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维一回头，见迟明对着他微微一笑，道：“振作点，天又没塌。”
“对不起。”孙绍维嗫嚅道。
“好了，你我之间有必要这样吗？”迟明微笑着摇摇头。
“世界首例对公司来说太重要了，我原本只想释放一个信号，看看外界如何反应，有可能还会逼着升谷科技狗急跳墙，没想到自己被逼成狗了。说起来，还要怪那个记者太可恶，上来就把我们往沟里踹……”
他说到这，忽然顿住了，那个记者，不正是艾薇吗？他听易奔奔说了，在采访时，艾薇和迟明之间，还发生了一段不愉快的插曲。
迟明仍是一副古水无波的表情，眼神中却流露出温存，“她做的没错。”
“可……”孙绍维还想说点什么，被魏学健的秘书打断了。
“孙总，魏总请您去他办公室。”
“快去吧。”迟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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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学健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白兰地。前天发生的事太可怖，他到现在还不能彻底平静下来，需要用酒精麻木一下惊魂未定的神经。
笃笃——两下敲门声后，秘书推开门，孙绍维走了进来。
“坐吧。”魏学健一口将杯里的酒喝干，冲他指指对面的沙发。
孙绍维没有坐下，只是垂手站在一旁，“魏总，对不起。”
魏学健瞥了他一眼，干笑一声道：“你还是太年轻，做事毛手毛脚的。”
“我错了，公司此次的损失，我一定会尽力弥补的。”孙绍维不住地鞠躬。
“小孙啊，我就是看好你这一点，虽然年轻没经验，但是做事还算有担当！”其实他嘴上说“有担当”，心里想的却是“听话”。
领导在这个时候还夸自己，肯定不是好兆头。孙绍维赶紧迈前一步，颤巍巍地说：“魏总，您过奖了。”
魏学健直截了当地说，“下周又该给美国发货了，你去联系一下，把上个季度欠发的货通通补上。”
“好，您放心，我一定办好。”孙绍维心里一沉，却不敢表现出来，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魏学健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说为了疫苗的事损失不小，可是他会想办法捞回来的。
三年前，有黑市中介找到他，列了一个清单，问他能不能给国际买家供应列出的药品原料。
清单上列的药品原料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但是内行人能看得出来，这些原料经过化学合成后，可以制作致幻剂等违禁药。
魏学健考虑了几天，虽说其中有一定的风险，但单从原料的成分上看，海关是查不出问题的，况且原料一经出口，就是十倍以上的利润。
他禁不住利益的驱使，答应供货，但这件事不能经自己的手操作。他在公司找了个年轻人，提拔他当副总经理，并用他的名义成立另一家公司，专门用于出口违禁药的原料。
被他选中的白手套，就是孙绍维。
这个年轻人懵懵懂懂地，被他框了进来。一旦出事，公司注册在孙绍维名下，他是首当其冲的替罪羊。
可这段时间孙绍维有点不听话了，可能是钱挣够了，幻想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疫苗事件虽然令他损失不小，但凡事都有两面性，正好借机立立威，敲打敲打小孙。
相比违禁药出口的得利，这点小钱不算什么，说不定还能增加公司的社会美誉度。
可满足感只持续了一瞬，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又冲进脑海，他顿时汗毛倒竖，后背一阵发凉。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王艳的电话，“喂，都处理好了吗？嗯，嗯……这段时间你暂时不要来家里了，省的惹人疑心。”
“好，我知道了。”
王艳挂断电话，望着电脑屏幕出神，网页上忽然弹出一个对话窗口，是某律师事务所的业务咨询。
【您好，请问有什么法律业务需要咨询？】
她心里一惊，赶紧划动鼠标，点了两三下才关掉弹窗，又将刚打开的网页也关掉。
笃笃——
敲门声响起，王艳咽了口口水，说了句：“请进。”
迟明推门走进了她的办公室，手里拿着几本杂志。
“迟博士，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王艳慌乱的神情中绽放出神采，起身迎了过来。