果开春不能得到有效的控制,粮食也是个大问题。”

“到不了开春。”楚九给了他一颗定心丸道。

李道通别过脸偷偷松了口气,“主上为什么不救他们?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李先生,救人需要药材,咱们有吗?”楚九摊开双手看着他说道,“这王府存的药材够多少人用。”

李道通是一脸的懊恼地看着他说道,“主上,是下官想当然了。”

“你现在出去嚷嚷这病能治好,你看看这抓住稻草的百姓对生的渴望,能把这王府给踏平了。”楚九清澈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们拿什么救?”

“呃……”李道通想象一下,深深的打了个寒颤,在瘟疫初期他可是亲眼所见的。

“那要怎么办?”李道通担心地说道,“这么大的需求量,要从哪儿弄啊!”

“早就准备好了,估计快到了,我不是让天佑他们安排人每天到江边等着吗?一有情况就会禀报的。”楚九老神在在地看着他说道,“既然来了就是来治病救人的,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也不敢来啊!”

“主上英明。”李道通双手抱拳拱手道。

“行了,别拍马屁了。”楚九一双笑眼儿看着他笑骂道,“忙你的去吧!”

李道通站起来双手抱腕道,“下官告退。”

楚九抬眼看着他的背影,嘴上嘀咕道,“也不知道长生他们在干什么?”

李道通闻声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道,“据下官听说,长生兄弟一直在找制作琉璃的工匠。”

“琉璃?”楚九闻言挑眉看着他说道,“好了,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李道通行礼后转身离开。

“琉璃?弄琉璃干什么?”楚九百思不得其解,“等傍晚去问问好了。”

*

琉璃场内,姚长生看着龙眼大的透明的琉璃珠子激动的说道,“成功了。”抬起头脸上漾起如孩子般的笑容看着她。

这琉璃场是姚长生他们来到金陵后租得,东家与活计都病了,哪里还有心情制作琉璃。

整个琉璃场就他们俩,可劲儿的造,不知道失败了几次,总算捣鼓出来了琉璃珠子。

纸上谈兵果然跟亲自动手还是有差距的。

即便所有的工序陶七妮和姚长生两人已经了然于胸,还是从起初的手忙脚乱,到现在才有条不紊。

“为什么弄成珠子,弄成平的不行吗?”姚长生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平面有跟没有一个样,我们需要的是放大。”陶七妮澄净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凹凸才能?等我做好了就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