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抚摸着笙云岚的发丝,申屠修谨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就好像是刚刚才睡去。
“岚岚,等你醒了一定会高兴的。”
凑到笙云岚额间落下一吻,申屠修谨的动作轻缓小心。
好像生怕惊扰了笙云岚的宁静。
如今一切都成了笙云岚想要的样子。
不管是下三界,还是御界坊。
轻轻为笙云岚掖了掖被角,如今的天气也越发寒凉了。
虽说白日里照样是风和日丽,可是到了晚上窗外的疾风吹得呼呼的。
气温也会骤降。
虽说申屠修谨已经在整个界官府筑起了一层壁障,足可以挡住那些寒冷的风霜。
不过笙云岚还不能自己清醒的起来活动。
整个人天天都躺在床上,自然格外需要温暖。
对于像笙云岚这般的人来说,最容易出现的便是伤风感冒之类的小病痛。
毕竟自己不能说话,无法向旁人说明自己的体感。
可在申屠修谨一丝不苟的照顾下,这大半年来笙云岚却连小寒症都没有过。
打理好了笙云岚的一切,申屠修谨也缓缓的退出了她的房间。
而在申屠修谨走后,静谧的房间之中也照常的飘荡着一股属于申屠修谨独特的味道。
只是静谧的夜色中无人看见,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笙云岚那纤细的小指头,却忽然轻轻向上挑了挑。
此时笙云岚脑中那绚烂而又漫长的梦境终于缓缓消失。
直到最后一点碎片从脑中落下,笙云岚的面前也变成了一片黝黑。
就好像再次进入了一个封闭的房间之中,让自己看不到丝毫的光亮。
眼前似乎有些许光点在不断的跳动。
常亮的灵器里那发出的亮光随着夜风缓缓跳动,在笙云岚的脸上晃了几秒。
就是这几秒钟,却让笙云岚寻到了那光亮,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虽然在笙云岚的脑子里面一直都看到过绚烂的亮光,不过自己的眼睛还是这大半年内第一次睁开。
缓缓睁眼,笙云岚只感觉到真正的不适应。
此时幽静的房间中,那轻缓的亮光也变成了刺眼的光源。
跳跃的烛光让笙云岚睁了半天才彻底将眼睛睁开。
眼前的视线还有些模糊,缓缓转头扫视了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
一眼笙云岚便认出正是在在下界的界官府中。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大脑中忽然一片混沌。
自己还能记起来的最后一个记忆就是在三国联盟的宴会大厅上那些从无相界来的杀气汹汹的刺客。
印象中自己似乎与他们大战。
最后没记错的话,自己是用言灵击杀了他们吗?
之前的记忆全都如潮水似的慢慢涌进笙云岚的脑中,回忆着这些记忆,好像自己的思绪也缓缓地恢复了清明。
后来的事情自己就不知道了。
那段关于大战的记忆也让笙云岚记不清楚。
现在看来自己该是受伤了。
看到自己在床上被层层包裹的样子,笙云岚忽然抬手动了动自己的手脚。
却发现自己身体如常,灵脉之中也没有任何的混乱。
咽了咽口水,就连嗓子里都没有半分的干涩嘶哑。
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站到房中上下活动了一下身体。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情况竟然十分的健康,笙云岚也舒了口气。
想来自己并没有伤的多重吧。
否则伤好之后应该不会是这样的情况。
此时笙云岚还不知道在自己昏迷之时,申屠修谨所做的一切照顾。
转头看了看外面似乎灯火通明,比记忆中的下界要更繁盛了许多。
推开房门,随着房门吱呀一声,轻轻的声音在小院里响起。
眼前是一片繁华景象,界官府也不知什么时候从头到尾都翻新了。
所有器具装饰看起来都不像从前那般简陋落败,反而还很精致奢华。
不过又不俗气,倒还挺别致的。
而从这小院中笙云岚隐约可以看到外面林立的高楼。
在自己的印象中,这下界大多都是低矮的平房,哪里有如今这样多的重重高楼。
透过院外的围墙向外看了一眼,笙云岚只觉得虽然月光寂静,外面并没有什么人声。
不过光从气息上来说,都不像自己从前所感觉到的那样清雅了。
反而是隐有一股生机勃勃,世态繁荣之相。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白玉栋竟然将这下界治理的这般繁盛了?
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之间笙云岚就觉得自己好像是穿越了似的。
眼前所见都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
也不由得再次思考起了自己究竟是昏迷了多久。
此时,紧靠着笙云岚厢房的房间之中,申屠修谨正坐在窗边。
桌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卷宗。
他手上也正拿着一张从无相界传来的密报,看到一半。
虽说自己是到了这下界来,不过逐荧流火的事情还是要自己掌握。
此番自己高调的到了下界,也让无相界的那些个老对头们觉得摸不着头脑。
这大半年来他们也在不断的试探着自己,试探着逐荧流火。
不过这些都是小打小闹,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申屠修谨倒没对这些没有过什么担心。
拿起手边的笔正要在这密报上做出些批示来,却没想耳旁忽然传来了一声吱呀的响动。
响声虽然十分细微,却被申屠修谨敏锐的发觉了。
一时间手中的笔墨忽然停在纸上。
从笔上留下的墨点在洁白的纸上染上了一团浓重的墨团。
院外有人的气息。
心中咯噔一下,此时申屠修谨的脑子忽然像是空白了几秒钟。
这还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
这院子是内院,除了自己和笙云岚就没有别人了。
而如今自己在房中那院外的人会是谁呢?
此时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期待了许久的情况终于发生,申屠修谨却是直接停留在了原地。
心中像是忽然涌上了万难似的。
想要出去,却又怕惊扰了笙云岚。
纠结的情绪在心中而起,好像见与不见要比治理整个逐荧流火还要困难的多了。
“小白,是你吗?”
正在申屠修谨还没有决定之时,门口却忽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